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根本听不见德猜着急的喊叫声,他用尽全力的朝被海浪卷走的沈清游去时, 普天盖欲弹片和爆炸声也在海上响起。
可是他根本不顾自己的危险,满心满眼都只有沈清,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沈清的结果会怎么样?
眼看他要游到身边, 就要抓住沈清的手时, 更大的风浪席卷过来……沈清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拽着她的身体往大海更深处重重拖去。海水逐渐淹没了她的口鼻和眼睛,逐渐淹没了她的头顶……
“沈清!”
耳边传来年轻男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时, 沈清在海水里努力挣扎着睁开双眼, 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个在风浪中, 也奋不顾身游向自己的身影。
她想张口叫他的名字, 可是窒息和黑暗同时铺天盖地的朝她席卷而来, 她只能无力的闭上双眼,在海里越沉越深、越沉越深……
就在沈清彻底失去意识之后, 一只鲨鱼发现了沉浮在海里的沈清。
鲨鱼张开血盆大口,朝沈清攻击的瞬间。一群海豚忽然不可思议的快速游了过去, 从鲨鱼口中救下了沈清……奇迹般地,沈清被一群海豚驮着浮出了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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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的媒体们此时竞相报道着,今日在公海上发生的海盗抢劫案,这场抢劫案让香江的豪门和政坛都为之震荡。
因为出事的人除了秦司长,还有作为珠宝大亨和顾家儿媳妇儿的邵靖雯。并且案件发生的时候,新晋的香江女首富沈清,更是在海上失踪,生死不知。
现在整个香江的媒体,都在追踪报道女首富沈清失踪的案件。飞虎队的阿sir和香江水警也都在沈清失踪的那一片海域巡查打捞,进行着海上救援。
可是海上风浪太大,又是在公海上,谁也不知道沈清到底是沉入海底?还是被风浪卷走?
简耀浑身湿透的躬着身体坐在潜水艇里,他低头看着从海盗那里抢来的地图,双手死死的紧握成拳,想从地图上找出沈清可能被海浪卷到的位置。
只要想到自己迟到一分,沈清生还的机会可能就少一分,他着急的好像心口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疼的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附近的海域我们都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没有她的下落。”德猜前来汇报的时候,简耀瞬间抬头盯着他。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绝望痛苦、明明心如刀绞,却依旧不肯放弃任何一点存在的希望,哪怕希望渺茫,他也要继续找下去。
秦世礼沉默无言的拍了拍简耀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她一定没事的。”
“她一定没事的。”简耀也不停重复着秦世礼所说的话,哪怕心脏疼一抽抽的喘不过气来,他依旧小声的重复着秦世礼的话:“她一定没事的!”
“算出来了,师傅有一线生机。”一直埋头卜卦的仲子光忽然惊喜出声,简耀也秦世礼同时抬头看去。
“她的生机在哪里?”简耀开口问道,声音低沉像是在泣血。
“西南方……”仲子光心里也很担心师傅沈清的安危,但是算出沈清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候,他的眼睛都在发光:“卦相显示,师傅在香江的西南方。”
“西南方?”简耀低头,看着从海盗那里抢来的图纸,双眼不停的在图纸上找着西南方的方向:“这里……这里有座小岛,沈清会不会在这里?”
简耀问出来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他看向仲子光时,双眼紧张,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仲子光对上简耀慌乱的双眼,那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可依旧期待的盯着他,在等着仲子光的一句回答。
该多绝望和紧张,才会有这种痛苦中夹杂着希望的眼神?
秦世礼也眼神期待的看着仲子光。
仲子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在两个男人绝望又期待的目光下,紧张的点了点头:“我们去找找!”
另一边,一直沉寂跟在水警身边进行海上搜索的关景元,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埋头看了起来。
从他身边经过的水警瞥了眼关景元手上的地图,惊讶出声:“你这地图好犀利,上面有些地方,我们警队都没有标注……”
水警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关景元充满戾气的双眼,他吓的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关景元则收好手中的地图,跳上了救生艇,朝仲子光所谓的西南方向开去。
没有人知道,看起来死寂沉沉的关景元,此时开救生艇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沈清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等她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时,眼睛还没睁开的时候,耳朵里已经率先听见了声音。
“别废话,你儿子赌钱赌输了,说把床上那女人卖给我们青龙帮了。”
紧跟着就是一个老妇人哭天喊地的声音,伴随着一些恶声恶气的摔打声传来。
“谁敢拦着我们青龙帮,就是找死……哟呵,这个女人长得真好看,你们想留在家里给你儿子当媳妇儿?也得看你儿子配不配!”紧跟着又是一阵打人和有人摔倒的声音传来……
沈清在吵闹声中费力的睁开眼睛时,瞬间对上了一张张满麻子的鞋拔子脸。
鞋拔子脸男人看到沈清睁开双眼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即就两眼放光的狂笑起来:“极品!极品!这种极品美人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一开始看到沈清躺在床上时,还有点嫌弃是个半死不活的病美人。谁知道病美人睁开眼睛后,那双眼睛竟然美的光彩夺目,让人看一眼就惊艳的回不过神。
“这么好的货色,百年难得一遇。哈哈……今天竟然被我雄哥撞上了……”鞋拔子脸狂笑着伸出手,想去摸沈清的脸。
沈清下意识朝床里面滚开躲避鞋拔子脸的咸猪手时,还伸手去摸自己身后的枪。
她摸了空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落海的事情,枪可能早早就掉到海里了!
可是看着想吃自己豆腐的鞋拔子脸,沈清又怎么能忍受这种恶心的男人触碰到自己?
