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法子。”余达伟点头:“如果不是我走不开,我也想这样做。”
简单的寒暄了以后,余达伟说:“这样吧,袋装的成本价本来是两块五,我做主给你两块,你看怎么样?”
牛素芬听了,心里还很惊讶,因为沈清竟然算准了余达伟的话。
而且沈清说了鲜仔面的成本,一袋顶天一块五,余达伟竟然卖她两块,这是表面看着好说话,实际却很贪心,想从她身上坑一笔钱。
“可是菲姐说成本价只要一块五,还说我拿的多,就给我打折。”牛素芬说:“菲姐说给我一块钱一袋,说想早点回笼资金。”
“你和我姐什么关系?”余达伟忽然问道:“你不是我姐车间里的工人吗?为什么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牛素芬在想沈清教她怎么说来着?哦,想到了:“因为我是菲姐的人。”
余达伟???
“你是我姐的人?”余达伟疑惑:“你是我姐安排在厂里的眼线?”就像他一样,时刻盯着沈毅民的一举一动。
这个牛素芬被他姐安排在工厂车间里,又盯着谁?
余达伟能当沈毅民的秘书,也是有本事,不那么好骗的,否则沈毅民也不会让一个蠢人当自己的秘书。
牛素芬被追问,心里有点慌。
但她破天荒的没有露馅儿,而是按照沈清教的说:“我帮菲姐盯着厂子的生产线啊,你想啊,你盯着老板,我盯着厂里生产线,这不是里应外合吗?”
牛素芬还懂的随机应变:“而且在厂里,菲姐安排的人也不止我一个啊。比如财务,再比如采购……”
“停停停……”余达伟看牛素芬什么都知道,连忙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有些事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他又盯着牛素芬看了几眼,看的牛素芬心里发毛,以为自己露馅儿的时候。
余达伟这才说:“行吧,都是自己人,就给你一块钱一袋。但钱你必须今天给,不能拖……”
“菲姐说可以先付三成。”牛素芬打蛇上棍:“后面的钱,等我把货全提了在给。”
“你不会骗我吧?”余达伟又迟疑了。
“不信你可以去问菲姐。”牛素芬表现的很淡定。
余达伟看她这么镇定,说的话也没有漏洞,就相信一半:“行,你是我姐的人,我还能信不过你吗?”说出口的话,却表达着百分百信牛素芬。
牛素芬没多想,就问:“那货呢?我什么时候能提货?”
余达伟本来想说今天,但他总觉得牛素芬来的蹊跷,于是就改口说:“明天,明天上午你找车来提货。”
他今晚得去警署探监,问问他姐牛素芬的事儿才行。
牛素芬没想到余达伟表面答应了,实际还有自己的小心机,于是就说:“成。”
正好这时候余达伟的小三回来了,牛素芬想起沈清的叮嘱,就故意大声说:“就这么说定了,我拿十万的货,先给三万定金……咱们把合同签了吧。”
“好。”余达伟心想反正明天才提货,就算今天签了合同也不会有什么闪失。
等他找机会问了他姐牛素芬的事,如果是真的,才给牛素芬提货,也不会吃亏。
于是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样本,在上面填写提货数量和首付的付款金额后,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说好了,钱要先付。”
“好。”牛素芬拿着合同签字的时候,还说:“你是菲姐的亲弟弟,咱们都在一个厂里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还能信不过你。”
牛素芬笑的特别开心,还对余达伟的小三说:“对不对啊,老板娘?”
“对!”红头发女人被叫老板娘特别开心,她笑眯眯的坐在余达伟膝盖上对牛素芬说:“明天你来了,我带你去提货。”
“好。”牛素芬把签好的合同和钱,一起递给余达伟的时候,一个女人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余达伟,你竟然背着我养小三。”
来人是余达伟的老婆红姐,看到红头发女人坐在余达伟膝盖上的时候,气的双眼喷火:“臭婊子,竟然敢抢我男人。”
红姐冲过去就对着两人开打,牛素芬一看场面混乱,拿着合同和钱就跑了……
跑到楼下和沈清会和的时候,两人还能听到楼上传来原配打小三的叫骂声,伴随着余达伟火冒三丈的声音传来:“够了,别打了。”
然后余达伟就被他老婆挠了一爪子,听到余达伟的惨叫,牛素芬冷笑着说:“呸,贱男人活该!”
