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种做事风格的确很岛国。】
【以前,我总觉得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坏人,先辈犯下的错,没有必要带入到这一代人身上。现在我只想说,妈的,岛国必死!】
王杜若淡淡地抬起眼皮,直视着镜头,
“我今天说这些,不是要为我自己开脱,王氏的事情虽然是王和豫主导,但我也有间接参与,我同样有罪,如果法律让我坐牢我就坐牢,判我死刑我就欣然赴死。我之所以要当众说出这些话,就是希望借助互联网的传播力量,让更多的人看见,希望中医药还有希望,也希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说完这番话,王杜若回过头,对坐在对面的警察说,
“我的话说完了,让他们出去吧。”
直播间里,
【我有一个疑问,王杜若说之前那个孩子死了,是王和豫亲自给她骨灰的,但是今天在那个疗养院的时候,王杜若拿骨灰罐把王和豫砸了,王和豫亲口承认骨灰罐里是狗的骨灰,也就是说,那个孩子还活着,那孩子现在去哪里了呢?】
【我盲猜,孩子被那个狗高木接回去了,毕竟是他的骨血。】
【卧槽,能不能给高木判刑啊,强·奸犯就这么逍遥法外吗?】
【给高木判刑几乎不可能,第一,这是一桩国际案件,审判程序复杂,难度很大。先不说事情过了20年,已经过了追溯期。就取证这一点来说,就非常困难。】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天呐,好难过,我心都痛了,那他要毁掉我们的中药材,这件事难道不能追究他的责任吗?】
【所以你猜他为什么要经过王氏的手?药材是王氏去收购的,也是王氏自愿卖给高木的,只要手续都办妥,这件事还真拿不住他的把柄。】
【程程,程程,呼叫程程,程程一定有办法。】
【别叫了,总不能让程程去暗杀高木吧?】
结束派出所这边的事情,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程十鸢过来的时候是坐的派出所的车,正想说给宋助理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里,刚拿出手机,就看到派出所的院子里停着一辆特别显眼的黑色布加迪。
路北尧放下车窗,冲她挥了挥手。
程十鸢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包里。
她往前走了两步,路北尧打开车门下了车,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香水瓶的东西,往程十鸢身上就一顿喷。
程十鸢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活腻了?”
路北尧停下手,解释道,
“按理说进了派出所,是要用柚子叶去晦气,但这个季节我问了一圈也没找到柚子叶,就买了一瓶柚子味的香水,凑合用吧。”
程十鸢朝他挥了挥拳头,
“我是过来配合问询,又不是被抓进来的,去哪门子的晦气啊?”
程十鸢打开车门,路北尧朝她身后又喷了几下香水,
“也晦气,你看你录个节目,都见多少次警察了?”
直播间里,【哈哈哈哈,是有这么回事,之前去苗寨旅游不是还被写检讨了吗?去去晦气也好。】
【我再问一遍,朝哪边磕头能配送这样的男人?去晦气人家都买好几万一瓶的香水。】
【洗洗睡吧,108拜都配送不了。】
程十鸢上了路北尧的车以后,直播镜头就终止了。
这一天过得太刺激了,忙起来的时候神经都是绷紧的,这一松懈下来,大家才觉得又饿又累。
郑导带着摄制组的工作人员,携上刚捞出来的全梦菲,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吃火锅去了。
“饿了吧?想吃什么?”路北尧一边开着车,伸出手把程十鸢鬓边有点凌乱的长发捋了捋。
程十鸢想了想,
“你是不是知道挺多很贵的餐厅啊?”
路北尧,“我这么说吧,全京市在我这儿就没有能称得上贵的餐厅,吃一顿饭才几个钱?”
程十鸢被他的臭屁整无语了,往椅背上一靠,
“我累了,要吃点好的。”
“安排”
前面的十字路口,路北尧打着转向灯,把车子拐进右手边的一条岔路。
晚餐是在一家私房餐厅吃的,餐厅很隐秘,环境很清净,菜品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正儿八经的老京城口味。
只不过选用市面上能买得到的最好最新鲜的食材,遵循着最传统的烹饪方法,做出来的菜就是又烟火又美味。
路北尧现在已经基本摸清程十鸢的口味了,她不爱那些网红花哨的东西,喜欢的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经过时代验证过的好东西。
果然这一顿饭程十鸢吃得还不错,吃饱饭,心情都好多了。
车子开到永裕巷,路北尧开车把她送到闻家的包子铺门口,从这边下车离家近,让她先回家,自己再折到巷子口去停车。
等下路北尧停好车就不朝这边走了,程十鸢裹紧大衣,朝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刚拐了个弯,就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道黑影。
程十鸢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墙后,借着巷子口路灯的光,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是小泽之后,才重新走了出来。
小泽听到这边高跟鞋的声音,转过身,喊了一声,
“程医生?”
