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山清了清嗓子:“摘有什么不好摘的,草药本身又没什么。至于药效我没说...我一个糟老头子,当着人家新婚的小哥儿面前说什么补肾壮阳?这像话吗?为老不羞?”
马志成:“......”
楚年出了东厢后,罗英卓仍在前院里。
不知道罗英卓从哪搞来了个笼子,已经把小肥兔松绑放了进去。笼子里垫着一层软软的草,还有两片菜叶子,条件居然还不错?
只是小肥兔吓坏了,不动也不吃,只缩在最边缘角落,罗英卓逗它也没什么反应。
看到楚年出来了,罗英卓睨他一眼,说:“明天还上山吗?”
“上。”楚年点头。
“那明天我带上几个朋友一起。可别再放我鸽子了,不然回来把你的兔子炖了吃。”
楚年听得嘴角一抽,说:“...明天不行,明天抓不抓蛇不一定,我有别的重要的事要干。”
“什么事?”
“我要去东边坡上那边找胡韭子。”
“找胡韭子?”罗英卓逗兔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看楚年的眼神带上了些微怪异。
楚年:“...怎么?”
罗英卓问:“又是让我爹雇的你?”
楚年:“......”
楚年有点无语。
罗英卓怎么这么个表情?难道是觉得,自己老是在他们家赚钱,光薅他们一家的羊毛,有点不高兴了?
默了默,楚年没正面答复,模棱两可地说:“我想去找。”
罗英卓眼神更怪异了:“你自己想去找?你夫君...不是病了吗?好像病得不轻得躺床上吧?”
楚年理所当然:“对啊,就是因为我夫君病重,我才要去找草药啊。”
治病多贵啊,不得想尽办法搞钱?
蛇要抓,兔子要逮,草药也要摘,只要能赚到钱,摩多摩多,全部搞起来!
罗英卓不知道这些,这下轮到他无语了。
——
楚年今天一天累坏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谓沾床即着。
因为惦记着明天要去找胡韭子,他连做梦都梦到了胡韭子。
梦里不知身是梦,楚年只当自己已在山上。
既然已经找到胡韭子了,那就赶紧把胡韭子摘了带回去才好。于是伸手到胡韭子的枝上去拔。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怎么拔,胡韭子就是拔不下来。
楚年觉得奇怪,站起身,绕着胡韭子走了两圈。
胡韭子到他小腿那么高,黑褐色的干笔直,缀着一颗一颗白点,往上枝干分叉,每一截的最上面都开着花。细小的分叉架不住花穗的重量,半弯着腰,串串浅紫色的花攒在一起,轻轻摇曳着,很是漂亮。
但是,漂亮归漂亮,却不完全符合老爷子所描述的样子。
它的枝干光溜溜的,没有该有的白绒绒的绒毛。
“假的。”楚年停了下来,居高临下指着它说:“你不是真正的胡韭子,你是盗版。”
哈,区区盗版,也想蒙混过关?
楚年转身就要走,他要去找真正的胡韭子才行。
可被叫做盗版的胡韭子却开口说话了:“你是不是傻?盗版和精品都区分不出来?”
楚年一愣,慢慢转身回了头。
见鬼了,花居然会说话?
那胡韭子身上的花瓣们一开一合,发出声音:“我是胡韭子之王,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拔走我,懂?”
语气很是高傲,多了不起似的,连带着小腿高的枝干似乎都一下子拉大了。
楚年有点懵。
这是什么走向?是什么新的剧本吗?
但这个台词是不是有点太羞耻且中二了?要不还是让经纪人推了吧......
胡韭子像是能看穿他的想法,狞笑一声,说:“到了这还想走?没门,你得生孩子,不生出孩子别想走。”
这话一出,楚年瞬间被点燃了,火气腾一下冒到头顶,蹭蹭蹭跑回去,直接掐住胡韭子的枝干。
“你才生孩子!你才生孩子!”
楚年恶狠狠地揪着它往上拔,可还是怎么都拔不动。
但也不是完全没用,加大力气后,楚年每揪一下,胡韭子的枝干都会跟着抖一下。
楚年跟它杠上了,就不信拔不出来。
他坐到地上,双手齐用。
奈何没有白绒毛的胡韭子非常光滑,又凉又滑,拔不出来就算了,拔得久了,仿佛被自己的体温感染了似的,逐渐变得温热。
胡韭子得意地大笑:“哈哈哈,都说了,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拔走我,你只能留在这里生孩子,懂?”
“懂个锤子!”
楚年怒了。
这怎么办?只能留在这给傻子生孩子了?
不行,绝对不行!
楚年眼睛里都在冒火,目光落到了摇晃的紫色花穗上。
特么的我拔不动你还不能破坏你吗?
怒火中烧,楚年一改策略,去蹂.躏.胡韭子枝叶上的花。
紫色的花穗被楚年摁在指腹,很奇怪,竟然是干燥的触感。但胡韭子瞬间就像被电了一下,哆嗦着,再也说不出神气的大话来了。
哦?弱点?
楚年扬唇笑了,燃着怒火的眼睛灿亮:“现在轮到你完了。”
楚年毫不客气地去揉胡韭子的花,他将柔软的花瓣打开,拿手指去戳。
干燥的花瓣包住了他的手指。
也不知道为什么,花瓣从干燥变得柔软,甚至带有一点湿意。
楚年下意识觉得怪,看了眼天。
天上并没有下雨。
楚年便又低下头,还要接着打击盗版胡韭子,好让它放自己出去。
谁知周围却突然一下子长出了好多株胡韭子。
这些胡韭子狞笑地看着他,枝叶还会变长,朝他蔓延过来,捆住了他的两手手腕,把他按在地上钳制住了。
“你不讲武德!你叫兄弟!”楚年大惊失色,奋力挣扎。
胡韭子们整片地压了下来,像一堵墙,将他整个摁进了墙里。
这下楚年是真的完全挣扎不了了。
楚年:“......”
完了,我要留下来生孩子了。
眼前一黑,楚年陷入了黑暗。
......
次日一早醒来,小破屋里已经大亮。
“好家伙,睡得这么沉?”楚年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抬手抓了一下头。
却瞥见手腕上,好像有一道浅浅的指印。
楚年一怔,愣愣地看着自个儿的手腕。
旁边侧卧的江自流恰在此时发出了一声微弱闷咳。
楚年不动了。
他有一点点的僵硬。
隐约的,记得,昨天夜里,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楚年:“.........”
*
作者有话要说:
江自流:太激烈了...差点就没摁住他......
谢谢绿毛龟的浇灌
第21章 赊账 楚年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
楚年记得,梦里有个中二的盗版胡韭子,说话跟江母一样气人,威胁他,要他留下来生孩子。
楚年跟它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后面好像还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楚年盯着自个儿手腕上的指印沉思:所以...是从梦里打到梦外了么。
梦里打的是胡韭子,梦外打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