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娴玉将那枚白玉印章又塞回了他手里,“才不要帮你保管你的私房钱,又不是给我的,白白帮你打理,想得美。”
傅淮安勾唇,“印章可是能取出十万两白银,你真的不要?”
甄娴玉一愣,一把扣住他的手,强行扒拉开取走了那枚印章,“银子多少不重要,就是突然想起来,府上的铺子和店面,还需要一笔周转资金。”
第43章
“多谢夫君, 你怎么那么好呀!”甄娴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睛弯弯得像偷偷把鸡给连窝搬走了的精明小狐狸。
傅淮安觉得还未散干净的酒气烘得他浑身越发的燥。
他单手拉了拉领口,喉结滚了滚, 低笑了一声。
小厮青砚瞪大了眼睛。
他之前一直在外面给傅淮安办事, 今日才刚回府。
虽然听说了主子娶了个乡下的世子夫人回来, 但他并不太清楚具体的内情。
听闻主子和少夫人一起回府, 他特意到门口来迎接, 顺便拜见主母。
但他没想到, 主母还没拜, 就先看到主子随口两句, 竟然送出去十万两白银。
青砚脑子嗡嗡的,目光落在甄娴玉手里的白玉印章上几乎移不开眼。
他嘴巴动了动, 想说什么,但目光落在傅淮安和甄娴玉殷红的唇瓣上后, 他又一脸便秘之色的憋了回去。
恭敬的和甄娴玉见礼之后, 他神情复杂地扶着傅淮安回书房。
只是忍了一路, 才踏进书房的门,他就忍不住了, “主子, 你就这么把那些银子都给送出去了?!那可是你攒了那么多年的备用金!”
傅淮安懒洋洋地抬起眼, 酒气熏过的容颜越发的昳丽。
青砚扶着他坐下来, 喋喋不休,“别人为了美人一笑, 一掷千金,主子你可倒好, 为了夫人的一笑,豪掷10万两白银啊!”
没等傅淮安说话, 他就摇了摇头,伸出手比了个十,“不是十文!也不是十两!是十万两啊!那么多银子,您就算是再怎么喜爱夫人,也不能这么色令智昏啊!”
关键是宠爱夫人宠爱到底裤都没了,到现在还在睡书房!这合理吗?
青砚真的想抓着傅淮安的肩膀摇晃他,让他清醒一点。
他看了傅淮安一眼,语气幽幽:“您还记得在南地那块,过几日便要买的藏有金矿的荒地吗?”
傅淮安被他念叨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乜了他一眼,“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把热水端来。”
青砚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说您,你还生气了?青砚说的不对吗?您那么多银子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给了夫人,结果就看了个昙花一现的笑!等过几日买那个地,您还拿的出来银子吗?”
青砚是这些的时候,已经准备好被傅淮安训斥一通了。
他们这些人是小时候被国公捡回来的孤儿,从小被国公府养大,与世子虽然名为主仆,但情同兄弟。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世子这样离谱!
今日哪怕被训斥,他也认了。
他留在世子身边不就是为了辅佐他,并纠正他的言行的吗?
但没想到他好不容易做好思想准备后,再抬眼,被他数落的人阖着眼,像是睡着了,呼吸平稳。
青砚:“……”
从小和傅淮安一起长大的他知道,这是他不想听,默默反抗拒绝的表现。
没想到,长这么大了,他还能看到世子借着酒意叛逆孩子jsg气的一面!
呵,喝醉了了不起啊?
他等着世子明天酒醒后痛哭。
……
第二日一早,傅淮安头疼地苏醒了过来。
他身上的外袍和靴子已经被换掉了。
不过青砚知道他不喜欢其他人近身,剩下的衣裳都没动,周围一片酒气,傅淮安有些难以忍受地皱眉。
他掀开被子起身,揉了揉眉心,碎片似的记忆渐渐浮现。
意识到昨天他居然把那枚白玉印章给了甄娴玉的时候,他猛地愣住,立刻抬手去摸平时用来装那枚印章的荷包。
果然空无一物。
傅淮安:“……”
青砚骂的没错,他确实色令智昏。
为了甄娴玉一个笑,竟然让他掏了十万两银子出来。
虽然,拿到银子之后,她笑得确实挺好看的。
但……
头痛欲裂。
他单手蒙住了眼。
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
脚步声从书房一直进了内间。
见傅淮安正一脸颓然地坐着,青砚放下手里的木盆,“主子,您醒了?”
