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斗嘴嘛,你老了之后没准也这样。”
“我去看看幼崽们,球你们慢慢来。”
“去吧。”
现在还没有到吃饭的时候,幼崽们都待在幼崽园里。
幼崽园是在白杬之前去南边打盐井的时候建起来的,位置在大山洞那边以前关牛的棚子里。
棚子现在拆了,被做成了小亭子。
里面放着整齐的木头做的小凳子。
小凳子边上放着一个兽皮窝窝。
小兽人们人形的时候就待在凳子上,兽形的时候就待在小窝窝里。
亭子的正前面,带着他们的是青。
除了这个小亭子,边上还建了一座冬暖夏凉的木头房子。
幼崽们上户外课的时候就呆在亭子里,热了就进木屋。
幼崽都乖,不论是狼兽人还是红狐兽人,找不出一个调皮捣蛋的。见胖墩墩的小崽子们都安分地待在里面,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给他们讲故事的青。
白杬压低脚步声,悄悄离去。
正好刚刚兽人们问吃什么,白杬闻着味儿,到了大厨房里。
几个厨房里都开着火。
厨师队的兽人们进进出出,小炒的香气刺激着味蕾,白杬只站在门边就馋得不行。
“阿杬?”河端着盆儿出来,里面是做好的麻辣鱼。
白杬抿唇。
“今天吃炒菜?”
“嗯,今天吃阿杬你之前教给我们的川菜。”
白杬喃喃:“那得多适合下饭啊……”
“阿杬,你说什么?”
白杬急急忙忙转身,边走边道:“之前部落里收回来的稻谷还没有收拾,我去看看。”
现在都有稻谷了,部落里还吃的是纯菜。
白杬一脸可惜地锤了下自己的掌心。
在部落里找了一圈儿,找到在山上已经结束训练兽人的曜,急急忙忙拉着他这个目前唯一空闲的兽人去跟他搬东西。
“阿杬,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想吃米饭。”
“嗯,稻谷不是有了?”
“不行的,还要脱粒。”
部落里有磨盘,是之前厨师队的兽人做的。直接拿来用就行。
白杬先跟曜搬了一个兽皮袋的稻谷出来。
清扫干净的磨盘边,白杬笑着捏住大黑狼的两个毛绒耳朵。“加油。”
狼拉磨盘,白杬就一点一点往里面添。
磨盘重,拉出来的米粒都大小不均。碎裂的也不少。
一袋子的稻谷拉出来完,厨房那边都在喊吃饭了。
白杬刨着大米的手一僵。
“晚了。”
大黑狼拱着他的腰,白杬腿上发软,坐在了他的背上。
他垮着脸,由着大黑狼将他带往厨房。
“这会儿吃不上还有明天。”曜安慰他。
“之前忙着把甜菜收拾完,都忘了这茬了。稻谷得推出来,还有麦子也得磨。”
“好。”
饭后,兽人们聚集在一起。
中间就围着个不断转动的磨盘。
一人十圈儿,自己数,数完了换另外的兽人上去。
白杬就站在磨盘边,时不时地将稻谷倒进去。
“阿杬,这个真的好吃吗?”
“我也不知道,鹿族长他们吃过,要不你问问?”
“问什么,我们也来了。”
“这个叫米的东西,好吃吗?”
“剌嗓子,不好吃。”他看着围着石头转动的大黑狼,又见白杬将稻谷倒进去,疑惑上前。
“阿杬,这是在做什么?”
白杬:“族长,你们吃的时候是不是外面剌嗓子?”
“外面……好像是外面。”
一旁的小鹿兽人惊愕:“所以要像这样吃吗?”
白杬点头:“我觉得可以这样吃。”
食草兽人对这事儿感兴趣,手头上的事儿干完了,都围过来看。白杬一边倒稻谷,一边给他们讲。
食肉兽人当拉磨盘是玩儿,而食草兽人们则上手拿这米粒儿往嘴里塞。
一咬下去脆响。
鹿族长摸着自己的腮帮子龇牙:“还是草好吃一点。”
白杬笑着摇头:“煮着吃肯定好吃,我们晚上试试。”
鹿部落里虽然也种了稻谷,但是他们只是因为它能存放很久,所以将其当做是冬季的储备粮。他们更偏好的还是汁水充足的植物叶。
一个下午,白色的细米粒儿一点一点地从磨盘中下来,落进木桶里。
满了一个,厨师队的兽人们立马将桶拎走。
白杬将这边的活儿交给其他兽人,跟着厨师队的兽人们一起去厨房里蒸发。
晚上依旧吃的是炒菜跟炖肉。
十亩的地,收出来五千斤的稻谷。
产量已经算是不错的,但是相比于兽人们的数量,依旧不够多。
这一顿 ,整个下午磨出来的米都蒸出来了。
一共三百来斤,一人一碗应该是够的。
蒸米用木头做的蒸笼,淘洗过的大米倒进去,盖上盖子放锅里蒸。
三个锅蒸饭,剩下的锅里做菜。
噼里啪啦,热油激出食物的香气。
小炒肉,炖鸡,大骨汤……再来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吃饭的点儿,兽人们围坐在兽皮毯子上。下午阳光已经散去,彩霞交织云层。
吹着徐徐而来的清风,一口菜一口白米饭。
白杬腮帮子微鼓,吃得头冒虚汗。
米饭用清澈的河水跟肥沃的黑土种出来的,米香浓郁,口感偏糯。
除了米粒儿不够饱满,没有任何缺点。
“阿杬,好好吃!”
白杬擦了下额角,一脸红晕笑着道:“比干吃好吃吧。”
几个老兽人连连点头。
“种!明年还要种!”
白杬弯眼:“种,明天多磨一点出来,给贝壳山跟南边都送点过去。”
“行,晚上我们来磨。”
天色暗淡,彩霞也散了去。
山崖前,棚子底下的石磨依旧在吭哧吭哧旋转着。白杬趴在大黑狼的背上,望漫天星光。
眼神微茫,困意袭来。
睡着前他想,要是部落的生活一直这样就好了。
第118章
磨盘咯吱咯吱转动, 也随着星星一起,入了白杬的梦。
清晨,一缕阳光洒落在白杬的长睫上。他眼睫抖动几下, 猛地掀开。
眼前是曜宽厚的胸膛,他整个脑袋埋在上面。耳朵被大手捂住, 整个人藏得严严实实。
白杬展开胳膊,搭在他的腰上。
鼻尖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