因为那天的事情他有印象。
当时他和几个大四即将毕业地朋友一起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到后来基本上都断片了。
再后来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当时他躺在床上，司纯躺在他身边……
只是他们之间头一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真地没有了印象。
司纯看着他的犹豫倒也不意外，她拿起包走到了罗一宁身边：“我知道你不相信，没关系，我有当时完整地病历，你可以跟我回去看看。”
罗一宁还呆在那里，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别地反应。
司纯拿过他手上地手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骗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我们都弄清楚最好。”
罗一宁虽然不愿意和司纯走。
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必须得弄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件事儿，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罗一宁没有开车，是坐着司纯的车走的。
司纯住的地方离大学城不远。
是一处新修的公寓，属于一户一梯的私密住所，环境还不错。
司纯打开门顺手把自己的包扔在了鞋柜上，蹬掉了高跟鞋，完全没有把罗一宁当外人。
“随便坐，你喝什么？我给你拿。”
“不用了。”
罗一宁站在门口并没有往里面走。
司纯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强迫，她进了卧室，没一会儿就拿着一份病历出来给了罗一宁。
“时间什么的你都可以好好对对。”
罗一宁也不在乎别的什么，仔细的看着病历。
病历上写的很清楚。孕一个半月，流产。
怀孕时间，流产时间，基本上都能和当时的时间线对上。
司纯大学的时候只交往过他一个男朋友，而且那段时间他们有社团活动，除了晚上基本上都在一起，甚至每晚司纯要回家都是他亲自把她送回去看着她上楼，所以事实是什么根本就不用多想。
罗一宁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他一直以为这些年是司纯对不起他，可没想到司纯竟然瞒着他这么大一件事儿。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罗一宁的声音有些暗哑。
司纯笑了一声，语气有些感叹。
“我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当然面对的阻碍那么多，而且，我也不想让你背负那么多的东西，我想着也就是个小手术而已，只是没想到……”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儿后来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以至于我直到现在都走不出来。”
罗一宁看着她的侧脸，心情事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你……对不起。”
他挣扎了许久才说出这一句话。
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该说什么。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司纯转过来看着他，面上带着笑。
“一宁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些年，就算我因为这个原因不敢再面对感情，我也依然吗，没有怪过你，所以，你不用说对不起。”
此时的司纯仿佛收起了之前的疯狂，整个人看起来透着一种凄凉和忧伤。
这让罗一宁愧疚到了极点。
他的手紧紧的攥着那份病历，手指几乎要戳破那厚厚的纸张。
“那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你尽管提。”
“我要你离婚呢？”
司纯的话惊的罗一宁猛的抬起了头。
“这不可能。”几乎没有犹豫。
司纯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我就知道。”
“沈念，沈念是无辜的，我不想伤害到她。除了，除了和她有关的，其他，钱财方面的，都可以。”
虽然罗一宁心里很乱。
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沈念。
“罗一宁啊罗一宁，你还真是变了。”
司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我记得大学那会儿有个喜欢你的学姐，你是告诉人家，有什么问题都去找你女朋友，现在倒好了，你倒是把她保护的很好。可是你不想伤害她，却忘了你伤害了我。”
“很抱歉，这件事儿我之前真的，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当时知道，你会娶我吗？”
司纯的问题再一次变得犀利。
罗一宁沉默一会儿：“在遇上沈念之前，可能会，但是在遇上沈念之后……”
他没有说完，但是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司纯有些失望。
“罗一宁，你觉得，你是更爱我一些，还是更爱沈念一些？”
“这个问题没有可比性。”
“为什么？”司纯追问。
罗一宁的眉头拧的很紧。
“当时的我是当时的我，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去和当时的我比，但是我知道，我现在爱沈念。”
“是啊，你现在爱沈念，我知道你爱沈念。”
司纯眼角再次泛起了泪光。
她端着酒杯走到了落地窗前，背对着罗一宁。
“你走吧。”
罗一宁一愣：“什么？”
“我说，你走吧。”
司纯的声音变得很轻。
“那你……”
罗一宁没想到司纯把他叫到这儿来，跟他坦白了这件事儿又轻而易举的让他离开。
“这件事儿我原本没打算跟你说，只想一辈子留在我自己的心里。今天，今天也是我情绪失控了，你就当不知道吧。”
罗一宁看见司纯说到最后抬手擦了下眼泪。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是他不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他能干脆利落的和司纯斩断联系。
但是现在……
他欠了司纯一条人命，甚至说严重一些，他欠了司纯一生。
这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司纯，更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念。
站了好一会儿，他缓慢的转身朝外走去。
打开门，他又停下了步子。
“如果你想好了想要什么补偿，或者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提。”
他听见司纯笑了一声：“我不需要补偿，罗一宁，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只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陌生人，可以吗？”
罗一宁握着门把手的手缓缓收紧。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开了这里。
第160章 情绪拉扯
罗一宁从小区出来神情有些恍惚.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停车场，回到自己的车上的。
他满脑子都是司纯满眼含泪地样子，还有那诊断单地白纸黑字的东西。
他不敢想象自己曾经给司纯造成过这么大地伤害。
而他这些年还将所有地错误全都归结在一个被他伤害地女人身上。
越想心里越难受，他很想一拳砸碎面前的车窗玻璃。
突然，手机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沈念。
刚刚恍惚的情绪突然之间变得紧张起来。
深深的呼吸了两口，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按下了接听。
“喂。”
“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回呀，吓得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