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晋从麦当劳离开,两人在等公车的时候聊得开心,之后一起坐上公车。
  公车上,宋晋好奇地问:「朝日,你的领子钮扣干嘛要扣那么紧?」
  朝日随便摆弄几下领口,表情僵硬地说:「呃,因...因为刚刚好想看到教导主任经过所以赶紧扣好。」
  宋晋放下可乐,打量着朝日,「真假的,之前你都不屑听教导主任的话,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哎呀,你不懂,偶尔我心情好,给他点面子嘛!」
  「嗯...」宋晋还是对他的话有所怀疑。
  「不说那个了,宋晋你看这附近开了间棒球场,超酷的,下次我请你去玩啊~」朝日拉着宋晋的手,叫他往车窗外看,想着快点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宋晋看到棒球场,兴奋地跳起来说:「哇,全新的欸!」
  朝日背靠座椅,吁了一口气。
  和宋晋在车站分开回各自的家了,朝日一回到家,立刻衝到房间的浴室。锁上浴室的门后,拉开领子,发现一道有些瘀青还微微渗出一些血丝的咬痕。脱下制服,身上都是潸冥留下的痕跡。
  「哇靠,这个痕跡也太重了吧!」
  镜子里的自己正光着身子,脖子和身上的咬痕异常明显,惹得朝日不断盯着看。不看还好,当朝日不断盯着那道伤痕时,从心底深处涌出一股燥热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强烈到他没办法忽视。
  好像身体最隐秘羞耻的地方全被镜子里的那双眼睛看光光。隐形的视线正肆意舔弄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脑海里浮现出潸冥上次在仓库后抓着他时,那毫无保留的锐利眼神,瞳孔下的淡淡墨绿则为他增添了几分邪魅。
  像无法控制一样,朝日全身颤抖,似乎还穿插着些微的电流爬过他的身躯。
  明明只是回忆而已,感觉却这么强烈。
  朝日的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一路渗透到脖子再到身体。他打开浴室门,衝到房间的床上,盖起棉被,不停深呼吸想要缓解这份症状。
  即使什么都不做,这股慾望依然没有消失,一直埋在身体里非常难受。
  朝日坐起身子,解开裤子拉链,想着要通过打手枪释放这个愈加膨大的慾望。早就渐渐鼓起的阴茎立刻就弹跳出来。他不愿意的上下抚摸,似乎开始有些舒缓,但是这股衝动越来越大,朝日的手无法停下来,他继续抚弄。
  最后在快要衝到最高点时,朝日的脑海里浮现潸冥那时候的他那冷冽神情、抓着他的手的巨大力量,以及最后那个撕咬。
  朝日立刻就高潮了,止不住的快感直衝脑门,久久不能自己。
  「呃啊... ...啊...!」
  在打完手枪后,朝日才发觉他是因为想起那个场景、非常霸道而且有点失控的潸冥而冲向高潮。
  他呆坐在床上,除了打完手枪的空虚感,朝日感到更多的是羞耻和诧异。羞耻的是自己竟然只能因为疼痛和被人束缚而產生性衝动,诧异的是让他觉醒这个莫名奇妙的性癖的那个人竟是平日里看不惯的潸冥。
  朝日在释放自己的性欲后,粗喘着气、摸着脖子上的咬痕,陷入沉思。
  其实对于这件事他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之前早就看出些跡象。只是今天真的在别人面前毫无掩饰的释放后,才感觉到真实感。自从发生今天的这件事后,他意识到了根本无法阻拦内心深处的渴望,那股愉悦是无法比拟的。
  “但是真的吓了一跳啊。竟然会变成这种变态。”
  这个想法只在朝日脑海中浮现片刻,之后马上就被朝日拋在脑后。要是再想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纠结,而且被潸冥这样轻易地摆布就触发,其实这根本就是件迟早都要接受的事实。
  他其实是个非常淫荡的人吧,那时想都没想直接爬上潸冥的腰,自然而然就变成渴求潸冥的姿态了。那个时候他完全拋开平时的廉耻心后,整个人都变得自如起来。
  倒不如说这样的他更加自在,脱去之前对自己的约束、对这样的性癖坦然后才发觉原来之前过得太委屈自己的身体了。
