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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用熠王试过,可真到了为崔幼柠解蛊的时候, 宁云简仍是紧张到薄唇发白,直到亲眼看着蛊虫被取出后方重重松了口气。
崔幼柠被宁云简抱了许久, 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可以了,你得回宫了, 再晚宫门该下钥了。”
宁云简闻言将她圈得更紧了些,声音低沉执拗:“让朕再抱一会儿。”
崔幼柠心中泛起一丝丝疼。
她知晓, 宁云简如今会这么害怕她出事,都是因为去年崔府那场大火。
她亲了亲宁云简的侧脸,同他说了实话:“其实去年我没想躲你。”
宁云简一怔:“什么?”
“我院里那场大火不是我放的,我没想假死骗你。我想等你来找我寻仇,或打或杀都受着。”崔幼柠昂起俏脸与他对视,“但母亲担心你将我千刀万剐,便把我迷晕了送去南阳。”
宁云简听到“千刀万剐”四个字,喉咙一哽,隐忍地抿紧唇瓣。
崔幼柠垂下眼眸:“毕竟是欺君之罪,一个不好便要全家杀头。你那时好不容易放过了崔府,我便不敢回去再生事端。”
就这样错过了一整年。
她伸手捧住宁云简的脸,轻声开口:“早知如此,我定然一醒来便回京寻你。”
宁云简闻言眼眶倏然一红,酸涩和悲楚溢满了整颗心,再难自抑,低头重重吻住她。
察觉到他身上愈发滚烫,崔幼柠艰难地别开脸:“今日不成,明日噬心蛊又该发作了。”
宁云简将她抱上书案,熟练地解着她的衣襟:“明日朕不碰你便是。”
崔幼柠瞬间一呆。
“不可!”她奋力把宁云简往外推,软声劝道,“云简哥哥,只一晚而已,你忍一忍,明日我去宫里找你。”
宁云简却已将她分开,低头咬了咬她的耳垂,声音微哑:“依朕一次,好不好?”
心口疼得厉害,只有她可以安抚。
崔幼柠看着宁云简通红的眼眸,终是缓缓将抵在他肩上的手放下,咬唇叮嘱:“只一回便要停下,知道么?明日我还得……”
话未说完,她便蓦地睁大了杏眸,随即在颠荡中溢出破碎的嘤咛。
宁云简将她紧咬着的唇瓣掰开:“外头无人,阿柠无需忍着。”
他望着眼前的无双艳色,眸中明暗交错,声音哑得厉害:“大声些,叫给朕听。”
崔幼柠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宁云简口中说出来的,羞恼之下还想再忍,可他与自己亲密多日,已然知晓如何做能令她最为难耐。
她听着屋中的浪蕩娇声,不愿承认那是自己喊出口的。
好在只一回而已。
崔幼柠抽抽搭搭地开口:“可以了罢?你快回宫,再晚便……”
下一瞬,她瞪圆了乌眸,近乎崩溃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是说一回就停吗!”
宁云简低头品尝雪酥之上的红豆,淡声道:“朕可没答应。”
崔幼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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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很晚崔幼柠才醒来,一睁眼见天色已这般亮了,当即猛地坐起:“什么时辰了?”
“正午了。”栩儿忙过来伺候她起身,小声解释,“是陛下不让奴婢吵醒您的。”
“正午?”崔幼柠白了脸。
那宁云简身上的蛊毒岂不是已发作完了?
他果真拿今日换了昨日,说不碰她便真不碰她,就这么硬扛了过去?
崔幼柠静了几息,暗悔昨日哭那么厉害,以致令他心疼自责。
她默默洗漱梳妆用膳,尔后翻了会儿书,自己同自己下了两盘棋,又与栩儿玩了会儿投壶,直到薄暮之时才终于听见外头传来请安声,抬眸看去时,见宁云简一袭玉袍,正站在门口朝她温柔浅笑。
宁云简走到崔幼柠面前,低眸觑着她的脸色:“还生气吗?”
崔幼柠一愣,须臾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昨日之事。
“没有。”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在看你今日如何了。”
宁云简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了两分:“阿柠是在心疼朕?”
崔幼柠只当没听见,咬了咬唇,继续说道:“我先前听花魁说,男人有时候的确很难忍住,我不怪你。若往后再如昨日那般,你第二日蛊毒发作也无需自己扛的。”
她在宁云简愈发幽深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小:“其实今日就算再来四回,我或许也能撑住……”
毕竟宁云简即使是在最难以自控的时候,也还留有一丝理智,不让自己伤着她。
宁云简眸光深深暗下去,凝望崔幼柠许久,忽而将她扛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崔幼柠吓得大叫。
宁云简脚步未停,只微微侧头看她一眼,声音如碎玉般好听:“都这时候了,阿柠还要问朕?”
崔幼柠眼睁睁看着他带着自己往里头走,难以置信道:“你一个皇帝,从早到晚尽想着这事?”
宁云简哼笑一声。
崔幼柠眼眶微湿,等着宁云简把她放在榻上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却见他单手帮自己拿出一件斗篷来,然后将她轻轻放落在地。
她呆呆道:“这是要做什么?”
