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淤泥?”两人争辩起来,半天才消停继续玩游戏,好在顾屿进步飞快已经可以打打匹配局,沈烬伸个懒腰放下心来:“今晚表现还不错,只是我和秦逐父慈子孝的中野关系没了,明天开始不给你蓝buff了啊。”
  “本来就不需要。”顾屿淡淡说,“学长如果偏不走,待会至少换我的干净睡衣再上床——有一套卖家给我发错款式尺码的粉红色,懒得退货了,我看学长正合适。”
  “想羞辱我?”沈烬哼笑,“真猛男就该穿粉色,哪跟你似的,年纪轻轻整天黑白灰蓝,不知道的以为你快40了。”
  为了堵住沈烬的嘴,顾屿直接把睡衣扔到了他脸上,两人没再度打起来大概也算奇迹。
  这是沈烬第三次成功蹭空调,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灯灭时,他忽然感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顾屿的语气也难得不那么淡:“今天无缘无故凶了学长,还拿了蓝buff,这张大祭司就送给学长了,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沈烬张张嘴,本想说自己不要十年前的破纸片,但话到嘴边却变了:“我……没有觉得你凶。”
  他用极小的音量补了句“还不是我自己玻璃心”,又继续道:“再说这张卡贵了点,为父也不能收。”
  “收下吧,不值钱。”顾屿却翻过身背对他,一句话差点把他气死,“我有10张,当年连续在两袋卡组里重复抽出来的,学长不信可以自己看,盒子里还剩8张。”
  “?”沈烬满脑袋问号,不愿相信这样的工厂装配错误也能被顾屿遇上,对方却轻描淡写道:“雪糕里吃出过整根巧克力芯,10斤的西瓜切开9斤8两是果肉,连泡面也开出过双倍调料包——好了,学长不必羡慕。”
  沈烬感觉一口浊气堵在胸口,恨不得等对方睡着了骑上去揍人,不过夜色加重时,却是他先脑袋昏沉,赶紧把顾屿送的卡收好,先闭上了眼。
  月光落下,顾屿这才翻身回来,看向了沈烬的睡脸。
  对方把那张卡揣在胸口的衣兜里,即便睡着了也不忘拿手护着,看上去像终于通过哭闹要到糖吃的坏小孩,也像一只收拢前肢睡觉的小兔子。
  顾屿忍不住低笑起来,心里积压了一天的懊悔渐渐消散,他摸摸胸口,低声抱怨:“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整天都胸闷,我看我迟早得去安个心脏搭桥。”
  接着他枕着自己手臂,继续说:“估计是被学长哭烦的吧,以后不能再把你弄哭了。”
  和他对话的只有月光下摇曳的树枝,他端详沈烬,又觉得哪里不对,断断续续补充:“但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因为信息素作用发生什么意外,在床上把你弄哭可不算。”
  可以想象,沈烬多半是那种一碰就湿湿嗒嗒呜呜咽咽红着眼睛说不出话的omega,不哭都不可能。
  可是说完,作为工科生的顾屿仍觉不够严谨:“不对。也不止床上,在沙发、浴室、飘窗、餐桌、镜子前……都有一定的可能性。”
  论证了一会儿,顾屿都没觉得自己的严谨有什么问题,直至脑子里真出现了沈烬抽噎求饶的画面,他才恍然回过神来,一时说不上紧张还是后悔,只是情绪骤然低沉,不禁问自己:你怎么也会想到用这种性强制手段胁迫一个omega?
  月光皎洁,他终是强迫自己冷静,很快拉开距离翻过身,皱眉闭上了眼。
  第12章
  这一夜,顾屿很怕会梦到沈烬,可惜的是,一群和沈烬神态声音相似的小兔子还是叼着烟跳进他梦里,蹦跶了一整晚,这搞得他头疼半天,醒来便用力摇摇沈烬,说:“起床吃早饭打游戏了。”
  可以说,他看见沈烬就不高兴:入梦就入梦,好歹也该是人形摸着一颤一颤的兔耳朵、戴着粉嫩粉嫩的兔尾巴,找人哭着说难受,直接变成兔子算怎么回事?
  沈烬莫名其妙地睁开眼:“发什么疯……你易感期到了?”
  顾屿双手握住他两只脚踝一下拽他到床边,完全不讲理:“没到,再说我在易感期一向控制得很好,你就是不准睡懒觉。”
  这一拽床单都快乱了,沈烬整个人都醒过来,只好妥协起来洗漱、换衣服、继续吃他的喝他的,顺带和他在游戏里上路solo,教他如何应对不同情况下的对线。
  手游语音里,许停云深表疑问:“逆子不会今天也不打算回来了吧?”
  秦逐也说:“你都外宿多少次了,睡不到就赶紧回寝室,别丢人。”
  沈烬趴在沙发上,回答:“别扯淡,一会儿就回了,不然我怕我再强占民宅,你俩得到牢里捞我。”
  说着他便开了把五黑匹配,准备再玩一会就回学校准备明天的课。
  “学长终于要走了?”顾屿张张嘴,狠狠扯了一把薄毯盖好沈烬的背,说,“也行,你走了正好,晚上我准备烫牛肉火锅,明早还打算烤一份肉松芝士酥条,免得有人跟我抢。”
  “烤酥条?”听到甜食,沈烬眼睛亮了,赶紧对室友改口,“什么寝室,狗都不回,你俩明天记得帮我把背包带去教室。”
  许停云恨铁不成钢:“家里户口本是不是已经容不下你了?”
  沈烬佯装专注游戏:“说什么呢,你下路留个控,爹马上来抓。”
  游戏一局接一局结束,沈烬也以教子有方为名,继续赖在顾屿的住处,不仅吃了人家的牛肉火锅,第二天还带上芝士酥条去分给室友,顺道向他们炫耀自己的卡:“我用强制手段要求顾屿上交的贡品,大祭司,你们是不是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