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更惨了。
在苟安的脑海里,她已经抓着自己的头发疯狂扭动爬行尖叫:啊啊啊啊啊被嫌弃了救命啊啊啊啊友好度没动是不是卡住了尼玛的他有没有洁癖啊啊啊啊有的话完彻底犊子了友好度怕不是直接归零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前往下一个世界!
【蕉蕉:下一个世界只有阎王老爷的桌案前。】
【蕉蕉:你是穿书女配觉醒,又不是快穿女配。】
苟安:“……”
要不还是识相点自己去跳楼算了。
在她羞耻到自己的脚指头已经在鞋子里疯狂抠地时,她看见贺津行的手动了动,一边和苟聿说话,一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解锁进入某个页面,敲了那么零星几下,他又面色如常的放下了手机。
他放下手机的同一时间,苟安看见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下,提示有微信新消息进来。
停止了余光对贺先生的多管闲事,她伸脖子,划开手机看了一眼——
然后震惊地看见已经躺列了有一段日子的那个蜡笔小新头像亮了,出现在列表聊天第一个位置。
【hjx:?】
就一个问号。
这个问号包含的内容倒是很多的,以苟安对他的了解(其实并不了解),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已经蠢到无药可救,夹个菜都没了准头,把自己想吃的东西落在了他的碗里。
难为他没有当场翻脸。
捏着手机,苟安没有回他,而是以行动作为答案——
她伸筷子夹了一个同样的虾饺放在自己的碗里,然后埋头认真地吃了起来。
实则耳朵竖的高高的。
耳尖还可疑地泛着红。
在她身边,贺津行若无其事状,还在跟隔着贺然的苟聿在聊晋山码头的一块地皮,听上去她的爸爸正在狮子大开口,在大白天的就做起了白日梦——
“安安真的很喜欢海洋动物,”苟聿说,“小时候因为不能复活沧龙跟我大发雷霆,怎么哄都哄不好。”
“所以她留在了江城a大的海洋学院,这是全国最完善的海洋研究发源地。”
”对呀,原本以她的高考分,还能去更好一些的学校。”
苟聿说那么多,只是想让贺津行垫资,在正在开发的晋山码头建设一座全国(甚至世界级别)最大的临海海洋馆,这位苟先生还不要脸的说,建立一座没有动物表演的纯模拟生存环境海洋生物馆,那是安安小时候除了复活沧龙之外的第二个梦想,做长辈的怎么可以不满足她。
苟安嗦着虾饺里的汤汁,心想“那时候您的回答是安安要天上的月亮爸爸也会给的”,现在好了,自己画的饼,扔给了贺津行来烙?
他理你才怪。
正在感慨“呵,男人”的时候,她听见贺津行说:“也不是不能考虑。”
苟安:“?”
在苟安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的同时,她的余光看见男人一边面朝苟聿说话,动作无比自然地拿起勺子,将那一枚被冷落了一会儿的虾饺顺势放进了嘴里。
桌边没有任何人发现什么不对。
只有全程注意着贺津行、不得不顺便注意坐在贺先生旁边、鬼鬼祟祟的女儿那一系列小动作的苟聿做出了反应——
苟聿的心理素质显然没有贺津行那样坚强。
这导致他原本在说的话,说到一半直接停住,向来能说会道的苟总张了张嘴,罕见地卡壳……
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迟疑又茫然,像是有点质疑,方才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第31章 对女主的第一次公然挑衅
蕉蕉:哎,造孽啊。
这一顿饭, 吃到最后可能只有苟安自己吃饱了。
散伙之后,江愿被苟旬的老师叫走,说是因为信用卡被停了,这家伙一个未成年在酒吧打工的事被老师知道, 现在学校叫家长去谈心。
这种事当然不可能让苟聿去, 倒不是因为丢脸, 而是因为他可能在学校就当着老师的面把苟旬摁住打一顿。
在回家的车上,又只剩下了苟安和她亲爱的爸爸, 车内气氛有点微妙——
因为饭桌上的小插曲, 苟聿几次欲言又止。
那个气氛熏到苟安,在一个红绿灯的时候, 车内已经安静得不同寻常,她拍拍父亲的肩膀:“有话就说, 大家认识那么多年了, 别整欲擒故纵这套。”
苟聿脸上写着“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了啊”的跃跃欲试。
“安安啊, ”慈祥的老父亲拖长了声音, “你和贺津行——”
“嗯?”
“没在谈恋爱吧?”
“……”苟安大脑空白了大概三秒,才反应过来苟聿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今天这顿饭有什么魔力让你产生了各种不必要的幻觉,除了想从贺津行那白嫖一笔巨额投资, 还想让人家给你当女婿?”
