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那时太傻,为了能和你有多一点相似的地方,才去纹了这个纹身,怎么?你江大少爷见不得我现在还留着它?那我待会儿就去洗掉。”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江绪扶了扶额头,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那场大火,你......你有没有亲自到过现场?”
林观砚登时愣住,今天江绪的行为格外怪异,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自己到没到过火灾现场,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江绪见他迟迟不答话,心里的疑虑更甚,焦急地催促道:“说啊!你有没有去过?”
林观砚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淡淡地点了点头,“嗯,我去过,所以呢?”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江绪如遭雷殁,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今天请林观砚来,除了要把他外婆的东西交给他,除此以外,他还需要验证一件事,一件藏在他心中很久的事,关乎到他整个人生。
自从在曼古里的派出所前,沈清安表现的极其怪异,江绪便对他起了疑心,开始着手调查,原本是想从沈清安身边人打开关口,谁知道竟打探出一个极其令他震惊的秘密。
沈清安花粉过敏。
这本是一个很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甚至和林观砚在酒店差点被人侵犯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却猛地引起了江绪的注意。
他和沈清安一同长大,两人可谓是竹马情深两小无猜,可他竟然不知道,沈清安花粉过敏。平日里他去看望沈清安,也是经常捧着一束栀子花,每次都看着沈清安爱不释手,甚至笑着对他说自己很喜欢。
回去后,江绪实在想不明白,沈清安为何要在这个事情上骗自己?八岁那年,明辉大厦七一二特大火灾,他被那个冷血的父亲丢在狭小的储物间里,因为缺氧晕了过去,朦胧中有个人救了自己,他那时睁不开眼看清是谁,只是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等苏醒后,沈清安陪伴在他身边,江绪那时也从沈清安身上闻到了栀子花的香气,转头便看见,自己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漂亮的花瓶,里面就插着一束新鲜娇嫩的栀子花。
他当时极其错愕,想问沈清安,是不是他救了自己,沈清安也笑着承认了,并跟他说,不要告诉江叔叔和江阿姨,免得让他们担心。
这件事后,竹马的情谊加上救命之恩,让江绪对沈清安的爱慕几乎到了顶峰,以至于整个少年时期,江绪都将沈清安视为白月光,只敢偷偷将喜欢放在心里,不敢表明半分。
可若是沈清安花粉过敏,他为何要买一束花放在自己床头?又骗自己说他最喜欢栀子花?
江绪实在想不明白,可他又不敢直接去问沈清安,虽然心里对十几年一起长大的人还是深信不疑,特别在这个事上,但不知为什么,江绪又退缩了。
他非常害怕听到让自己失望的答案。
回来后,江绪因为这个事几乎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直到那天夜里,江绪靠在床头,余光不经意间扫到窗台上的那个已经遗忘很久不用的花瓶,犹如当头喝棒,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自己和林桉刚好那一两个月,带他回别墅温存,事后自己为了讨他欢心,就送给他了这个雨后天青色的瓷瓶。林桉非常喜欢,只不过觉得太昂贵,舍不得用,只有在七月十二这天,买了一束新鲜带着露水的栀子花插在了里面。
因为沈清安的缘故,江绪非常膈应林桉这个行为,当时还朝他大声呵斥,叫他把那些花扔出去,林桉很委屈地端着花瓶站在那里,小声告诉他。
“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她最喜欢栀子花了,我想买一束送给她。”
第五十五章
当时江绪对林桉兴趣正浓, 见他可怜,也就不再逼迫他把花扔掉,不过从那以后, 林桉好像看出他不喜欢栀子花,索性也就不再买,只是顺着他在花瓶里插些白玫瑰。
原本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 江绪早就把它遗忘到记忆的某个角落里了, 若不是猛然间知道了沈清安花粉过敏这件事,他根本不会想起。
怀疑一旦开始, 那么隔阂也就逐渐产生了。
江绪开始怀疑, 当年在明辉大厦里救他的人,究竟是不是沈清安?
如果沈清安骗了他,当初在狭小储物间里救自己的,就另有其人。可偏偏那么巧, 林桉的父母, 作为当时出警的消防员,就死在这场特大火灾里。
江绪颤抖着站起来, 朝林观砚走了两步, 林观砚警惕地瞪着他, 像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曾想下一秒,江绪便大力钳制住了林观砚的手腕,痛的他大喊一声,一脚就踹在江绪小腿上。
“唔。”江绪疼的皱了皱眉,却仍是不肯松开他的手腕, 另一只大掌不由分说地扯开他的衣领,林观砚抱着元宝, 实在抽不出手反抗,只能拼命地往后躲,可根本挣脱不了他的束缚。
“江绪,你又在发什么疯?!”林观砚咬牙喝道。
江绪怔怔地看着他胸口那个和自己别无二致的蝴蝶纹身,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林观砚被他冰凉的指|尖冻的打了个激灵,冷冷地看着他。
“有什么好看的?你以前没见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