程十鸢走过去,“你怎么找过来了?高木让你来找我?”
小泽摇摇头,
“高木先生在酒店做按摩,我现在刚好有一点时间,所以过来找您。”
“嗯,什么事?”
小泽搓了搓手,声音都冻得发颤了,“程医生,我们方便进去说吗?我在这边等了快一个小时了,我很冷。”
程十鸢正准备推开院门,但突然想起上次让北野进家门,路北尧知道以后炸毛的事。
她又退了回来,和小泽并肩站着,默默地盯着巷子口那边。
小泽有点懵,这到底是让进还是不让进啊?但又感觉程十鸢好像很不好惹的模样,所以也不敢多问,就傻不愣登地和她并肩站着,一起沉默地盯着巷子口。
还好没等几分钟,巷子口出现了路北尧的身影。
路北尧走近了,朝程十鸢喊,
“干嘛不进去?外边多冷?”
程十鸢指了指旁边的小泽,“他有事情找我,能不能进家说?”
路北尧这才看到旁边的阴影里还有一个人,
“谁啊这是?”
程十鸢,“......高木的翻译,这次和高木一起从岛国过来的。”
路北尧愣了一下,随后唇角一勾,咧出一个满意欣喜的笑容,
“请进,请进。”
小泽更懵了,程十鸢对待他的态度很冷淡,为什么这个陌生的男人对自己又这么热情?好反常,这两个人真奇怪。
但岛国人讲究礼仪规矩,小泽还是赶紧给路北尧鞠了个躬,
“打扰了。”
三个人走进院子里,小泽听到路北尧特高兴地冲程十鸢说,
“你能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知道不能让陌生男人进家门,真是了不起,棒呆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绝对是个小天使。”
程十鸢差点没鸡皮疙瘩掉一地,瞪了他一眼,赶紧闭嘴吧你,显眼包。
小泽一脑门黑线,终究是自己错付了。
*
小客厅里暖气开得很充足,小泽又喝了一杯热水,冻僵的身体才逐渐缓过来。
他能离开高木的时间不多,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程十鸢,
“程医生,我看了今天网上的直播。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王杜若的儿子,她二十年前被...和高木先生生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我吗?”
程十鸢端着茶杯,慢悠悠地撇去浮沫,浅浅地喝了一口茶。
故作没听懂小泽话里的意思,反问道,
“你不是高木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吗?和王杜若又有什么关系?”
小泽特别认真地解释,
“程医生,难道您没觉得我和王杜若长得有一点像吗?”
程十鸢凝神,好像真的是在认真思考,想了一会儿,她又拿出手机,查询到王杜若的照片,自己看了,还把路北尧叫过来看,
“是有点像哈?”
路北尧也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嗯嗯,眼睛和鼻子是真像,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连他们两个也说像,小泽的心又往下沉了沉,越接近真相,他就越害怕。
如果真的是高木,他一直敬重如父亲的人作下了那样的大恶,他该怎么办?小泽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程十鸢观察着他的神色,看到小泽眼底的惊惶和迷茫。
她收起手机,正色道,
“小泽,猜测的不准,你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去向当事人求证。”
小泽茫然地望向程十鸢,
“王杜若被扣押了,现在任何人都见不到她。我更不能亲自去问高木,一旦开了口,他就会认为我怀疑他是强·奸犯,不管结果怎样,高木先生都不会放过我的。”
程十鸢看出来,小泽与其说是敬重高木,不如说是害怕他,看来在高木身边长大的日子,过得也并不轻松。
她略一沉思,凝眸道,
“我有办法知道真相,你按我说的去做。”
简单交代好小泽接下来的事,程十鸢就让他赶紧回去,别让高木知道他来过这边。
目送着小泽脚步踉跄地离开,程十鸢叹了一口气,这倒霉孩子,接下来的事估计要重洗他的人生牌了,刚应该给他号个脉的,看他的心神还撑不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