骂完以后,牛素芬又问沈清:“接下来咋办?红姐来捉奸,咱们还能拿到鲜仔面吗?”
……
第24章 找四个帮手
牛素芬对现在的情况很忧心:“我看捉奸的事情, 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听着楼上余达伟被红姐打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牛素芬都有些害怕的对沈清说:“红姐以前跟着古惑仔混的,打人好凶, 我看今天生意肯定黄了。”
“黄不了。”
沈清把手里的薯条递到了牛素芬面前, 和她一边吃着薯条,一边听着楼上的热闹说:“你看着吧,小三和余达伟都会很惨, 余达伟以后还会被红姐24小时盯着。”
这样一来, 余达伟根本没机会去警署里探监余菲菲, 找余菲菲问牛素芬买鲜仔面的事情。
沈清请牛素芬帮忙,肯定不能把牛素芬牵扯进来,所以在这之前, 她就把事情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牛素芬不知道沈清心里的打算,这时候还不相信沈清说的话:“啊?余达伟和小三都惨了,生意不是更加做不成了?”
“红姐不是普通女人!”
沈清这话刚说完, 余达伟就惨叫着从屋子里跑出来:“疯女人!疯女人!你真是个疯女人!”
牛素芬一看楼上的余达伟裤衩子都被扒光了, 牛素芬赶紧拿手捂住沈清的眼睛,怕画面辣到她的眼睛。
“背着老娘偷人是吧?信不信老娘剪掉你□□的二两肉,让你变成死太监!”红姐烫着现在流行的小卷波浪, 穿着紧身的红色短袖上衣, 高腰的铅笔裤, 让她双腿看起来又直又长。
身材好, 长得靓的红姐非常不爽的看了眼同样被绑起来的红头发小三, 对身边的大块头男人说:“把这两人给我抓回去关起来。”一般的原配捉奸,都是揪着小三揍, 出轨的贱男人反而隐身了。
但是红姐不同,两个都揍, 贱男人还被揍的更惨。
那个大块头男人是红姐的弟弟,跟着红姐一起来捉奸,却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
听红姐这样说,连忙把余达伟和红头发小三抓上了车。
红姐没跟着上车,听到余达伟的求饶声,还扇了余达伟一巴掌,这才把门关上了!
小区里的人都探头出来看热闹,还有人小声议论说男人嘛,都风流,家里有红姐这种母老虎,不偷吃才怪。
“臭三八,你长的这么丑,那你老公岂不是天天在外面偷人。”红姐泼辣的很。
同样都是女人,对方不尊重红姐,红姐也不是吃素的。
那个嚼舌根的女人一看红姐不好惹,也不敢对骂了,只能撇了撇嘴,灰溜溜的离开了。
红姐扫了眼周围还在看热闹的人,就插着腰说:“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去。”
这模样看的牛素芬有点害怕,因为红姐在管理车间的时候,就是这么凶,这么有威严。那些看热闹的人,还真的都听话的回了屋。
等人都散光以后,红姐这才扭头盯着沈清和牛素芬。
“红……红姐……”牛素芬有些害怕的和红姐打招呼,怕红姐打人,还把沈清护在自己身后,小心翼翼的说:“我们就是路过的,我们马上走。”
“走什么走?”大概是亲眼看到老公出轨的画面,让红姐心里憋着一口气,所以说话也很冲。
在她大步朝沈清和牛素芬走过去的时候,牛素芬吓的腿肚子都有点软,小声和沈清说:“等会儿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跑……”
牛素芬还在小声和沈清商量怎么跑路的时候,沈清却笑眯眯的从牛素芬身后站了出来:“红姐,你好。”
红姐上下打量着沈清,她今天没穿校服,而是穿着粉色的卫衣和黑色牛仔裤,扎着高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清清清爽爽特别有朝气。
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弯弯,漆黑的瞳仁儿亮晶晶的,看着特别乖巧伶俐,辣椒脾气的红姐感觉心里的火气瞬间消散下来,因为她没法去凶可爱的小姑娘。
红姐笑了笑,又很快板着脸问:“就是你给我打电话的?”
