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伯也发觉自家婆娘越说越不像话,虽说按着程父的性子,上次卖房子的事情拒绝了他们,心里一定愧疚不已,想着补偿他们,所以给伟业找工作的事情答应的概率挺大。
可这么过分的要求只会寒了他弟弟的心,到时候得不偿失。
“你这婆娘真是掉到钱眼子里了,他是我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坑他?你可闭上你的破嘴吧。”
大伯母捂着自己的嘴巴,她也想到自己得意忘形,一时嘴快,就说出了心里的算盘。
她讪讪地笑了笑,又给程大伯使眼色:你上可不能像上次一样心软。
“弟啊,我又不像你,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以后什么东西都是给伟国的,你要是退休了,让伟国顶上你的岗位,就是正式工了,可我不一样啊,我家里有三个儿子,我这给了谁,我心里都过不去啊。”
“就拿上次买房的事情,人家姑娘都要求了,没房子,我儿子就打光棍,我着急买房,不知道多花了多少钱,家里其他两个也是不孝顺的,压根不能体会我的苦,都说我偏心伟业。”
“所以我就想着给伟业找个好点的工作,以后我和你嫂子赚的钱都补贴给大儿和二儿。”
程大伯皱巴着一张脸,可劲地盯着程父的面部表情。
果然,程父一听,眼神闪烁,似乎被他动摇了。
他回头看了看林兆风,就看了看程伟国,舔了舔嘴唇。
程美玲才不给耳根子软的程父说话的机会,他这一开口,程伟国一家子心里能没有疙瘩?
就算程伟国以后能接手他的工作,可现在在厂子里当苦力临时工这件事是真的吧,有了别的工作机会,谁不想换?
“爸,这事不成,我和林兆风那里认识这里的人,不然的话,我早就给大哥换工作了,还能等到现在?”程美玲拒绝道。
程父觉得有理,转头看向大哥,意思是他也无能为力。
程大伯咬牙,果然人都是会变的,就连最好说话的二弟也变得圆滑了。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程大伯脸上堆满了笑容,凑到林兆风的旁边:“我听说你有不少退役的战友都去了公安工作?”
程美玲挑眉,好啊
,她这个大伯还是有备而来。
林兆风这倒是没有否认。
程大伯乘胜追击:“我听说这局子里为了管理这个黑市,打算招些人啊,你有没有能力把伟业弄到这里去?”
说着,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肱二头肌。
林兆风并不知道这件事,他蹙起眉头。
“我不知道这件事,而且黑市的人为了赚钱都可以铤而走险,你确定你放心让他去?”
林兆风这一番连骗带哄,成功震慑住了程大伯。
这工作是不错,吃国家饭的,听上去也好,可要是拿着他老儿子的命当赌注那可不值得。
“这可使不得。”程大伯连连摆手,“你可一定要给伟业安排个其他的工作啊。”
他拉着林兆风的衣袖,大有不同意就不放手的意思。
林兆风压根就没答应找工作的事情,程大伯这蹬鼻子上脸的能力直接把王桂芳看呆了。
“大伯,你不觉得你们太过分了吗?这好事都没轮到伟国,你们就想着给你家伟业扒拉好处,是以为我家伟国太好欺负了吗?”
王桂芳使劲掰扯开程大伯的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和程大伯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对于王桂芳来说还真是的,断她男人前途之人都是她的敌人。
“你别老是拿着你以前对我公公的那点好处挟恩图报,要我说你就该去找三伯伯,你的那些好处大部分都给了他。”
“我公公老实,重感情,这些年家里过得不好,你们上门求了什么,还不是二话不说就给了,以至于你们胃口越来越大,之前连我小姑子当做命根子的房子也要便宜买去,现在小姑子自家都没顾得上,还要帮你们儿子找工作?”
“你们这比地主老财还会剥削人啊。”
王桂芳的嘴就像是机关枪,不停地扫射,程大伯在她的数落下面色都发白了。
“二弟,你就看着你媳妇这样欺负我?”程大伯的手指头颤抖地指着王桂芳,眼眶里含着些许的泪水。
程父别过头去,喃喃道:“这说的也没错啊。”
程大伯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程父咳嗽了几声,严厉地看向王桂芳:“还不快点给大伯道歉?”
程伟国拉了拉王桂芳的袖子,后者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大伯,对不起。”
那声音含糊不清,吐出来的字几乎连在一起,程大伯气得差点仰倒,再也不想在程家受这个罪。
一甩袖子,率先离开了程家。
只留下懵逼的大伯母还有程伟业。
程伟业扯了扯他妈的衣服,示意她也赶紧撤,可大伯母哪里干啊,之前买房子不行,现在找个工作也推三阻四,还是之前那个好欺负的程二家吗?
