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是什么大型的宴会,也没有媒体之类, 因此淮言今天虽然做了发型但是没上妆。
  靳泽怕人睡着不舒服,还帮他擦了把脸。
  “咚咚咚……”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靳泽开了门,发现是刚刚那个服务生。
  “靳总, 王总说你今晚喝了酒, 让我送点蜂蜜水给二位醒醒酒……”
  倒是细心。
  其实早在淮言上去品酒之前, 他就不该让人喝那么多酒的, 但看着对方高兴的样子, 他又实在狠不下心来。
  淮言虽然喝得不算太多,但他的胃不太好,明早起来怕是要不舒服。
  靳泽点了点头, 道了谢之后接了过来。
  关上门后,他转身,就看见刚刚躺在床上的淮言竟然坐了起来。
  小小的一个, 小朋友一样睁着圆圆的,不甚清晰的眼睛看着他。
  靳泽勾了勾唇角, 慢慢在人面前蹲下来, 和淮言小朋友平视。
  淮言小朋友的眼睛还是不清明的, 但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双眼睛好像突然就亮了起来。
  青年慢慢抬起白净精致的小脸,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像是认出了他,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嗓音带了一点软软的鼻音:“哥哥……”
  带着些小小尾音的呢喃,从耳边吹进了心里,像是突然被触碰到了心里某个很柔软的部位。
  靳泽的心跳在失速,从未有过的失速。
  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快要失控了。
  而他不敢相信,让他失控的,仅仅就是青年抱着他,一句醉酒后软语的“哥哥”?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太喜欢淮言这个弟弟了,所以才会这样。
  这样想着,他稳了稳心神,扶着淮言坐好。
  对方对于突然从他的怀里被拉起有些不悦,微微嘟着嘴。
  靳泽看着对方晶莹的粉唇,强忍着将人再次从搂进怀里的冲动,耐着性子哄他:“言言,先把蜂蜜水喝了,不然会不舒服的,嗯?”
  淮言闻言,虽然意识还不清楚,但似乎潜意识都告诉他要乖乖听靳泽的话,于是点了点头端正坐好。
  靳泽拿着勺子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像是喂养一只还需要喝奶的小猫。
  白瓷的勺子白瓷的碗,淮言喝的时候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乖得不像话,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勺子和碗碰撞的声音。
  “言言,张嘴……”
  淮言其实已经有些困了,眼睛已经半闭,闻言还是张开了嘴,伸出一点粉粉的舌头来,顺从地咽了下去。
  靳泽突然觉得自己很热,就好像……
  他希望淮言咽下去的是一点什么别的一样。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他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淮言是他从小保护到大的弟弟,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想起先前一个长辈想给他介绍伴侣,被他一口回绝了。
  他目前并没有想要和女性结婚生子的打算。
  至于男人……
  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些恶心的画面。
  果然,他根本无法接受男生和男生在一起。
  心底冒出个声音来,质问他无法接受同性和同性在一起,又怎么能去遐想让淮言做那样的事呢?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来,轻柔地将淮言嘴边的水渍擦干净,又鬼使神差地放进了自己嘴里。
  “别的男人怎么能和淮言比……”站起身时,他如是想。
  不过这个念头的产生还是让他有些莫名焦躁。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如果是以往,遇到失控的事情,他一定会试图将这件事扳回来。
  但他有种预感。
  就是这件事,他根本无力挽回,甚至于只能……束手就擒。
  转头的时候,淮言已经打起了瞌睡,坐在床上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撑着身体没倒下去。
  靳泽觉得好笑,将人慢慢放平在床上,又细心地掖好了被子。
  去洗手间之前,他看了眼那蜂蜜水。
  刚刚服务生端了两杯过来,不过他不喜欢喝这种甜甜的东西,也不打算喝,干脆就放在那里。
  洗完澡出来,靳泽觉得自己身体温度有些高,但也只觉得是洗澡的水太热了,没多想。
  带着湿气的身体钻进了被子里,靳泽搂着淮言,没忍住发出一声喟叹。
  如果能这样一辈子搂着淮言就好了……
  他凭着感觉揽住对方的腰,往自己这边拉近。
  青年身上异常的温度第一时间传到了靳泽手里,他猛地睁开眼睛去探淮言的额头,又一路去了脖子、手臂。
  淮言的全身都在发烫!
  他有些着急,手下的力道却还是轻的,将人翻过来后,他才发现淮言的脸上也正泛着不正常的红。
  “热,我好热……”身体里像是有团火,从血液到筋骨,烧得他浑身发烫。
  淮言的呼吸急促得可怕,唯一剩下的一点意识都在这样的热度下丧失。
  他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试图让自己更加凉爽一些。
  然而不仅仅是热,还有痒。
  像是有小蚂蚁在自己身上乱爬,眼前一阵一阵的迷糊。
  他很不舒服,又在这样的焦躁中生出一些恐惧来。
  身体没有办法被控制的感觉,让他无比害怕。
  他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很多年前被杜朋兴送去陪.酒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