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房间里好像有雾,不知道是加湿器开得太大,还是血液过于躁动,让人有了幻觉。
周砚浔顿了下,接着,很凶地吻住她,一遍一遍,将书燃的唇瓣揉到泛红,要破了似的。
情绪最浓的时候,他感觉到一只细软的手,贴着他,缓缓揉着他手臂上的皮肤。
故意磨他似的。
这动作让周砚浔的呼吸更重了点,他想说什么,不等他开口,书燃忽然按住他的肩膀,用了些力气地按着。
顺着那股力道,周砚浔跌在床单上,仰面看到天花板,书燃难得露出一点强势,她过来,到他腿那儿,坐着
夜很暗,湿气氤氲。
周砚浔视线向上,看着她,单手扶她的腰背,“要这样?”
书燃脸很红,脖子也是,唇上有被吻过的痕迹,锁骨的凹陷处汗湿鲜明。
她位置高些,垂眸看他,手指揉着身上的衬衫,有点倔地说,“要这样。”
周砚浔指腹贴在她腿那儿,靠近衬衫下摆的位置,缓慢滑了滑,哑声:“你会累。”
“不累,”她坦荡着,也羞涩着,唇瓣似樱花,“想看你的眼睛。”
周砚浔眼眸很深地盯着她。
书燃喃喃:“资料上说,这种……就是这种,能更好地看到对方的眼睛。”
“我想看着你。”
接下来,时间好像更慢了,一切都模糊不清。
她身上,那件衬衫始终都在,没有掉落,下摆软软垂着,时不时地荡一下,像流浪的云,在半空翩跹舞动。
周砚浔眼尾殷红,有些热,书燃盯着她眼睛的那个动作也是热的。
她看着他,每一寸神色都不放过,一直在看。
她看见他呼吸很重,也看见他紧紧蹙眉,眼底深黑一片。她还在他眼眸的中,看见自己。
坐着的在咬唇的自己。
有点妩媚的自己。
一个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自己。
原来,当她在他眼中时,会比平时更漂亮啊。
……
周砚浔抱着她,让她贴在他颈侧那儿,手指抚了抚她的肩膀。
一切都变得好轻,呼吸、心跳,脉搏的每一次跳动,都软得不行话,好像被托举在半空。
不知不觉间,一些变化在发生,书燃重新碰到床单,脊背挨在上面,有很舒服的感觉。
她紧紧咬唇,眼尾红得一塌糊,周砚浔尽量将呼吸放轻,却没能成功,他的气息,带一点好闻的薄荷味,铺天盖地将她包围,几乎让她丢掉性命
那个时候,她想哭又哭不出的时候,周砚浔低头吻住她的唇,很温柔地吻,细腻辗转。
也是在那时候,他哄她说了声“喜欢。”
她说,喜欢他。
喜欢他这样。
第二声喜欢,是在浴室里说出来的。
花洒开着,淋着水,淋到一半,却被周砚浔关掉。两个人都湿漉漉,水汽很重,他带她到洗漱台前,镜子里,书燃又看到他的眼睛,黑黑沉沉的眼睛,只有她一个人住在里面。
长久地住在里面。
他抱她进怀里,书燃颤颤的,有些站不稳,脖子上全是汗,脉搏疯狂在跳。呼吸还不怎么顺,他又亲过来。
洗漱台宽敞,镜子映出一切。
她的热,她的无力,她雪白的泛红的皮肤,还有,她身后的周砚浔。
书燃的手腕被他抓住,紧扣着,按在台面上,周砚浔五指下滑,到她手指间,变成十指纠缠那样。
她动了下,垂落的长发扬起来,似一袭昂贵绸缎。
更加漂亮,难以形容。
太多的情绪在这一刻,两个人都是,满得几乎盛不下,热热烫烫的空气,叫人涣散。
他手指贴在她唇边,破开她抿唇的那个动作。
“想不想咬我?”他故意问
书燃说不出话,脉搏突突在跳,她额头汗湿,手指也是,抓着他递来的手臂,低头咬过去。
这一下力道重,特别狠,见了血,以此来暗示,她此刻的心跳悸得多么厉害。
“好凶。”周砚浔笑了声,在她肩膀和后颈那儿各落下一记亲吻,绵软的吻。
“还想咬吗?”他又问。
书燃呼吸全是碎的,她点头,发梢在颤,滑过皮肤,触感微妙。
“喜欢咬我啊?”他看着手臂上的齿印,笑着,模样痞坏,特别勾人
她试探着出声,有点黏人的味道,“喜欢。”
“咬吧,”他贴在她耳边,手臂递过去,“咬着我。”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水声停下,书燃包着浴巾被周砚浔抱出来时,窗外已经有了淡淡的金色日光。