“程二,你个坏了心肠的家伙,你个掏心掏肺对你好,你就纵容儿媳妇欺负他,我一定要和家里的长辈好好说说,你给我等着。”
说完,扯着程伟业就走,把程家的铁门摔得哗哗作响。
王桂芳一脸的心疼,可别把铁门摔坏了,这大过年的多不吉利。
程父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的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是亲族里还有些别的长辈,比如说他的伯伯,他的舅舅。
程美玲拍了拍程父的肩膀:“爸,你放心好了,家里的长辈最在乎名声了,他们肯定也不乐意林兆风为了找个工作,动用权力。”
程父点了点头。
如程美玲所料,程大伯向大伯和舅舅诉苦不成,反而被骂了一顿。
他这心里实在是烧得慌,没法子,就去找了混得最好的程三伯。
程三伯此人从小就是个嘴会说的,而且还聪明,读的书最多,从程大伯那里拿了最多好处的也是他。
“三弟,你这二哥自从有了个军官女婿,那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任凭儿媳妇骂我都不知道维护我。”
程大伯举着酒杯一口闷下杯子里的酒。
上来说了几句牢骚话,就喝了几杯,这喝酒的速度让程三伯肉疼不已。
他大哥不会借着诉苦的借口,来他家喝酒的吧。程三伯怀疑。
“大哥,你放平心态,我这二哥是否极泰来,风来运转,一下子就从过得最苦的成了我们程家人人巴结的对象,别说了,我现在就在教育我那个还没出嫁的小女儿一定要找个比那个林兆风更好的,好好给我出口气。”
程三伯这样想着,还是觉得酸,也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程大伯喝的太快,已经有点上头了,他大着舌头说道:“比林兆风好?你姑娘得被你活活耽误,说不定到时候军官没嫁着,嫁给一个街边的小混混。有的时候还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二弟怎么就能生下那么漂亮的丫头,我也不比他差啊。”
程三伯握紧了手,真想给他来一拳头。
还没等他下手,程大伯突然抓住他的衣袖:“三弟,你路子广,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小儿子找个工作?”
程三伯立马装作喝醉了,往桌子上一倒,没了动静。
找工作的事情当然没那么容易解决,程大伯一家就像是拿准了程家,一家人轮番上阵,天天来程家洗脑。
好似不给程伟业找工作,就是对不起他们一样。
好好的年,就这样被搅和没了。
程美玲对着林兆风别提多不好意思了,这好不容易有个假期,来了她家反而惹上一堆麻烦。
林兆风倒是无所谓,他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他当了军官第一年回家,原本是想着让林父知道他多有出息,让林父后悔,结果反而惹来了想贪图好处的亲戚。
而且林宝龙的事情也还没有解决。
黑市的猖獗让市里的领导决定要大力打击,那个叫什么涛哥的压根就自顾不暇,找不上林宝龙。
可一旦他腾出手,林宝龙几条命都不够他玩的。
他坐等着林母揭露自己这些年的恶毒行径,等着她在家属院名声扫地,他就出手护住林宝龙。
这几天林母还想赖账,但有的时候发现家里的窗户被砸破了,又或者出去的时候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她愈发疑神疑鬼。
实在受不了这个心理压力,把她如何虐待林兆风以及他的儿女,就连平时在邻里邻间小偷小摸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她也没有放过林父,你的亲儿子把我逼成这样,你也别想置身事外,她抱着这样的想法,把林父过往的丑事也暴了出来。
筒子楼一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林家成了无数人吃瓜的对象。
林兆风这才满意了,终于出手把林宝龙送到了偏僻的乡下,让他天天下地劳作养活自己。
林母没想到自己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最后还要和儿子骨肉分离,可那些坏人逼得紧,她也不敢让林兆风把儿子找回来。
她倒是去了儿媳妇家里,把她接回家生孩子,她儿子去了乡下,她一定要给儿子看好儿媳妇,省的她和别人跑了。
儿媳妇生活在林母的监控下,生活极为难熬,尤其是林父林母在外人的指指点点下,多少有些神神叨叨。
林兆风这才算是彻底让那些欺负过超强和超好的坏人得了报应。
林家的事情解决,就剩下程家的事情。
这程大伯家就是个狗皮膏药,沾上就撕不下来了。
就像是钝刀子割肉,要说他们多讨厌那是绝对比不上林家人的,林兆风不至于拿出那种雷霆手段对付他们。
可要说能忍受他们也是不成的。
程家人在程大伯一家的骚扰下苦不堪言。
一有人上门拜访,程大伯一家子就开始哭诉受了多少弟弟家的委屈,程父不知道接受了多少无妄之灾。
可渐渐的,随着林家的事情越传越远。
传到了程大伯家的耳朵里,他们这才意识到面对的林兆风绝不是他们可以拿捏的,之前每天来程家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一下子萎了,只敢在林兆风爆发的边界试探。
“你要不也去吓吓他们?”程美玲提议道。
林兆风依靠在床头,翻着报纸:“胡说什么,他们根正苗红,我怎么吓唬他们?”
程美玲撇嘴:“我看你吓唬林宝龙不是挺拿手的吗?”
林兆风所幸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撑着头,看向程美玲:“这主意不是你提议的吗?”
程美玲语塞,这主意一开始还真是她,不过林兆风不想她为林家操太多的心,所以就没让她继续插手。
“程大伯家里的事情,其实也不难,你要是想知道,就亲我一口。”林兆风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程美玲呆愣愣地瞪大了眼睛,等会,一开始认识的那个大冰块不会是林兆风装出来的吧,这,她还能退货吗?
林兆风等的不耐烦了,他倾过身子,偷亲了程美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