“美人儿,别逃啊,雄哥带你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啊……”鞋拔子脸男人忽然惨叫起来,原来是沈清见他还想对自己伸出咸猪手。
立马使出从彪哥那里学来的致命一击,两根手指头插向男人的眼睛时,又一个撩阴腿狠狠朝鞋拔子脸的下半身蹬了过去……
“草泥马!”
鞋拔子脸没想到沈清这个病歪歪的美人,下手竟然这么狠,差点废了他的子孙根。
气的直接伸手去拽沈清的头发,他的手下见状,也都拿着刀跑了过来。
沈清直接对着他的下半身,又狠狠瞪了一脚。
趁男人痛的直不腰的时候,沈清眼明手快的扑过去,一把抢过对方别在腰上的枪:“别过来,谁过来我一枪崩了他!”
沈清用枪抵住鞋拔子脸的头,脸色苍白的盯着那些想围攻过来的烂仔,眼神戒备中带着一丝狠意。
虽然暂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可是保命是首先要做的。
那些烂仔看雄哥被枪口顶着,果然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被沈清用枪口抵住的那个男人,却一脸黏腻的往沈清身上靠的同时,嘴里还笑着说:“你会开枪吗?”
“砰!”
沈清人狠话不多,直接朝他腿上开了一枪。
痛的那个雄哥惨叫连连,其他的烂仔见状也都不敢上前,就怕沈清再发狠,对着他们也来上一枪。
沈清用枪把用力打了一下熊哥的头,冷笑着说:“让你的人都给我把刀放下……”
“快……快把刀放下。”雄哥害怕沈清再给他补一枪,让手下赶紧放下刀。
而这时候的沈清,才有了片刻的喘息机会,让她可以好好打量周围的环境。
很破旧的老砖房,四处透风,屋里的摆设都是老旧破烂的衣柜和桌子。
房间不大,还摆了烧火的炉灶和床……屋子里除了以熊哥为首的几个烂仔外,地上还跪着一对母子。
男的看起来二十出头,一看就是好吃懒做的主儿。
那个老妇人的穿着却很奇怪,深蓝色的粗布衣服和草鞋,头上却带着四四方方的红头巾。
说的话也不是粤语,而是普通话,这些人的长相看起来也是华人面孔……
这是在内地?
不,应该不是内地,沈清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七十年代的内地还处于最严格和严峻的时代,讲究的脱贫致富,吃大锅饭。
要是有人敢在七十年代的内地搞帮派,恐怕小弟还没收一个,就直接被拉去劳改了,严重点直接枪毙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七十年代流氓罪,都是要判死刑的!
“这是哪里?”沈清直接开口问道。
“马……马六甲……”被沈清用枪指着的熊哥,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马六甲?好熟悉的地名。这不是新加坡的地名吗?
沈清心里震惊,随即反应过来,新加坡就是南洋。这不就是和卦象里她的生机和南字有关,扯上关系了吗?
沈清恍然大悟,当初卦象一共有前后四句:无妄之灾大畜需、离与中浮魁有三。祸自遁变归南迁,否极泰来家人系。
现在卦象的前三句都应验了,那么只剩下最后一句‘否极泰来家人系’,再联想到照片上的李如玉就生活在南洋,所以这一次她阴差阳错之下,会遇到照片上的李如玉?
这个想法,让沈清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既然这样,她就更不能慌,也更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中了。沈清冷静理智的扫了扫屋子里的人,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门口。
然后用枪顶着熊哥的头,让他朝门口那边走去的时候,沈清的眼睛还不停的看着那些烂仔。
见其中一个人还想弯腰捡刀的时候,又一枪打在了熊哥刚才挨子弹的那条腿上。
熊哥一条腿连中两枪,痛的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可就算如此,沈清的枪依旧顶在他的脑袋上。
“让你的手下都把刀给我踢远些,否则谁再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你。”沈清冷若冰霜的开口,听到熊哥耳朵里,那简直就是阎王爷的催命符。
就连从海边把沈清救回来的那对母子,此时一脸惧怕的看着沈清。
一开始救沈清,是因为看沈清长的好看,又还有口气在,就想救回家,给她不成器的儿子当老婆。
她儿子赌博输了钱借了高利贷,带着熊哥回来说要把沈清卖给熊哥的时候,那个老妇人还心疼到手的儿媳妇儿被输没了。
熊哥也在兴奋自己捡了一个大美人回去!
可谁知道昏睡不醒的病美人,一睁开眼睛就成了无情的杀人机器?这还谁敢娶啊?
那个把沈清输给熊哥的年轻男人,此时更是害怕的低下头。他怕沈清知道是自己把她卖给青龙帮,会二话不说的朝他开枪。
可现在沈清只想离开这个糟糕的地方,根本没空去理会别的。
见熊哥让手下把刀都踢开后,沈清又对一直低头的年轻男人说:“你,找绳子把他们都给我绑起来。绑紧点,否则……”
沈清手里的枪口,又往熊哥头上顶了顶,黑乎乎的枪口因为刚开过枪,此时带着滚烫的硝烟味,烫的熊哥感觉自己太阳穴又挨了一枪。
“他……他……阿七不是我的手下啊……”熊哥结结巴巴的说。
“废话,他不是你的手下,可是欠你钱。也得听你的,反正他不绑你的手下,我就杀了你。”沈清的目标很明确,擒贼先擒王。
手下不听话,就拿他们的老大开刀。毕竟你如果挟持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人,谁会听你的?
沈清的话刚落,熊哥立马害怕的指着那个年轻人说:“快,快,阿七,你快找绳子把他们都绑起来,给我绑结实点……”
那个叫阿七的年轻人立马找来绳子,把熊哥的手下全绑了。沈清趁阿七绑人的时候,就拖着熊哥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