“对,是我。”沈清笑着点头。
牛素芬被两人的话震惊了,竟然是沈清给红姐打电话,让红姐过来捉奸的?
这……这……这……牛素芬看了看笑眯眯的沈清,又看了看脾气已经稳下来的红姐,就小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有什么好问的。”红姐对牛素芬的时候,还有车间主任的威严。
看牛素芬被自己吓到了,又想起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厂里,就收敛了脾气说:“这个小姑娘打电话说要和我谈一笔生意,我一开始还纳闷,我有什么生意和她谈?”
红姐想起自己接到电话时,都觉得有点好笑。
电话里的小姑娘虽然说的是粤语,但是声音里透着清软的南方口音,尾音拉着小勾子像是在撒娇,于是她也没挂断电话,而是耐着性格听小姑娘说话。
红姐这才知道余达伟这个臭男人,背着自己在外面开公司、养小三,也知道余菲菲自掏腰包找白皮洋人在工厂里定鲜仔面的事情。
牛素芬听的惊心胆颤,心想沈清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把这些事情都告诉红姐。
红姐怎么说也是余达伟的老婆,就算余达伟偷人养小三,等捉奸的事情过去,红姐肯定会被余达伟哄好。到时候夫妻俩和好如初,不知道怎么对付沈清呢?
像是看出了牛素芬心里的想法,红姐拿出打火机抽了支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口,细长的女士香烟,瞬间燃烧了一大半。
红姐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片刻后,这才轻飘飘的说:“放心,我这个人讲义气,向来说到做到。”
“而且……”红姐把女士香烟从嘴里拿了下来,途着鲜艳红指甲的手指,熟练的抖落着烟灰:“等处理好这点生意,把钱拿到手,我要和余达伟离婚。”
说离婚的时候,红姐脑子里却想起自己和余达伟刚认识的画面。
那都是十七八年前的事情了,红姐大哥原来是个古惑仔,红姐辍学早,十四五岁的年纪天天喜欢跟着亲大哥一起混日子。
古惑仔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的事?
吃吃喝喝看起来好不快活,红姐人年轻,被这样的日子迷住了眼睛,觉得人生就该这样肆意潇洒。
后来有一次跟着大哥去唱k,他们遇到另一波抢地盘的古惑仔。
大哥被砍死了,红姐受了重伤。
全身是血的红姐逃跑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很年轻的余达伟。
故事其实很俗套,余达伟救了红姐,把红姐送去了医院,还细心照顾红姐。
那时候余菲菲还没去内地勾搭沈毅民,余家穷的要死。红姐亲眼目睹了大哥被砍死的画面,也不敢混古惑仔了,就想收心过日子。
看余达伟靠谱细心,就和余达伟谈起了恋爱,还用亲大哥留给她的一笔钱供余达伟去读大学。
在余达伟读大学的时候,两人就结了婚,红姐一直养家照顾余家人。
后来余菲菲带着沈毅民私奔到了香江,拿了金条开厂子,被人收保护费的时候,也全靠红姐靠着亲大哥生前在古惑仔中的名声和人脉,出面解决了这些事情。
日子越过越好,两夫妻的感情却似乎越来越平淡。
红姐不是没有察觉余达伟的小心思,但余达伟不承认,红姐也没证据。两人吵吵闹闹的过了十几年,当初所谓的爱情,早就在婚姻的琐碎事中磨的一干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