傅淮安:“。”
别叫他,他不要面对今后这兜里空空的没钱世界。
青砚一点眼色都没有,“世子,底下的人问,那块地的主人又来催了,问您什么时候付银子。”
傅淮安撑着额头抬起眼,因为宿醉,他的眼底一片血丝,面色憔悴。
青砚一点不心疼自家主子,甚至还落井下石。
“卖地之人说,最多为您留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在这段时间内,您还没决定下来的话,他就要另找买家了,他急需用钱,等不了多久。”
原来只是一块河谷阴坡的荒地,是他手下的人率先发现了那里竟然有金子。
不动声色的查探确认之后,才立刻通知了他。
傅淮安便让人拿下来,一个金矿在手,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那块地很荒,面积也很大。
虽然恶地并不值钱。
但再便宜,地方大了,想要把它整个买下来,也是不小的一笔银子。
原本十万两银子在手,别说一块荒地,便是再来个几十亩他也不是买不起。
但现在,他没钱了。
兜里比脸还干净。
傅淮安:“……”
见傅淮安一直不说话,青砚叹了口气,“世子,您别不说话呀!现在银钱不凑手,要不您把银子再从少夫人那里要回来吧?”
傅淮安:“……”
这是什么鬼主意,给出去的钱还要回来,也太没脸了。
青砚瞥他,摇头,一脸怒其不争:“虽然丢人,但也总比没钱强吧?”
傅淮安“嘶”的吸了口气,宿醉后,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他道:“我再想想办法。”
他有种预感,进了甄娴玉口袋里的钱,就算他拉下脸皮去讨要,估计也拿不回来了。
反而很可能会被甄娴玉给挤兑一番。
青砚见他这反应,顿时愁了:“您还能怎么想啊?十万两又不是小数目,便是太子殿下要拿出来也吃力呢。”
他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眨了眨眼,一脸好奇地问道:“世子,昨日您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突然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送出去讨好少夫人?”
他把床上凌乱的被子整理了一下,叹气,“您说,要是讨好到了少夫人也行,为什么拿了那么大一笔钱,最后您还是沦落到孤单寂寞冷的住在书房啊!”
傅淮安冷瞥他一眼,“你不说话,没有人拿你当哑巴!”
“青砚这是戳到您的痛脚了吗?我听府上的人说,自从您和少夫人成亲后,几乎就没在一起睡过,仅有的几次同房,连水都没叫,啊……”
青砚一脸担忧地看向傅淮安,表情奇怪。
傅淮安头疼的厉害,听到他的话之后,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只觉得他接下来肯定没藏什么好话。
傅淮安便想要打断他,没想到青砚先一步开了口。
“您若是身体有问题,可不能讳疾忌医!咱们府上就等着您给国公府开枝散叶呢!您这要是不行了,那不是为难国公爷呢吗?让国公爷一把年纪再生个小的……”
他还没说完,傅淮安就气笑了。
他抬脚就踹到了青砚的腿上,“我看你是胆子越发的大了!我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你不知道?”
“世子!可不兴这么说!您行不行的,我没试过,哪里知晓!”
青砚瞪圆了眼睛,一脸惊恐之色。
“而且青砚打算娶妻生子呢,世子您可不能败坏我的名声啊。”
傅淮安:“……”
经过几次被甄娴玉误解,傅淮安如今听到类似的言语就浑身难受,“滚滚滚!别让我看见你!”
他也没看,抬手便将手边的瓷枕朝青砚丢了过去。
青砚一把接住,逃到了内室与书房的交接处。
“世子,您生气也不能砸东西,都是用银钱买的,砸碎了,您可没有银子去买新的了,到时候还有去找少夫人支取!”
察觉到傅淮安要生气,青砚放下了手里的瓷枕,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