苟聿转过头, 盯着女儿的双眼很难说不复杂:“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苟安茫然,“我碰都没碰他。”
“……”苟聿不知道女儿的脑袋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见你给他夹菜, 用你自己的筷子……”
说着他停顿了下, 仿佛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能把自己创死。
“他吃了。”
提到这件事, 苟安几乎想要微笑起来,心想没关系,别害怕,毕竟我当时也吓得够呛。
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我只是看到小叔一直被你缠着说话,都没空吃东西,就忍不住想孝敬他,你懂吗?就像团圆饭时妈妈总会坐在外婆的身边替她夹菜一样……如果不这样做,外婆就会因为我们这些不长眼睛的小辈不停地轮番说祝福话而一口饭都吃不着。”
“孝敬?”
“他是长辈,而且他受伤了,”苟安指了指自己手腕的位置,撒谎不眨眼,“孝敬他不是应该的吗?”
苟聿觉得这个说法很牵强,但是他好像又有点勉强接受了,接下来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像是放下了什么心底的大石头,俨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爸爸一本正经犯难的样子真的很有趣,难怪妈妈总是很喜欢逗他。
“怎么了,”苟安说,“不是和贺家的联姻关系还在吗,贺津行也是单身,适婚年龄,凭什么他就不可以为大义献身?”
“因为我接受不了让江城的这个,”苟聿指了指朝天的方向,“改口叫我爸爸。”
苟安已经开始笑了。
“别笑,笑什么,严肃点。”苟聿面无表情,“想想都觉得有点吓人,那是贺津行,你不觉得他看上去就是那种好像跟谁关系都不错实则根本谁都没办法亲近的人吗……比如我今天提出要在晋山码头造个海洋馆,你妈妈当时其实在桌对面发微信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连你妈妈都听不下去了,贺津行却还是微笑着说‘不是不能考虑‘。”
苟安笑到靠着门,肩膀都在抖。
“这个男人画饼画的那么自然,以后肯定是个感情上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还能骗得你这样的小姑娘要为他要死要活的类型……”苟聿觉得自己身为男人很了解男人,越说越确信,“谁嫁给他都不会幸福的,你不能当那个倒霉蛋。”
苟安坐直了,憋着笑,假装严肃地点点头:“好的,谅我也不敢。”
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唇角疯狂上扬。
苟聿点点头:“对的,谅你也不敢。”
……
这是国庆的最后一天假期,在贺家再掏出一个像话的家伙给她当未婚夫之前,苟安暂时恢复了自由身。
贺津行在饭桌上承诺可以让苟安自己选,这句话大家都听见了,精明如他却忘记加一个期限——
苟安准备用实力证明给他看什么叫“优柔寡断”,也许等八十岁的时候,她还在挑三拣四,只不过内容变成了双人墓碑上,她的照片旁边到底要贴贺家哪位老头的照片。
心情一下子阳光灿烂,苟安让苟聿把她送到了cw商业中心,经常买的珠宝品牌ve上了新的系列,她想给自己挑一套新的首饰,应对下周江城各世家联合举办的成年礼宴会。
虽然主角不是她,但是也能见到所有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二世祖们,这些人平时闲着不干正经事,就知道说三道四……
也许那天如果不小心戴了个去年用过的首饰,第二天“苟家家道中落”的消息就要传出来——
她和贺然刚解除婚约,这种仿佛苟家依附贺家生存、一有风吹草动就会不行的谣言真的大可不必。
所以排面要装点好。
拿着苟聿递过来的卡,苟安下了车,正要拥抱自己的自由,就看见在她身后,另一个沉默的身影从那辆讨厌的奥迪a6上下来了。
他理所当然地走到了她的身后,像门神一样站稳。
苟安斜眼望着他:“你为什么还不走?”
因为苟聿给了钱,挺大一笔,这对于暂时失去了稳定工作的夜朗来说还是有点重要的。
但不用开口他就知道这个答案根本不会打动面前的人,她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仇人。
夜朗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她了,但是亲眼看过她在酒楼上蹿下跳、肆无忌惮撩拨所有人的那个样子……
算了。
夜朗再一次对自己说。
少点好奇心,就能少被她骂两句。
在保镖先生做天人战争发呆时,那副呆逼兮兮的模样让苟安多看了他两眼,看他的表情,大概是在为什么事为难。
苟安不知道这会儿他在为难什么——
如果是梦里的苟大小姐,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很关心地凑上去问:夜朗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我给你买喜欢的蝴蝶酥好啦,你不要心情不好。
但苟安现在懒得揣测他的想法。
管他去死。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进了商场,自己逛自己的,哪怕身后跟着这个人惹眼到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好奇或者惊艳地打量着他……
然后又自然地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全程她都昂首挺胸,一副“随便你们看”的骄傲小孔雀模样。
苟安逛了一会儿,买珠宝之前光看衣服和鞋就已经累了,走路腿发软,这时她听见身后的人说:“我帮你拿。”
说的是她手里那些购物袋。
“不要。”她果断拒绝,“走开。”
“走不开。”夜朗说,“看着你是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