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发光的人怎么不见了?”猫脸老妇人说道。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连忙抬头,以那一双猫眼朝四处看着,黑暗里,她的感知极为敏锐,一抹几乎微不可闻的剑吟出现,她猛的窜起,只要给她一眨眼的时间,便能够窜到屋梁逃离危险。
她的双手已经触摸到了柱子,然而却有一抹淡淡的光辉一闪而过,她只觉得脖子微痛,随之身体的力量尽消,一声轻响,一具佝偻的半猫半人的尸体,摔落在了屋檐下的滴水沟里,长满了猫毛的头颅滚落在一边,转眼之间被大雨浇湿。
哗啦啦的雨声之中,这声音被掩盖住了。
而那剑光,也只是一闪,便已经尽归于黑暗。
又有一个手持一把沾血短刃的小孩模样的人,这小孩模样的人一脸的警惕,一脸的狰狞,他头上的头发只有中间的圈,结了一个鼠尾辫子,有人跟他说,这里有秘境开启,所以他就来了。
虽然他看上去只是小孩模样,但是却已经是三十余岁了,嘴里满口中的黑牙,唇亦泛青,这是他常年吃死尸出现的表相。
做为尸鬼一脉第二境的食尸鬼,他知道自己不能够出在大众的眼中,因为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其他派别的修士对于自己的厌恶,所以他入城之时,已经在入夜时分,极为小心,避开路上其他修士。
他整个人伏于长廊的梁上,盯着前方的黑暗,他在寻找着刚刚消失的楼近辰。
突然,他感觉有些心慌,身体一紧,便欲纵开,身体却无法动弹了,一抹剑光突然从黑暗之中迸出,落在他的咽喉,刹那之间,头颅栽落,未至地,剑光已经隐没于黑暗之中。
黑暗里扑通一声,是尸体掉落的声音。
一条有着四脚人脸的怪蛇,从下水道之中钻出来,她想要爬上老宅,想从那屋梁的间隙之中钻进去,它左看右看,觉得周围不太对劲,远处仍然有一些未死透的人哀号声传来,它觉得自己还是要小心一些,便想缩回下水道之中。
一抹细微的剑吟声出现,人脸的蛇头已经被斩断,滚落在地,雨水落在蛇头的脸上,将它的那一张人脸冲落,竟是一条带着人皮脸的蛇。
楼近辰先是将老宅附近隐藏的那些之前没有出手的怪物清理了,然后他任由那些之前一剑没能够完全杀死的人或非人,朝外挣扎着逃去。
他要趁着宅子外面的人未能够弄清虚实的情况之下,找到六当家与大当家,他要将他们接回这老宅,若是任由他们陷入别人的法术之中,即使是六当家,也将力竭而死。
天上仍在落雨。
雨势未见小,风雨涌入那些没有关的紧的门户之中。
大当家在追寻着六当家的方向,一边喊着,一边快速的跑过去,终于,他看到了那一片雨雾中,有两个在那里生死相搏。
两个拳来脚往,其身势如猛虎扑击,又若蛮牛冲撞,跃踏之时,如巨象践踏,不动时如山,动时又如鹰蛇盘击。
他正想喊之时,发他自己分辨不出两个人谁才是真正的六当家,他们都一身的泥水,看上去狼狈不堪,正势均力敌的样子。
大当家迟疑了一下,然而却有一件更让他惊悚的事发生,因为他看到迎面有一个人提着一盏灯来了。
先见的灯光,后见到人,那人竟是他自己。
当他看到对方时,对方也看到他,脸上露出惊悚的表现,这一刻的大当家觉得自己在照镜子一样。
“六弟,先别打了,我们去找三弟。”大当家的大声的说道。
然而,对面那人,却也带着惊慌的语气喊道:“六弟,快退回来,你别被迷住了。”
雨中打斗的六当家,听到两个大当家的喊声,竟是不约而同的分开了。
然后,他们看到两个大当家各自提着一盏灯笼的站在两边,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的惊慌。
“大当家,哪一个是你?”其中一个六当家的说道。
“我是,快走,我们去找三当家,他一定能够看透这一切。”大当家的说完。
另一位六当家,却质问道:“他们都是诡怪,我们现在不能把他们带到三当家那里去,三当家守着老宅,我们带诡怪过去是增加他的压力。”
大当家的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不由的想起之前遇上那个救过自己的六当家,他就说过要去找大当家。
如果当时的六当家是假的,三当家又没有看出他来,被他偷袭到了大当家,那……
大当家想到这里,只觉得后果不堪设想,同时心中也在怀疑,一开始救自己的那一个六当家是真的还是假的。
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遇上的那一个白衣女子,是真还是假。
