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鼠兽人抱着自己的尾巴,坐在树枝上,看着树下的情况打呵欠。
“他们怎么这么慢,我们都等了好多天了。”
老猫头鹰转了转头,道:“没耐心。”
“可是,可是再不回去,就赶不上老族长去南边了。”
“来了!”稚嫩的声音从另一边的大树上传来。
刚刚还镇定的猫头鹰兽人拍着翅膀猛地一飞。
“嘭——”直直地撞在树干上了。
“哎呀!猛爷爷!”
响动吸引了兽人的注意。树警惕抬手,手上的箭已经搭上了弓。
白杬:“别,是部落集市的兽人。”
林子上树叶沙沙,小松鼠穿梭其中。到近处,他直勾勾地看着白杬以及身后的那些灰狼兽人们。
判断出是自己要找到的人,他声音稚嫩,急迫地道:
“可算是等到你们了!”
“快来快来,盐。”
“你们搬走,我们要回去了。”
白杬听到盐,猛地提神。“哪儿呢?”
小松鼠领着他们,在树上跑跑跳跳,嘴上不停地道:“你都不知道我们等了你们多久。”
“抱歉了。”白杬诚恳道。
小松鼠嘴一下子停住。他变得害羞,两个前爪紧紧地握住。
“不、不用。”
“除了你们的盐,还有月亮草部落的其他东西。我们一起送过来了。”
小松鼠一蹦,停在树下的大车上。
车有滚轮,看着比他们那个高级多了。
“你们把东西卸下来,车我们是要拿走的哦。”
白杬笑着点头:“好。”
够他们部落吃五年的盐,糖果然没说假话。
这里停着十几辆的木板车,东西都码得高高的,一车都够他们吃一年的了……
也不对!
现在部落里添了可不止一倍的兽人,所有东西消耗速度只会更快。
他轻声道:“搬吧。”
小松鼠见他没有想占便宜要他们车的意思,对白杬的好感又多了不少。
灰狼部落的兽人现在经不起折腾,让他们搬东西,白杬怕将他们的腰都给折断。
他们动手,白杬拦着。
最后是黑狼部落将东西卸下。
卸完了,小松鼠灵活地跳到白杬的身前。
“你好,交个朋友吧~”
奶声奶气,才多大的小松鼠就出来打工了。
见他眼睛澄澈,曜又跟他们那个老松鼠兽人认识。白杬觉得这个朋友可以交。
白杬蹲下,伸手。
松鼠的爪爪搭在他的手心:“我叫葵,因为我阿爷喜欢吃葵花籽。”
“我叫白杬。”
“那我以后可以过来找你玩儿吗?”
白杬点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那也欢迎你来松鼠部落找我哦。”
交谈不过几句,小松鼠已经从白杬的手上窝在了他的肩膀上。
晕乎乎的猫头鹰兽人从地上站起来,背对着他们,摸着一棵树道:“葵,走了。”
“猛爷爷,我在这边。”他依依不舍地拉着白杬的兽皮衣,软乎道,“我下次在找你玩儿哦。”
白杬伸出手指在他的爪子上点了点:“好。”
小松鼠趴在猫头鹰兽人的背上,向着彩霞的方向远去。
白杬跟树看着一地的兽皮袋子,苦恼又欢喜。之后几年应该不用愁盐的事儿了。
树:“带得走吗?”
白杬:“没有拉车。”
树:“现做?”
白杬观察了下四周,木着脸道:“你先看看有没有藤条再说。”
这边靠近部落集市,周围的树木都被清理过的。加上兽人们有时候带来的拉车坏了或者是不够,都要用到藤蔓。
这里的藤条经不起消耗,久而久之都薅秃了。
“扛,先扛到咱们以前落脚的山洞里再说。”白杬一锤定音。
万一下雨,兽皮袋里的盐沾了水就不好了。
十几个拉车,一个拉车能装上四到五袋百多斤重的兽皮袋。单论袋数,都有五六十袋了。
兽人们只能像蚂蚁一样,慢慢地抬着往林子里面挪动。
至于那么多的灰狼,他们能自己走就不错了。
再搬东西,怕是一步都挪不动。
让灰狼兽人在路上扶着树干慢慢走,山猫兽人照看着他们顺便带路。红狐跟黑狼就负责搬运东西。
来来回回到了山洞,轻点完兽人的数量,兽人们几乎是倒下就睡。
这一晚上,是兽人们睡得最安宁的一晚。
*
次日一早。
兽人们先去四处薅藤蔓,半个上午的时间,编好了十几个拉车。
东西往上一放,还能坐下些不能走的兽人。
走走停停,移动缓慢。
终于在一个艳阳天里,兽人们到了狼山。
“嗷!”树看着不远的狼山,热泪盈眶。
那山崖前,一大片的地已经郁郁葱葱。兽人们穿着一件毛褂子,有在河边处理兽皮的,有熏肉的,做饭的……
快两个月不见,白杬看自家部落处处充满了亲切。
他抹了一把辛酸泪。
低低地冲着部落嚎了一句:“嗷。”
端着盆儿喂笨笨鸡的圆猛地转身,又按住围栏稳住自己的身子。
“回来了!”
树扔下东西,“嗷呜嗷呜”地冲着山崖前的草扑过去。
草一笑,张开手臂接住他。两个在草地上滚成一团。
部落里的兽人全出来了。
三十几个兽人,呼呼啦啦地跑进林子里。几下将他们拉回来的东西往肩膀上一抗,往部落里拉。
回头见局促不安的灰狼兽人们。
领头的亚轻轻一笑。
“走啊,回家。”
灰狼兽人们瞳孔一缩,咧嘴,笑了起来。
他们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听到山崖前的起伏的“嗷呜嗷呜”声,他们只有亲切。
冰雪消融的春天,他们有了一个大家。
灰狼兽人从来都是佝偻的肩背渐渐舒展,放松,迎着充满花香的春风。
“扑通——”
“哎呀!”
晕过去之前,他们看见了匆匆而来的黑狼们。
灰狼分辨出是酸果树花的香气,翘着嘴角,放弃挣扎。
放任自己好好睡一觉。
所有的灰狼兽人全倒在地上,四百多个,吓得其他还在跟伴侣幼崽团聚的兽人立马停下。
“他们怎么了?”
“他们……”白杬张嘴,“呵欠!”
“好困啊……”揉了揉眼角的泪花,白杬往前一栽。
梦拎起在自己脖子间哼哼唧唧,又壮了不少的黑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