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又崇在尝到血腥味道之前收回力道,却没有松开她,舌尖轻轻扫过齿痕,似是安抚,又如警告。
吻渐渐变得缠绵,潮水一般,温软地没过她的理智。
孔如琢像是被他驯服,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温顺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蒲又崇眼底的坚冰,终于缓缓消融。
手臂收紧,将她向着怀中更深地揽来。
孔如琢微微睁开眼睛,反客为主地勾住他的舌。
火光四溅,雷暴骤雨,隐忍不发。
蒲又崇呼吸有些急促,掐在她腰上的手上,因为忍耐,而凸起淡青色的脉络。
却在下一刻,眉头紧紧皱起——
孔如琢狠狠在他舌尖咬了一口。
刚刚的缠绵,立刻被疼痛所取代。
蒲又崇闷哼一声,放开了她。
孔如琢被吻得手脚发软,连呼吸都艰难,此刻大口喘息着,却又扬眉一笑。
“你以为只有你会咬人?”
她下口比他要重,更加不留情面一点。
舌尖发麻,蒲又崇拇指擦过唇角,看到指腹上沾上一抹淡淡血色。
她唇上的胭脂被他吃尽了,现出原本蔷薇花色的唇瓣。
察觉到他的视线,她伸出舌来,柔软的小舌在雪白的齿颊间一闪而过,灵巧地将唇边印上的残红给舔去了。
蒲又崇视线一黯,几乎觉得某个地方被禁锢得有些生疼。
她浑然不觉,还在得意洋洋:“你咬我一口,我也咬你一口,咱们扯平了。”
蒲又崇忽然按住她。
孔如琢吓了一跳:“蒲又崇,你干什么?”
这里可是露台,他要发什么疯?
他扯开自己的领口,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颈上。
他的脖颈修长如鹤,长久不见天光的肌肤苍白矜贵。
掌心下,是凸起的血管,潺潺流动的血液沸腾而安静,随着心脏的跳动,不知疲倦地向前。
“没有什么扯平。”他说,“我让你赢。”
蒲又崇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划过她的掌心,如同什么活着的小兽,正一下一下啄她。
心里生出奇妙的滋味,孔如琢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你是想让我掐死你吗?”
他仰起头来,手指按在她的指上,将自己最脆弱的致命处,展露在她面前:“不是生我的气?现在没人,想怎么出气,都随你。”
孔如琢手指颤了颤:“蒲又崇,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的很疯?”
他眼底现出一点嘲弄:“不舍得?”
孔如琢说:“我还没有进监狱的想法。蒲先生,掐死你,我下次上的就是法制频道的头版头条了。”
标题她都想好了。
当红女星晚宴掐死老公。
绝对能在热搜榜上挂个三天三夜。
孔如琢抽回手来,他却又拽住她的手腕。
“你刚刚说一辈子很长,但蒲家从没有婚后出轨的先例。”他语调轻慢,攥着她手腕的指,却收得更紧,“我没有违背祖训的意思。孔小姐想开这个先河吗?”
孔如琢:……
他这个时候又讲祖训了,蒲家祖训还让他低调做人呢!
他拽得她手腕有点疼,孔如琢瞪他一眼:“我只是说如果。”
“没有这种如果。”他淡淡道,“你不会遇到比我更好的。”
自恋。
伤心的劲头全被他给搅没了,孔如琢没好气道:“那可不好说。你现在是还算可以,可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别人比下去了。更何况,男人死的比女人早,等你死了,我继承了你的遗产,还能再找几个小鲜肉。”
蒲又崇:……
他还没死,她就惦记着用他的遗产找新欢了。
隔壁传来声响,似是有人推开了露台的门走了过来。
孔如琢怕被人看到,转身要走。
身后,蒲又崇却伸出手来,轻而易举地将她拽入怀中,压在露台侧边的墙上。
孔如琢又惊又怒:“你发什么疯!”
“嘘。”他在她耳边,放低声音,蛊惑似的笑了,“小声一点,别被人发现。”
一墙之隔的露台上。
潘颂蕴烦躁地点燃一支女士香烟,狠狠抽了一口。
旁边经纪人劝她说:“少抽点,万一待会儿身上沾上烟味,被人闻出来怎么办?”
潘颂蕴不语。
经纪人又说:“他就算是结了婚,那又怎么样?有钱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潘颂蕴这才道:“我不当小三。”
“什么小三。”经纪人嗤笑一声,“没上位的叫小三,如果上位,你就是蒲夫人。到那时候,什么资源你不能弄到手?就算是孔如琢,在你面前也得低声下气!”
隔壁的孔如琢:……
潘颂蕴资源好不好,关她什么事。
凭什么她就要低声下气了!
潘颂蕴却被这句话给打动了,沉默许久,重重将烟在栏杆上按灭了。
“我刚刚在宴会厅里没找到他。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经纪人笑道:“我就知道,你也没死心。他的那辆迈巴赫还停在车库里,咱们待会儿好好找找,你装作和他偶遇,喝醉了往他身上倒,我就不信,他不动心。”
蒲又崇:……
孔如琢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压低声音,在蒲又崇耳边轻声说:“蒲总可真是个香饽饽,到处被人垂涎。”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一阵风,卷着玫瑰那浓烈而缠绵的香气,潋滟地弥漫过来。
深深的夜色里,她的脸雪白晶莹,侧脸线条柔美至不可思议。
此刻微微弯了眼睛,笑得像是一只小狐狸,狡黠俏丽,甜蜜至极。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引人觊觎。
隔壁潘颂蕴的经纪人还在说:“……除了孔如琢,整个娱乐圈就是你最美。蒲夫人非你莫属。”
可惜,他已经有了最好的。
就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心底不见天光的奢念,于这一刻破土而出。
长腿挤入孔如琢膝盖内侧,蒲又崇掐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孔如琢差点惊呼出声,连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蒲又崇轻轻一笑,将她困在自己同墙壁之间。
隔壁的潘颂蕴还没走,站在那里不知在干什么。
只要她向着侧边稍稍探头看过来,就能看到他们两人,交缠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模样。
这样的想象,要孔如琢心脏跳动越发地快。
手指掐在蒲又崇结实的手臂上,她哀求地望着他,期望他快点把自己放开。
可她这样,越发楚楚动人,眼底落进月光,倒像是一泓清澈的泪意。
要人更想,往死里欺负她。
蒲又崇凝视着她,唇角扬起弧度,无声地对她说:“吻我。”
孔如琢没有动,像是被车灯照到,吓傻了的小鹿。
他就作势要将她抱到栏杆上——
他是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孔如琢只好伸出手臂,揽住他的颈子,借此挺起腰身,有些艰难地抬头去亲吻他的唇角。
他不肯俯首,她便只能尽力舒展纤细的腰肢。
吻落在他的唇上,像是一片雪花,她摇摇欲坠,胸口抵在他的臂上,柔软若起伏幽若的云朵。
蒲又崇再也无法忍耐,掐住她的后颈。
吞没般,狠狠地亲吻她。
夜色拉长,将他侧脸拉出鲜明线条,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带着难以言说的张力。
两人吻得太急,津液来不及吞口因,沿着微张的唇角落下。
孔如琢礼服上,满身乌黑的羽毛,在呼吸间发出极轻的响动,似是蝴蝶的一百次振翅,却足以掀起轩然大波。
隔壁露台的门又被拉开关上。
潘颂蕴和经纪人终于回到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