“他是假的,六弟,你们快杀了那个诡怪。”另一个大当家的大声的喊道。
两个六当家对视了一眼,竟是都没有动,他们显然也分不清究竟谁是真的大当家。
大当家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争辩,似乎只有拔刀相向的将对方杀了,才能够证明自己是真的,他拔出刀来,对方也拔出了刀。
他们将灯放下之后,摆出的起手刀式竟都一样。
大当家的心已经沉了下去,两个六当家斗成那样,生死想搏,而现在已经轮到他自己了。
不知道三当家那里怎么样了。
六当家的心也越发的焦虑,他知道大当家陷入了和自己一样的境地,如果这样下去,自己与大当家恐怕都得死在这里。
他比大当家的见识多一点,却依然不知道怎么办。
就在这时,他们的耳中,听到一个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
“万般的法,皆由妄生。”
这是楼近辰的声音,大当家与六当家心中一喜,他们知道,三当家是一位极为出色的炼气士,世间只有两种炼气士,一种是优秀的,一种是平庸的。
当他们听到楼近辰的话时,便看到长廊的另一边,有一线光亮剖开了黑暗。
剑吟随风流转,只一刹那便似充盈这一片空间之中。
那一线的光是剑光,是楼近辰拔剑出鞘,以顺步上撩的剑式划破了黑暗。
大当家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却看到一道剑光朝自己的面门划来。
“糟了,三弟搞错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这剑便破开了他的脸,破开了他的皮,随之他的意识在飞扬,剑光一搅,那飞扬起的一点意识,顿时泯灭。
大当家发现自己还站在这里,马灯掉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剥去了一层沉重的枷锁,身心都为之清。
然后他的目光看到楼近辰根本没有停,一剑便朝着立于雨中的六当家而去。
大当家看不太真切,但是可以肯定,那里只有六当家一个人,没有第二个六当家,他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想着难道是其中一个六当家已经逃走了吗?
这个念头闪过时,楼近辰的剑已经到了六当家的面前。
这一剑似要破开六当家的身体将他剖成两半,自上而下的划下,一剑开黑暗。
然而那六当家却猛的后退,他大声的说道:“三当家,伱是不是搞错了,我是真的六当家。”
楼近辰根本就没有理会,改划劈为刺,而六当家正想冲入黑暗之中去,身体突然僵住了,楼近辰的心剑已先至,随后的剑光轻盈的就像时切豆腐一样,从六当家的眉心划落。
六当家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去了一层诡异的皮,有一道影子从自己的身上窜起,被一抹剑光搅过,刹那溃散。
大当家顿时感受到六当家的身上的气息明亮起来,变得和以前一样,血气炙烈。
“多谢三哥带我出迷妄。”六当家有些羞愧的声音响起。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言谢,先回老宅。”楼近辰的身形并不有再隐入黑暗,在前面带路。
大当家捡起地上的马灯,跟着楼近辰,说道:“三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被迷了心神而已,哪里有人能够创造出另一个与你们一样的人来。”楼近辰说道。
“是啊,我早应该想到这一点的。”六当家的说道。
三人在长廊之中快速穿行着,大当家与六当家跟在他的身上,虚空月白,似有月行廊中,前方的黑暗退散,大当家只觉得原本笼罩他的重重雨雾夜幕,竟是不存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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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雨夜仗剑行
楼近辰的心头,有着沉沉的压力,就敬这黑暗的天,这大雨仍未曾散去,这让他知道在赵府之外还有敌人环伺着。
