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ng:二年级?我的天,大二她就生孩子了?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吧?
小丸子:行还是陈大美女行,总是源源不断地给我们提供新素材,甘拜下风。
meng:原来纯是装出来的。
小丸子:你第一天知道啊?她以前不就这样吗?
尘、埃:@盛惠惠惠,你不是跟她关系好吗,你清楚吗?
班长:大家文明交流哈,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
……
梁遇唯也看到了那条视频。
当时他正在开会,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消息。几分钟后,消息疯了一般地弹出,他不得不临时关掉了微信的提醒功能。
会议结束后,他心里隐隐不安,走到天台,第一时间翻看了聊天记录。
太阳晒得他眼皮发烫。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陈最。
印象中,她大多时候是沉默的,冷淡的,游离的。
漂亮是她与生俱来的特权,而她从不使用,反而成了别人伤害她的理由。
那些伤害她的流言,她好像从来都无所谓,她不去辩解,不去反驳,哪怕她已经千疮百孔。
群里不堪的对话,他只看了几句就愤怒得想砸手机。如果陈最看到会怎么样呢?大概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吧。
而视频中的她,强硬,坚决。
她从未为了她自己这样争取过。
-
陈最还不知道自己在群里已经变成了未婚妈妈。
下班后,她赶去盛惠家里,盛惠做了一桌子菜在等她。
“蒋司尧今天加班,你正好试试伴娘服。”盛惠从卧室里取出一条裙子,“我特意给你选了可以遮住手臂的款。”
陈最说了句谢谢。
浅绿色的缎面裙子,衬得她皮肤雪白。
“真漂亮。”盛惠忍不住在她脸颊轻捏了一下,指尖抚过她的黑眼圈,“就是看着有点累,没睡好吗?”
陈最自己去照镜子:“没那么严重吧……”
盛惠跟在她身后,倚着墙边问:“陈最,你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怎么了?”陈最在镜中跟盛惠对视。
“你说去星星学校,是怎么回事?有人欺负星星了?”
陈最简单说了下星星在学校的遭遇。
“星星真可怜,我看那老师也是故意的。”
陈最理了理裙摆,点点头:“嗯,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盛惠看了一眼陈最的脸,欲言又止:“不过……”
陈最停下手上的动作,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又不是她妈,还是少管一点为好,不然别人还以为她是你女儿。”盛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跟她对视。
陈最看了盛惠一眼,转身去换衣服了。
她换完衣服出来,才说:“别人怎么看,有那么重要吗?我又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他们对我也不重要。”
盛惠无话可说,讪讪笑了一下。
两人刚坐下吃饭,陈最忽然收到梁遇唯的消息。
他并未打招呼或寒暄,直接问她人在哪。
她回复:在盛惠家吃饭……
梁遇唯:定位发我。
他要来找她?
她不解,回复道:你要干什么?
梁遇唯也回得简短:有事,见面说。
陈最看他像是真有事的样子,便把定位发了过去。
梁遇唯回复:二十分钟后下楼。
盛惠瞥了眼陈最的手机,她用的是防窥膜,什么都没看到,只有满眼花。
盛惠用下巴点了点:“谁啊?”
陈最想了想,说谎道:“同事,一会要送个东西过来,我下去取。”
盛惠一提起陈最的工作便又来气,絮絮叨叨,指责乔森太严苛。
陈最不知梁遇唯找自己是什么事,猜了一圈,突然想起,她加了e.m block企划部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却还没来得及沟通。
二十分钟后,陈最下楼。
刚出小区,她就看到了梁遇唯高挺的身影,他手抄口袋等在路边,似乎已经到了一会儿了。
看见陈最,他径直朝她走过来。
陈最迎上去,挤出点笑,跟他解释道:“我家里有点私事请假了,没来得及跟你们企划部的人沟通……”
梁遇唯沉着脸,打断她的话:“车上说。”
“嗯?”
下一秒,梁遇唯已经替她打开了副驾的门。
她回头看他一眼,他默不作声,用眼神示意她上去。
他们之间有些低气压,梁遇唯好像并不是为了工作的事而来。他这一系列操作让她感到莫名其妙,她便站着没有动。
两人对峙般站着。
梁遇唯做了个深呼吸,冷冷道:“为什么不解释?”
陈最眨了眨眼。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不解释那是你妹妹不是你女儿?别人怎么说,你就这么无所谓?”
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她从来不会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陈最看了梁遇唯一眼,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像一潭没有波澜的水。她知道,同事的话他确实听到了。
她轻飘飘地说:“跟那帮烂人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有什么值得我解释的?”
梁遇唯胸口像是堵了块什么东西。
他面无表情地扯开车门,发动车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车子在夕阳中疾驰,梁遇唯忍不住冷笑一声。
很好,她都没有在乎的人。
第10章
陈最并不是没有解释过,而是解释无用。
高中时期,看不惯陈最的人有很多。
具体起因,大概是有人发现,只有她可以在夏天还穿春季的长袖校服,班主任张老师也并不会管。
后来又有人发现,她的成绩只是中上,却用的是保送生的学号。
市一中的学号分三种,保送生,普通生,还有通过各种关系塞进来的学生。
保送生来自全市各个重点初中,根据中考成绩,陈最的分数进不了市一中,更不要说保送了。
于是各种各样的猜测随之而来,她跟张老师的“故事”也是那时候开始流传。
学习高压之下,这种级别八卦相当于重口调味剂。
青春期的少女,对身体上拥有大面积疤痕这件事,敏感而自卑。
当时的她并没有勇气将实话道出,只能说是身体原因。
当然,没有人信。
无论陈最怎么解释,也只能换来一句轻飘飘的“我们又没说什么,你这是干嘛呀”。
虽然时隔十余年,那段记忆依旧清晰。
一日课间,有几个人围在教室里,旁若无人地讨论有关陈最的话题。
陈最无奈,跑出去躲清净,在走到教室门口时,听见梁遇唯沉沉的声音问那群人:“你们很闲?”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将陈最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她摇摇头,冷笑一声。
大概是她给记忆上了滤镜,梁遇唯哪是为她说话,公子哥乐善好施罢了。
梁遇唯一路开回去,车里莫名其妙的闷,他降下车窗。
傍晚的风灌进来,车里瞬间被噪音填满,如同高中时嘈杂得让人烦躁的课间。
梁遇唯靠路边停车,在副驾乱翻一通,翻到周墨之前落下的半包烟。
他早就戒了,但眼下的状况让他想抽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