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做一些什么事情,贾祤不会的。丽充仪是后宫妃嫔,又不是贾祤的祖宗。贾祤掏心掏肺的做甚?
贾祤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这想当圣母,还是圣心没出发散。
贾祤当然是顺着皇帝的心意,她说道:“恒郎,我觉得丽充仪错了,如今让她思过一番也好。等她想通后一切也便是过去了。”贾祤的态度就是让丽充仪忍一忍,想明白后给皇帝低头。
总不能丽充仪还奢望的皇帝给低头,没可能的。
“祤娘,依你的意思办。”李恒没有拒绝皇后的建议。反正如今的李恒是懒得见一见丽充仪。
对于北麓草原的部落,皇帝要用,当然初也给了好处。收用丽充仪等妃嫔就是给一个保证。
如今嘛,丽充仪等摆设在宫廷里就足够。更多的优等,皇帝懒得搭理。或者说北麓草原还没那么大的魅力。
如今大夏皇朝势大,李恒的眼中,北麓草原就是识趣的。这当然就得一颗忠心向大夏。
这时候帝后二人也不是很在意丽充仪的事情。
倒是皇帝讲了在外的嫡长子李烨之事。
“又一年,朕打算让烨儿离了粟家,去一去商贾行商家瞧一瞧。”对于嫡长子的磨砺,当然由上至下,从勋贵到自耕农,再去行商,再去瞧一瞧黎庶小民。
在粟地主家住了一段日子的李烨嘛,这一位楚王又到挪窝的时候。
“恒郎,你觉得烨儿应该换一处风景瞧瞧,那就换了便是。”贾祤没有异议。
反正儿子在外面磨砺,这当然就得各处去一去。没有总窝在一个地方的道理。
帝后二人说一说此事,这事情也便是定夺下来。
东都,山南县城治下。
粟地主家一直待着的贾二郎在几日之后,他就迎来新的消息。
在粟地主家的时光结束。于贾二郎而言,在粟地主家的这些日子算不得难过,也算不得好过。
可也有趣事发生,更有许多的回忆能琢磨。
夏收夏种很累人,秋收更是把人当牲口使唤。
可冬日里,年节下的社集日,那一等年节味道也跟宫廷里的不一样。
民间有民间的趣味。特别是山野之地的春日乐趣。
童子小郎们的热闹,贾二郎凑过不少。上山抓兔子,下河捕鱼等等的趣味,贾二郎也算有一些日子的童年趣事。
哪怕要读书,哪怕要干农活呢。可这些在贾二郎的心里都是满满的回忆。
在粟地主家,贾二郎见识到了农人们对于土地的执念。
那等扎根在血脉里的东西,一旦流露点出来的全是乡情味儿。
每一寸的土地,那是祖宗们留给后辈的依仗。
每一粒的粮食来之不易都得珍惜。食,非农忙之时,总要省得吃。
对于农人们而言,爷奶省一点,爹娘省一点,可能就是一口吃的,也可以多攒一点积蓄。
等着到了孙儿辈时,指不定就是给家业添了一亩地。哪怕三辈人添一亩田地呢,这子子孙孙绵延下去,那就是一份传承的家业一点一点的攒下来。
怎么攒,从口里省出来的。
勤劳干事、节俭省用,这似乎就是粟地主家的格言。
也像是一种传家的祖训,一代一代的得继承下去。
用贾二郎学过的知识,人生一辈子,想给子孙积福,不外乎开源节流。开源一般人是难以办到的。那么就想法子节流。
粟地主家当如此,在这一个山村里,贾二郎见到的家家户户皆如此。
节俭于农人而言,这是埋进骨子里的东西。
就像是小郎们的衣裳,大郎穿过,二郎穿过,三郎穿过,只要有小兄弟,弟弟就能省一省衣料子,还是继续穿了哥哥的旧衣裳。那些衣裳上的层层叠叠的补丁就是兄弟一人传一人的印记。
离开粟地主家,贾二郎不舍得。当然他还是顺着家里的意思告辞离去。
对于粟地主一家人而言,贾家小郎的离开是早早晚晚的事情。
告辞之时,贾二郎赠了礼物。对方也相赠了礼物。
对于粟胜这一个玩伴,贾二郎还是勉励了对方。
等着贾二郎离开粟地主家后。
粟地主瞧一眼舍不得贾二郎的长孙,他说道:“胜啊,你莫瞧了。随爷进屋去。”
“祖爷,咱往后是不是见不着二郎。”粟胜问道。
“贾小郎是官家子弟,跟咱家不一样的。胜啊,你的前程还要看你读书用心的努力。莫想旁的,脚踏实地的好。”对于粟地主而言,他还是盼着长孙成器。毕竟跟粟家小郎有这一段香火情,未来总能成为孙子的助力。
可这助力也得看本事,如果孙子都不成器,这等香火情求上门,也是让人开不了口的。
粟胜没有他祖父粟地主想得那般多,小郎的心中就是觉得小伙伴的离开有浓浓的遗憾跟不舍。
至于李烨这一边,他离开了粟地主家。
他收到父皇母后的家书。
李烨踏上了新的征程。这是一种好说法,不好的说法就是他要去新的环境里适应一下。
粟地主家是自耕农,下一个地点,李烨来到了一户商贾家。
这一门商贾跟贾氏一门有关系。当然是一表三千里的关系。就是贾氏族里的产业之一的一个小供应商。
范家,巴结上的也不是贾氏的正紧主子,而是一个管事门下。
范商贾是一个行商,他干过的事情就是给嘉穗山庄送了山羊的良种。他去过草原走商。
这等商贾当然是行商。还是大队行商里不起眼的小行商。
走了千里万里路,买了东家,卖给西家。这挣的是辛苦钱,当然利润有,危险一样有。
范商贾对于李烨的新身份,这认知上可能有一点点误会。
贾二郎如今的身份,那就是贾氏一门旁支庶孽的儿子。
旁枝的庶子父亲,这家中儿郎太多。想给家业难。如今就让范商贾给带一带,也是让儿子谋一口行商饭吃。
巴结上贾氏一门一个管事,这管事对于‘贾二郎’的爹开口相求,也是送了好礼。
于是差事就是被贾门管事一提,然后落在范商贾的头上。
范商贾当然不敢拒绝,怕得罪管事。至于说教导真本事?
