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
沈婳:???
她的胜负欲被彻底唤醒。
送件衣裳就算疼人了?她会做衣裳的都没说什么。
“站住,你叫什么?”
花娘转身娇媚一笑:“奴家唤依云。”
沈婳踩着踩脚凳下马车后几步走近,她矮依云半个头,却依旧咄咄逼人。
“名儿都是两个字,你哪里比我高贵了?”
她趾高气扬掷地有声:“我笔画还比你多呢!我骄傲了吗?”
依云愣是松怔几秒。
别说是她,姬纥亦是如此。除了刚出来的崔韫习以为常。
可姬纥并未因此呵斥沈婳。
依云委屈想跑了。
沈婳嘀咕一声,无趣的跺跺脚,又留意这边的动静。
崔韫提步走近。仿若没瞧见沈婳那处的争端,只是看向姬纥。
“七皇子,我有事寻你。”
男人语气平平,听不出丝毫波澜,姬纥记得,崔韫对着大理寺的尸体让人拉下去埋了时,也是这种语气。
姬纥害怕。
他灵光一闪。
“凭什么你只寻我,不寻沈妹妹?”
这个时候,他倒是聪慧了。
沈婳的胜负欲继续蠢蠢欲动。
她扳着精致的小脸,直勾勾的盯着崔韫。
她幽幽吐出一句话。
“他的笔画也没我多。”
崔韫头疼。
沈婳这人虽然娇气不讲理可动起真格,她比谁都懂人情世故。不惑的事他同她说了,若在多一桩,自也无妨。
崔韫略一思忖:“可。”
几人去了一线天酒楼。
三人都不曾用膳,而酒楼雅间的隐秘性极好。
沈婳坐下,嫌报菜名麻烦,直接道:“一桌摆满,庖厨那边看着做。”
“是,那竹荪还给娘子留着呢。”
掌柜退下后,不忘将门关上。
雅间分为里间和外间,里间用饭,至于外间隔着一张古琴,方便乐师弹奏的。
盛京的贵人,吃饭也讲究一个雅字。
几人没点乐师。
姬纥他清了清嗓子:“事先说好,别让我请客,我可没钱。”
出息。
逛花楼倒是有钱。
姬纥:“当然,你们有赚钱的活,可以叫上我。”
他不忘提出要求。
“不能累的体力活,也不能难得绞尽脑汁智力活。最好是什么也不做轻轻松松就能让钱袋鼓起的。”
想的可真够美的。
不过的确有一件能赚钱又符合姬纥所求的。
沈婳若有所思。
崔韫将一块玉佩扔到桌上。
“眼熟吗?”
他问的自然是姬纥。
姬纥看过去眉心一跳。
“我的玉佩怎么在你哪儿。”
崔韫淡漠:“若是四皇子快我一步入楼,在榻上搜出你的玉佩和乐伽公主的令牌,你会如何?”
沈婳:!!!
姬纥怕是这辈子也解释不清了!
沈婳的确被这句话勾的心痒痒,可却也清楚崔韫所言涉及皇室。
听得多,死的惨。
如此,她倒是愿意避嫌。
“你们聊,我出去寻几件物件。”
崔韫的余光看着小娘子起身,她穿得多仍旧是圆滚滚的。也许扔到那些花娘里头,没有人会注意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沈婳。
然,崔韫的眸色不由柔和。那股恶心感也散去不少。
不得不承认讨喜的很。
那对笔画斤斤计较的女娘还知道保暖。
这边沈婳自然是为了姬纥赚钱一事而忙。
她找掌柜要了毛笔和一块硕大的木板。
沈婳蹲在地上,认真凝思片刻,她揉了揉手腕。在上头写出一行大大的字。
——请伸出你的援助之手!
第95章 真难伺候
因着沈婳有吩咐,酒楼上菜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方便雅间的人私谈。
桌上的玉不曾收走,而姬纥面色沉的难看。他再没心没肺也意识到,这是算计他入瓮的局。
若说严谨些,便是通过他,将这层皇室掩盖的遮羞布掀开。
乐伽会如何,他尚不得知,可却清楚若崔韫晚了一步没保住他,他必死无疑。
果然,死缠烂打也要和崔韫当好友是有回报的!!
即便崔韫看不上他。
崔韫呷了口茶,难得耐心的等姬纥反应过来。这才问:“藏花楼你可见过公主?”
姬纥额间密起细细的汗。
“楼里花娘数不胜数,我哪里能分辨出什么乐伽。”
怕崔韫不信,他连忙又道。
“上元节我的确有个靠前的位置,视线辽阔。可三皇兄却落座在末尾。怕是在出一寸便是殿外了,旁人觥筹交错间,他桌上的菜肴就那么清汤寡水几道,更别说掺了冰的酒水了。”
冷的颤牙。
偏偏姬誊一口一口的吃着,好似入嘴的是琼瑶佳酿珍馐美馔。
也是,他若不吃饱,回府也没下人会给他做膳食,这也是后来姬纥拉着他离宫后坑崔韫去一线天用饭的原由。
“那日你奉命送颜提督回府后,我也见不得那些表里不一的人惺惺作态。转眼间便离席陪三皇兄去了。故,至今未见其公主全貌。”
就算是真撞见了,他也没法认出。
也就姬霍日日在他跟前咬牙切齿,道那公主极美云云。
崔韫敛眉还不得他再问。就见姬纥倏然变了脸色
姬纥就差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昨儿我沐浴闯进来的女娘怕是不对劲。”
姬纥是藏花楼的常客,平素大多只歇在红颜知己依云屋里。
热气腾腾,满室氤氲,身后是轻缓的脚步声。随着女娘的靠近,空气里也多了花香的甜腻。
姬纥身子没入浴桶中没睁眼,自然以为是依云。便出声吩咐。
“给我按肩。”
他等了等,也没见身后之人有动静,也没怪罪,反倒意味不明的笑笑。
“我沐浴极少让人伺候,你怕是忘记规矩了。”
“还不按?莫不是还要我请你?”
话音刚落,一双柔软无骨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带着些许凉意。
对方屏着呼吸,尝试的按了按。
姬纥不太满意:“重一些。”
力道如他所愿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