是早晨,天亮了。
卧室里,床单一团皱,周砚浔将她放在一旁的小沙发上,转身去清理。书燃困得过了头,反而睡不着,脑袋很沉。
她动了动,浴巾有些松,敞开些许,眼眸垂下来,看到自己的肚子。
不由地想起——
刚刚,在浴室的时候,她薄薄的皮肤底下,好像能看到——
轮廓。
一个轮廓。
有点不可思议。
是他太凶了么……
换好干净的床品,周砚浔又来抱她,书燃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被他喂了点水。水很温,暖着喉咙,让困意找上来,书燃渐渐顾不得思考什么肚子什么轮廓,只想睡过去。
周砚浔拿了件自己的卫衣给她穿,书燃迷迷糊糊的,配合着伸手,没注意到浴巾松开,滑下去,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香薰蜡烛还在燃烧,香橙花的味道淤积满室,让人心醉。
周砚浔看着她,脖颈细细的,锁骨清晰,如雪的肤色上,偶尔落一点红,像胭脂,又像樱花。
这画面落入眼中,勾着心跳,他太想亲她,又见她困得受不了,有点舍不得,于是,只吻了下她的额头。
书燃皱着眉,不太满意,搂着他的脖子要他亲嘴唇,又磨了会儿,才逐渐睡着。
彻底睡熟前,神志不太清醒,她模模糊糊的,说了句特别稚气的话:“肚子会破吗?有点涨……”
周砚浔愣了瞬,手指摸一下她的脸,轻轻贴着,好半晌才明白过来,笑出一声。
明知道她已经听不见,他还是回答:“不会的。”
房间里只剩呼吸,小姑娘睡着了。
周砚浔睡意很淡,他坐了会儿,一直在看她,眸光里的情谊任谁看了都会动容。
之后,他将手机开机,略过所有未读消息,找出那两段视频——
一个是除夕那天的视频,书燃祝他新年快乐,用烟火为他做了一颗星。
另一个视频是同学会,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赵如琛说,周砚浔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他。
两段视频,周砚浔反复看,眼底的光芒逐渐变深,也变软。
他喜欢的女孩子,那么喜欢,在他床上,在他心上。
她不仅回馈给他同样的爱,还在保护他,像昨夜那样,给予他无法形容的温存与快乐。
他甚至会想,周砚浔,你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好的人,遇见这样好的爱。
到底该怎么珍惜她?
死心塌地够不够?
只做她一个人的信徒,够不够?
*
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四点,醒来时漫天暮色。
书燃撑着手臂,慢慢坐起来,看见周砚浔的电脑开着,放在被子上,人则下了床,在窗边接电话。
对面不晓得说了什么,他微微蹙眉,神色严肃,下秒,似乎感应到什么,他视线偏过来,与书燃的目光对上。
该怎么形容那个瞬间呢。
他一生桀骜,一身不羁,野骨鲜明,好像就是为了衬托这一刻的温柔。
连浅橘色的落日余晖都忍不住要溺在他眼底。
书燃看得怔忡,直到他挂掉电话走过来,连人带被子一并抱进怀里。
“醒了?”他说,“饿不饿?”
书燃没说话,伸手去拿手机,手臂软软绵绵。
屏幕亮起,几通未接来电,一通是裴裴,剩下的都是外婆打来的。
看到“外婆”两个字,书燃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眼睛往周砚浔那儿看着,小声说:“我该回家了,外婆会担心。”
“吃点东西再走,好不好?”周砚浔哄她,“我来做。”
“不行,”书燃摇头,“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