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学府餐厅订了位子,左右离你住的地方也近,就赏我个面子,一起吃顿饭吧。”
他语气近乎哀求,林观砚愣了愣,心里蛮不是滋味儿,可看在他对自己用心良苦的份儿上,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江绪大喜过望,连忙带着他上了车,坐在熟悉的迈凯伦副驾上,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想当初,他还在这张车上和江绪缠绵过。
“夏景逸的事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江绪一边单手开车,一边帮怔愣在原地的林观砚系好安全带,后者反应过来后,有些别扭地偏过了头。
“嗯,夏师兄情况不好,还希望你尽快。”
江绪心里像是被小刺扎了一样,苦笑两声,转过脸看着他:“小桉,你不要在我面前这么关心夏景逸,我真的会吃醋。”
林观砚“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江绪,我们现在本就是在谈交易,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好好好,交易。”江绪见他不高兴了,立马止住话头,心里却微微有些失落,挣扎半晌,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小桉,如果有一天,我也像夏景逸这样,身受重伤生命垂危,你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心疼吗?”
林观砚愣了愣,旋即对上他溢满悲伤的眸子,语气冰冷地说:“江绪,你不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问我这些问题有点冒昧吗?”
“况且,就算真是有这么一天,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心疼。”
江绪听见他的回答顿了一下,差点撞上前面的车,放在方向盘上的五指不由得收紧。
真是奇怪,明明早有预料的答案,可真的从林观砚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那么难以接受。
“小桉,你就不能......不能骗骗我嘛,说不定,我还会更卖力的去帮你救你的夏师兄呢。”江绪勉力冲他扬了扬嘴角,可眼里的难过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林观砚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投向车外,记忆飘回当初自己躺在京城第一医院的病床上时,低声下气地哀求江绪,想要见他一面的情景。
自己那时又何尝不是身患病重生命垂危,弥留之际想要见爱了五年的恋人一面,却被他因为要给白月光办生日宴直接挂断。
他何时心疼过自己呢?
“江绪,如果你是我,当初身患癌症,在医院缠绵病榻的时候,你的爱人跟别人卿卿我我,甚至觉得你只是一个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觉得你卑贱如蝼蚁,半点都不值得上心,你告诉我,你会心疼他吗?”
林观砚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江绪的心上,疼得他差点连方向盘都握不稳。
“小桉,是我错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如果再问我这样不知所谓的问题,江大少爷,我觉得我们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林观砚毫不客气地说道,指节捏的咔咔响。
江绪余光扫过他的脸庞,在心里默默叹气,林观砚对他的恨,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彻底融化,让他原谅自己,还任重而道远。
车停在了学府餐厅门口,江绪带着林观砚上了二楼雅间,透过古朴的雕花木质窗户,能够看到明大校园的青葱树木。
想当年,他和林观砚也是在里面相遇相知,原是人人羡慕的校园爱情,如果不是他太贪,看不清自己的心,他本可以和林观砚一直恩爱下去。
可谁知事情会沦落到这般尴尬的地步?
“小桉,你知道吗?我当初在明大旁边的网吧里遇见你,我就觉得,你是我这辈子对的人。”
“那时候你真的很可爱,又乖又懂事,每次我带你出去玩儿,你都说不能拉下功课,否则期末没有奖学金,连吃个火锅都要在旁边看书。”
“我那时觉得,你过得好难,我必须尽可能助你脱离苦海。于是总是自以为是的,让你不要去带家教,不要去打工,我可以给你钱交生活费和学费,只要你天天陪着我就好了。”
江绪拿着筷子絮絮叨叨,林观砚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他,“食不言寝不语,江大少爷吃饭还是少说些废话。”
江绪直接尬住,轻咳两声,把桌上的清蒸鳜鱼和铁板牛柳往林观砚那边移了些,都是林观砚爱吃的,他这么高的个子,却那么清瘦,是不是夏景逸虐待他了?
“你跟夏景逸在一起,他都不给你饭吃么?”江绪微微有些愠怒,也对,夏景逸那花花太岁,跟林观砚在一起肯定尽占他便宜了,哪里肯好好照顾他?
林观砚把嘴里的排骨咽下,都有些无语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是个成年人,用得着夏师兄给我饭吃?我自己不能买不能做吗?你说的什么疯话!况且,夏师兄厨艺卓绝,他做菜可好吃了。”
江绪眯起了眼,十分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切,能有多卓绝?我可是请的国宴老师傅亲自教学,等下次我给你露一手,肯定比他夏景逸做的好吃千八百倍。”
林观砚不想再理这个幼稚的人,赶紧几下飞快的扒完了饭,放下碗,优雅地擦擦嘴角,然后面无表情地去拿桌上的小票。
“哎,你干嘛?”江绪眼疾手快地夺下,“我订的位子,我叫你来吃的饭,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