“今晚有灯会,”宁云简替她将斗篷披好,“阿柠陪朕出去逛逛。”
崔幼柠怔然,随即想到自己曾与裴文予七夕同游,还收了他送的兔子灯笼,不由动了动唇瓣。
“朕知你想说什么。”宁云简牵着她往外走,“但总不能因为他与你逛过,朕便一世都不与你去看灯会吧?”
崔幼柠低下头:“我以为你会介意。”
“实话说,确实有一点。”宁云简握紧她的手,“所以朕要带你去看比去年七夕更繁华盛大的灯会,送你更好看的兔子灯笼。”
崔幼柠不禁莞尔:“你何时变得这么小孩子气了?”
宁云简挑了挑眉,扶着她上了马车。
皓月当空,花灯满街,远远望去,宛若数条璀璨长龙盘桓在京都。
崔幼柠被宁云简牵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不由觉得奇怪:“今日好似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怎么比上元佳节还热闹些?”
宁云简看她一眼:“阿柠似乎忘了身旁站着的是何人。”
崔幼柠呆了呆:“这是你的手笔?”
“嗯,随便找了个由头命人办的,百姓们也喜欢这种热闹。”
崔幼柠心绪复杂。
一路宁云简颇有兴致地拽着崔幼柠去答了许多灯谜,然后果真寻到了整个灯会最好看的兔子灯笼交到她手里。
崔幼柠拎着小灯笼,听见宁云简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从今往后,阿柠心里便只能放朕一个男人了。”
她抬眸看他一眼:“不是从来就只有你么?”
宁云简怔了怔,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笑来,暗暗捏了捏她的手,低沉着嗓音开口,意有所指:“阿柠的嘴愈发厉害了。”
“……”,崔幼柠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些令人脸红的画面,咬牙切齿道,“宁云简,适可而止。”
宁云简低低一笑。
崔幼柠刚用空闲的那只手凉了凉发烫的脸颊,目光便落在人群对面的一位年轻男子身上。
那人长身玉立、昳丽修仪,穿着与宁云简今夜这身差不多式样的玉袍,此刻缓步走于人群之中,仿若亲下凡间的神祇。
一股怪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崔幼柠不由自主地用目光追随那人的身影。
恰在此时,耳边传来宁云简幽幽的声音:“那是朕亲封的朝堂次辅,阿柠觉得好看吗?”
崔幼柠下意识点头,下一瞬蓦地反应过来,立时转过身,忐忑看向身旁的男人。
宁云简气得脸都绿了。
第30章 妒意
崔幼柠知晓宁云简定是又在生气难过, 立时小心翼翼去勾他的手:“我只是莫名觉得次辅大人有些眼熟,所以才不小心多看了会儿。”
“哦。”宁云简面无表情,“原是不小心。”
“……或许是因为次辅大人也穿了一身玉袍, 瞧上去与你有几分相似。”
“若真如此, 阿柠看两眼过后定然就会将目光收回,毕竟朕尚未驾崩,不需你将情思寄托在一个与朕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身上。”宁云简凉凉道, “可方才阿柠可是看了孟怀辞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要不是朕恰巧长了嘴,阿柠怕是要等灯会散了才会记起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吧?”
崔幼柠被他的话讥讽得俏脸绯红:“我……我也不知为何会盯着他看那么久。”
妒意与委屈如浪潮般将宁云简吞没。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低头凑在崔幼柠耳边咬牙切齿道:“孟怀辞就这般好看, 竟能叫你失魂落魄到连朕都忘了?”
宁云简只觉自己当真要被她气疯了,心中不由酸涩地想着:她果然是因他这张脸才动的心。
果然她只是喜欢这副翩翩君子的皮囊。
如今崔幼柠日日都能见着他, 又和他做遍了男女之间所有亲密的事,将他浑身上下都看了个够, 即便从前再喜欢他的相貌, 现今怕也已然有些腻了。
况且她早就勾住了自己的心, 无需再像从前那般努力追逐, 他自己便会主动上前痴缠,当然会失了当初那股新鲜劲。
孟怀辞性情疏冷、样貌出众,与从前的他并无二致。
如今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她, 已无法再冷着一张脸,她便又去瞧别的冷面郎君?
崔幼柠听了宁云简的话后忙急声解释:“他是好看, 但还及不上你。”
虽世人眼光各有不同,但宁云简挺拔如松颀长伟岸, 面如冠玉气质无双,是大昭公认最俊逸的年轻郎君, 亦是无数贵女的春闺梦中人。
宁云简闻言脸色稍霁,却依旧不依不挠:“若你五岁那年同时见到朕与孟怀辞两个,那你会看上谁?”
“……自然是你!”崔幼柠羞红了脸,“我对次辅大人当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觉得他面善而已,你就别再抓着不放了。次辅大人瞧上去是个光风霁月之人,你身为国君,别污了人家的清名。”
宁云简冷哼一声,暗掐了把她的细腰:“阿柠连话都未同他说过,见他穿着一身玉袍又长得白净好看,就觉得他光风霁月?”
“……”崔幼柠掐了回去,“这是你自己挑的次辅,若他当真品行不端也是你用人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