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大手在断了的红薯侧边,张开,几只萤火虫同时闪烁着光。
白杬眨眨眼,嘴角扬起。
白心红皮,红薯是淀粉含量比较多的一种。朋友家一般用这种红薯喂猪或者是做淀粉。
萤火虫腾空,安静打着灯飞走。独留红薯的味道缭绕在鼻尖,浓郁香甜。
“阿杬,是不是你要找的?”
“是。”
草积极:“那我们割吧!”
“等等。”白杬连忙阻止,“我想要的是它的根,现在还没长大。”
草果断起身:“那等它长大了我们再过来。”
白杬:“里面这么多的杂草和树。”
草:“阿杬,你不会想在这里种地吧,这里离部落那么远。”
白杬:“我要是把这一片收拾出来,草你觉得能不能保住?”
“不能。”草想都没想道。
曜:“确实不能。”
白杬拨弄下叶片,手捏了一点土细看。
现在夏季,红薯正是膨大的时候。
拇指粗细的东西,挖回去也没用,种不活的话损失就太大了。还不如就在这个地方让它生长。
这里的土是沙土,出产的红薯个头应该会比较大,比他们河边也不差。
草见白杬不动,默默蹲在他身边:“要种也可以,这里还是我们部落的领地范围。”
白杬看着刚刚断了的那根藤蔓,摇头。
他找了个木棍,将地里剩下的那半截红薯挖出来。
半个巴掌长,一样的细。
“这片红薯是不是在这个地方很久了?”
“可不是。”草指了指后头的林子,“这一片全是这东西。”
白杬:“那就先不管,秋天的时候我们过来收。”
兽人们捕猎并非一直在一个地方,不可能天天过来。
这边收拾出来,就是一块明晃晃的靶子。
太远了他们顾不上,还怕跟黑狼部落不对付的鬣狗部落之流会过来毁掉。
白杬拿上手里的断了的两根儿,看着前方一片过于繁茂的红薯藤。
“部落里喂猪的植物是不是不够了?”
草点点头:“我看他们忙不过来,所以在外面也帮他们找一点点。恰巧找到了这个。”
东西多,林子里的动物会吃也吃不完。他只要一点种薯就好。
“那我来弄猪草。”
“行。那我去找其他能吃的。”
草又跑进了林子里。
这地方就留下白杬跟曜两个。
曜动了动脚,问:“阿杬,做什么?”
白杬脸猛地一红,连忙从他的脚丫子上起来。“你干嘛!”
曜:“脚麻了。”
曜看着瞪圆了的一双眼的白杬,弯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脸上,细声哄:“不气。”
这谁受得了。
白杬像被浇了水的木柴,“噗嗤”一下没了火。
“没……没没气。”
曜垂眸,注视他的脸:“可脸烫。”
白杬看天看地不看曜的眼睛。
脸上的视线黏糊糊的像化了的糖水似的,白杬颤着指尖,推了推他的脸。
“别、别撩我。”
“干正事儿呢。”
曜顺着他的手直起身:“嗯。”
“原来杬害羞了。”
白杬呼吸一滞,接着气急败坏:“你才害羞,你全家、全部落都害羞!”
“干活!”
曜话里含笑:“好,我害羞。阿杬要我做什么?”
“割红薯藤。一株红薯留下两三根短一点的藤蔓就好。”
“好。”
干起活儿来,就没什么顾忌了。
白杬先用树枝在里面扫一遍,驱赶了动物后,直接爪子割。
兽人们在林子里采集,白杬就把这一片红薯藤收拾出来。顺带将地上大一点的树去掉一点枝叶去掉,让下面的红薯能晒到足够多的太阳。
忙完这一切,天已经在亮了。
地上的红薯藤一捆一捆扎起来,不用兽皮袋子,直接抱回去往拉车上绑。
一块地攒了满满一车。
“阿杬,你不是说不动吗?”草抱着一大兜子的调味草过来。
“只割了一部分的藤条,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藤条绑好,白杬没有再过去。而是跟着其他兽人们把采集的活儿干完。
现在采集不仅仅是要采集兽人们野菜,遇到了草药、调味的植物都要收集起来。多的就晒干,留着冬天吃。
“阿杬,我挖了一棵这个,你闻闻。”
阿梦叔说得没错,草确实喜欢在林子里翻来翻去,熟练得像在自己家一样。
白杬还没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就闻到了一股劲儿很大的味道。
“花椒。”
“原来是花椒啊。”
草几下把上面的叶子摘了,随后扔掉还沾着泥土的小树苗。
“扔了做什么?”
“我已经摘了叶子了。”部落里用的都是大花椒树的叶子,树枝有刺,用不了。
白杬:“其实最好的是它的果子。我们用叶子是因为果子现在还没有长出来。”
“根你都扯下来了,拿回去种吧。”
“嗷。”
草把小苗夹在红薯藤里面,兴冲冲道:“还要吗,我去扯。”
“别别别。”白杬拉住他,“现在这个季节不适合移栽植物,这个你扯都扯了,我只是拿回去试试。”
草遗憾:“那好吧。”
*
采集队将带来的几个兽皮袋子装满,兽人们扛着猎物回来了。
这次有大荒牛,也有鹿、红鸟……
诶?笨笨鸡?
“怎么想着抓鸡了?”白杬疑惑。
笨笨鸡可能够一个小幼崽的肚子,抓这个占拉车的空间,也耗时间。
对于兽人们的食量来说,不怎么划算。
飞道:“我看部落里在养,刚好走路的时候踢到了,它不动就给它抓了。”
白杬一笑:“确实天黑的时候好抓。”
暗:“太阳出来了,回去了。”
金光已经透过了地平线,暑气开始蒸腾。
兽人们赶忙装好猎物,回部落。
*
到部落时,上午的饭刚好出锅。
狩猎采集队的兽人们出门只吃了一点,现在早已经饿了。
喊都不用喊,他们立马扔下拉车,挤到吃饭的兽人堆里,找定一个没兽人的碗开始埋头苦吃。
树喊:“阿杬,快来。”
白杬拎着装笨笨鸡的兽皮袋,道:“马上。”
走到鸡圈边,白杬看着空空荡荡的围栏。
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