引以他决定出击,并且是主动出击,将大当家与六当家接回来,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乡外出狩猎。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大当家和六当家看到一些尸体倒在地上,那些尸体中有不少看上去就是怪物,还有些还在地上挣扎着蠕动着。
楼近辰曲指弹出一缕缕月白法念,如剑芒一般落在那些挣扎着的人身上,让他们解脱。
没多久,便已经将他们带到老宅里,此时老宅之中依然安静,大当家找到了油灯,将之点上,整个老宅之中再一次透出灯光来。
楼近辰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他又以念光感照,依然没有发现什么,便对大当家与六当家的说道:"我去外面看看,你们守在这里,不要离开。"大当家却说道:"三弟,你问必出去呢,在这里守着便是了,我们在一起,相互也有一个照应。""哪有等着别人上门的道理。"楼近辰笑道:"大当家放心,纵然不敌,我的游身纵剑术也能够逃得了。"楼近辰当然没有打算逃,化神不出的情况下,他的剑未曾软弱过。
大当家还想说话,六当家已经开口道:"三哥放心,我能够守好这里。"楼近辰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们不出这里,应该不会有事,这里毕竟有二当家、七当家他们布下的法阵,虽是启灵之阵,却也有一定抵挡惑心迷魂法的妙用。"楼近辰说完,大当家与六当家就看到他在自己的面前慢慢的消失,又仔细的看地上,隐约有楼近辰之前因为鞋子是湿的,而留下的淡淡脚印正在朝着门口而去。
楼近辰小v心的翻过院墙。
自从他被诡眼注视过之后,他从中也体会到了那种隐藏于视线汐外的神法,他将之与自己的隐身法结合,翻跃这个院墙,根本就不会显露身形。
他走在雨中,雨声将他的脚步声完全的掩盖了a祖瓦站在巷子口,这是临近赵府的一处巷子,他清楚的知道,隔壁的巷子里也有人,只是究竟是什么大他不清楚,但是其中的阴邪之气,却冲入鼻子中。
突然,他的耳中,似乎听到一抹剑吟声。
祖瓦背上的另外两条臂不由的紧了紧,一紧张,他的那两条新接的手臂,就会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然后在有些不安的时候,还会来回的晃动。
不知为何,这固时候,他竟是想到了那个被自己夺了两条手臂的人,当时他看中了这手臂,便夺了过来,现在,在听说这里有秘境开启,所以他又来了,只是他对于秘灵不是很感兴趣,他听说,这里有一人有着一手强大的剑法。
于是他便心动了,曾见过有人施展强大剑法的他,非常的想学习剑法,但是资质有限,学了一殷时间却不得导要领,于是他便萌生了夺一个剑手手臂的想法,现在背上的这两条手臂虽然漂亮,但是若是能够换上剑手的手臂自然是更好。
在楼近辰念光的照之下,那是四条手臂的人站在那里,背上的两条手臂,纤细莹白,像是女子的手臂,整个像是嫁接在了身上,尽管楼近辰遇过许多将自己炼的人不人怪不怪的人e但是这种多出两条手臂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他只是心中惊讶,手中的剑却丝毫不手软,剑出鞘,一点银芒飞逝,朝他的眉心点去,四臂之人看到剑光的一刹那,脸上出现了惊慌之色,但是背上的条手臂却朝着剑尖抓来,剑尖在即将被抓到的一瞬间,却像是风吹动的柳条,瞬间弯出了一个瓜度,竟是绕开了那一只莹白手爪。
祖瓦只觉得一片白芒晃眼,心中惊慌,眉心一痛,剑已点落,随之眼中的光芒快速暗了下来。
剑出鞘的一瞬间是杀机绽放之时,而剑归鞘,则是念头归收,杀念紧束。
武术之中有一句话叫做,一切的发力都是展与束的过程。
拳挥打是展,收紧是束,身体缩着是束,身体展开一个冲拳是展。
而他类比到念头之中亦是此,他便就曾用此种方式在身中展束,从而中破过他人的压制。
出剑如呼吸,呼吸同样是念头的展束,是法力的收放,他越来越自然。
另一个巷口,有一个中年的女子站在那里,她周身凝结着一团团的黑雾,那一团团的黑雾细看的话,会发现是一个个阴鬼。
阴鬼散入了巷子前后的墙壁及地面上,那些地方阴气遍布,像是蛛网,当有人进入这范围,便会立即被她感知到。
她感觉到有人靠近,一个隐去了身形,脚步轻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