范商贾不乐意,这吃饭的本事肯定得父传子,子传孙。
可又不管得罪贾门管事,于是范商贾心头就有数。
对于贾二郎得供着,就盼着这一位小郎自己吃不了苦头,然后哭着求着要回家。到时候一切就跟范商贾没关系。
商贾嘛,得罪不起贵人。连贵人身边的狗腿子也是得罪不起的。
这能办事情的法子当然是让当事人知难而退。
于是贾二郎来到范商贾这儿,他春日来,这春日就要跟着范商贾出门去走商。
“小郎君,这不巧着,我这就要出门去走商。您瞧瞧,您这是不是跟家里商量一下。外面不比家中,风餐露宿,万事都熬人啊。”范商贾劝话道。
对于范商贾的话,现在的‘贾二郎’当然相信。
“好叫范叔伯知晓,家父已经告知我,这一行就得跟着范叔伯学了一身本事。若不肯吃苦,便是回家也是罚了子侄。”贾二郎假话讲出来。
当然算是假话,可也是贾二郎的身不由己。
亲爹的磨砺,那是能退出的吗?
贾二郎为着继承权,他也不能退出啊。
“叔伯,爹娘期待,子侄退不得。不学一点本事,还没有吃苦就喊着退出去,怕是爹娘知晓了,只会打骂了子侄这等懦夫。”贾二郎再度求话,态度摆的挺低。
范商贾就是一劝,也不过先把台子搭起来。他没想着这一劝就真的劝走面前的贾二郎。
“小郎有心,我当然也不拒绝。就是提前讲一提,也让小郎心里有一点准备。唉,行商这口饭,那也不容易吃呐。”范商贾感慨一回。
贾二郎瞧一瞧范商贾的脸,他轻轻点头。
“确实不容易吃。”瞧着脸肥的范商贾,贾二郎心想,那肯定还是有油水。不然不至于让范商贾活得如此有滋有味。
肥,长胖,在这个世道里就是日子过得好。
若是不好,吃不饱,穿不暖的,那能长胖吗?
胖嘛,只能是营养过甚。
穷,饿一饿,那只能瘦,还是瘦得可怜。
在范商贾这儿,贾二郎得了最新的差遣,那就是跟进着范商贾出门去。
千里万里之外,京都皇城,宫廷内苑。
昭阳宫的贾皇后又摊上事情。这不,司徒女史禀了话,道芙蕖宫的丽充仪病了。
芙蕖宫的宫人来求话。贾祤当然就是差人唤太医去芙蕖宫。
把太医差去芙蕖宫给丽充仪治病。然后,贾祤又去了一趟长乐宫。
长乐宫的宋太后听着皇后来。她当然是见一见。
贾祤见着皇太后忙问安,道:“儿媳问母后万安。”
“免礼,皇后落坐吧。”宋太后让贾祤起身。
贾祤这会儿谢了话,然后便是落坐。
宫人送上茶果点心,贾祤没碰。她态度挺端正,就等着皇太后垂问一二。
宋太后也不耽搁,她的目光落在儿媳妇身上。她问道:“皇后来哀家这儿,可是有什么事情?”
“禀母后,确实有一桩事情。儿媳想请教一下您的意思。”贾祤赶紧就讲了芙蕖宫丽充仪病了一事。
“儿媳已经差太医去芙蕖宫替丽充仪诊脉。想必有太医的医治,丽充夜色很快就会好起来。”贾祤简单说一说丽充仪病了一事。
然后贾祤的话头一转,她又道:“但是儿媳担忧小公主,小公主年幼,万万不可沾了病气。”
“只是儿媳忙于宫务,倒不方便照顾小公主。”对于贾祤而言,不是亲生的孩子,她也没有母爱泛烂。
贾祤对于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她没有一种滤镜的感觉。所以不想抚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