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那三尺刘只会盘剥,坐看怜生教做大,让我们无路可走。”
杨逑恨恨的说着。
“好了!”
杨宝田在屋内踱来踱去,心里一片烦躁。
数月里,他与那几家差点打出了狗脑子,可眼看期限将至,拼命的可不止他一家。
数月下来,损失不小,可还是没能拿到那几个名额。
狱卒接连死亡,王佛宝都已经察觉到了,他们也不可能再去杀狱卒了……
“可恨那怜生教对我等防备甚深,到此时,也不知那大狱里有着什么。”
回想着怜生教的种种手段,杨逑止不住打了个寒颤,满脸担忧:“距离那位副舵主归来可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这些话,以后不许说出口。”
杨宝田冷冷的扫了一眼儿子,沉声道:“过几日,遣人请他去咱们城外的庄园赴宴,且看那小子是否答应。”
“他若不答应呢?”
接连被教训,杨逑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若不答应……”
杨宝田顿了顿,道:“上次咱们去怜生教请来的那道符,可还在?”
“那符?”
杨逑顿时一个激灵。
“一家人不帮一家人,老夫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杨宝田不无惋惜。
自家出了个换血武者,可比出个童生要好的多了,可惜……
杨逑想了想,却还是摇头:“那小子戒备这么深,请他去城外,只怕不行吧?”
“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杨宝田淡淡一笑:“那小子痴迷古物,咱们家,可不缺这个。”
……
难得的三天假期,杨狱自然一点都没有浪费。
或许是因为本身就有着刀法基础,只三天,杨狱就将刀法‘斩首’推进到了第二层。
同时,也带动着老母想尔服气录也进入了第二层,其余几门武功进度也都有着细微增加。
天气蒙蒙亮,黑山城各处已经有炊烟升起。
“呼!”
赤身走出药浴的木桶,随手擦拭着身体,杨狱仍在体会着自身的变化。
服气法的进步立竿见影,小腹下盘踞游走的内气,无论是质还是量,都比之前要强出一大截。
“内气勃发的状态下,我可以用出十二次‘斩首’,还是太少,只能作为底牌……”
“老李说书出身,说话难免夸大,可随着血气的递进,或许这世上真有人能达到‘一气绵延、甲子不绝’的境界?”
“那老太婆……”
心里琢磨着,杨狱穿着衣服,三天的假期过了,他也得去上工了。
这次,他准备里里外外的将整个大狱都巡查一遍。
他可不信这些山贼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送死,这其中必然有着他不知道的东西在。
吱扭—
拉开木门,杨狱正准备去上工,突然眉头拧起。
小巷口,一个家丁打扮的小厮,捧着一个礼盒,在晨风之中瑟瑟发抖。
“这是?”
杨狱挑眉。
胸口,暴食之鼎异动传来。
第034章 杨家老小
日近隆冬,清晨更寒。
巷子口,家丁跺着脚,脸通红,见杨狱出来,忙上前递上锦盒,说明来意。
“请我赴宴?”
杨狱手里把玩着锦盒,若有所思。
杨宝田那张老脸又在他的眼前浮现,这老东西看来盯他许久了,不然不可能知道他在搜集‘古物’。
这让他心中疑惑更多。
杨家虽然只是个小乡绅,可再小的乡绅也不会把一个狱卒放在眼里。
事实上,杨家很有几人在衙门任职,还有一位刀笔吏。
大费周章笼络自己,是为了什么?
“小哥,主家让我告诉你,家里还有不少新从街面上收到的古物。”
家丁搓着手,结结巴巴。
“新收的?”
杨狱眯起了眼,心中有些恍然,也有些戒备,更生出三分怒气来。
黑山城到底是个人口数万户的上县,按道理说古物也不会太少,可他这些日子除了找到印有‘逐风步’的手绢外一无所获。
却原来是这个老东西在暗中收购。
微怒中,也有些警觉,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地头蛇,自己已经尽量隐秘,可还是被发现了。
“主家还说了,小哥赴宴,必不会空手而归。”
家丁小心翼翼。
他可是听说了这位前几天才杀了两个凶悍山贼。
“呵呵—”
杨狱心中冷笑。
这是自己不去赴宴,以后休想找到一件古物的意思?
心中想着,拒绝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道:“衙门的差事误不得,待我向王捕头请个假。”
“不瞒小哥,昨日就去王捕头那,为小哥请了一天假。”
见杨狱同意,松了口气。
“你这主家想的可真是周道。”
杨狱皮笑肉不笑,心中却是一定。
黑山城虽然有着乱象,可这杨家不过小小乡绅,也没胆子公然挑衅王佛宝。
这句话,是在安自己的心。
“那就领路吧。”
杨狱摸了摸腰间长刀,也想瞧瞧族里这些老东西究竟想干什么。
走出巷口,是两个同样冻的瑟瑟发抖的轿夫,杨狱也不多说,径直上轿,一行人这才向着城外而去。
日近寒冬,更加上天色刚亮,内城虽然稀少,街边已有小贩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但外城,却一片死寂,一连走过几个街道,除了地面上飘着的纸钱外,空空荡荡。
若不是时而能听到哭声,杨狱几乎以为外城已经变成了死城。
“外城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衙门居然不管?!”
杨狱震惊了。
这是死了多少人,才让外城没人敢出门上街?
掀开车帘,看着一派萧索的外城,杨狱只觉心头阵阵发凉:“外城,已然这幅模样了?”
“回小哥。”
扫了一眼加快脚步的两个轿夫,那家丁似也有些戚戚然:“听说王捕头从其他县请来的大夫都死了好几个呢。”
“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杨狱喃喃。
这些日子他醉心练武,偶有外出也是匆匆来去,却根本不知道外城已然成了这幅模样。
让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何迟迟不见衙门的动作。
那三尺刘虽然贪婪,可也没有无能到这个地步吧?
大明五年一考核,这般模样,若是被考核的官员看到,他不要自己的乌纱帽了?
“还不是因为那怜……”
一个轿夫忍不住想说什么,话音却戛然而止。
杨狱扭头,就见街道尽头,外城宽大的广场之上,密密麻麻的百姓跪倒在地,聆听高台上几个道人讲经。
漫天的纸钱如雪花飘洒,让人望之不寒而栗。
几人都是一个哆嗦,忙不迭的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大城门。
守城的兵丁收了钱,撤去道兵,行至城外,杨狱这才看到人烟,为数不少的百姓拖家带口的向着远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