  问题是现在已经回不到从普通方法获得快感,尝过一次就知道之前的那种普通的自慰早也满足不了自己。
  朝日回想起上午在学校做爱的馀韵。他还是想要体验那个感觉,而且跟潸冥做也太爽了吧。
  自从体验过那个感觉后,真的会上癮,不自觉想要来第二遍。他不知道潸冥会不会答应他继续做,也许会拒绝吧。
  毕竟在那之前,两人可是互相讨厌着对方,怎么可能会答应他这种荒谬的要求。看他一开始还很排斥摸我的胸部,还拍开我的手,结果之后却一直挑弄乳头。
  “男人就是男人,嘴巴说着很讨厌,结果还不是沉溺在我的肉色之中。”
  “哼哼哼,真佩服我自己。”
  想到这里,朝日突然有个念头。
  “等等,说不定其实潸冥也很喜欢这种玩法吧?那时候潸冥看起来好像乐在其中啊。”
  朝日想到只要让潸冥答应做砲友,满足自己的需求,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就有对象随时可以满足自己的癖好了。
  “而且像他那种乖学生应该不希望我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吧。”
  朝日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满意,打了个响指,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
  不管怎样先把潸冥搞到手再说。
  - - -
  空荡荡的黑暗空间里响起了熟悉的刺耳的高分贝声音,随着声音结束,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
  站在面前的是一位穿着正装的中年妇女,她大声斥责道:「潸冥!你怎么可以打同学呢!?」
  年仅六岁的我急切地想跟她说刚才发生的事:「园长,我没有要打他...」
  “我没做错甚么,为甚么只指责我一个人?”
  「你讲没打他,嗯?你看看,这是甚么?还打出印子来,你是不是皮痒了啊!」
  园长阿姨拖着别的小朋友,捲起他的袖子给我看。他身上的那个印子,有点红肿。他的脸因为哭泣而皱在一起,湿润的眼睛以及不断搓揉变得通红的鼻子。
  「呜呜...园长阿姨,潸冥打我,好痛。」
  听完园长阿姨非常生气,像恶魔一样挥舞着藤鞭指着我。
  可是我不觉得我有错,为甚么不给我解释,只是拼命骂我。
  我不甘心地对他们那些坏傢伙大喊:「我才没有呢!我只是拍一下,然后他们就哭了!」
  「你还想找藉口啊?!你用那么重的力打人家,你说说看你这不是故意,是甚么啊?」
  园长阿姨调高音调,接着说「手伸出来!」
  无法反抗的我就被抓着手心被藤鞭打了几下,手掌心热辣辣的。看着他们在离我很远的地方玩捉迷藏玩得非常开心,但是不管他们怎么跑怎么闹都不会靠近我站着的地方。
  我靠着墙站着紧紧地抓着衣角,忍住不哭。
  “拜託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会努力当个好孩子的。”
  “如果这个蛮力会让我被排斥,那我寧可不要!”
  在我大喊的同时,身后走来了个大哥哥。明明看不清脸庞,但却能明显感受到从他身上的温文尔雅的气质,每个举手投足都具有无比的魅力。
  “他是谁?”我暗暗想道。
  「哭得真让人心疼,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擤了擤鼻涕,整理好情绪后说:「幼稚园的大家都讨厌我,说我是怪物。我再也不想跟他们玩了,我也不想要朋友,一个人就好。」说完,我在板凳上把脚卷缩起来。
  大哥哥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你不是怪物哦。每个人都有自己引以为傲的地方,你有的别人也许没有,反过来也是一样。」
  「真的吗?包括这些令人害怕的地方也是?」我抬起头来,有些胆怯地撩起他垂掛在眼前的刘海,露出那双与黑色头发相比有些违和的墨绿色眼睛。
  「当然,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很喜欢喔。」他点点头,将我揽进怀里说:「真正的勇者是坚强到不会被外界的间言间语击倒的喔。」
  大哥哥转过头来浅笑着说:「而我,始终相信你是个非常强大的人喔。」
  「我才不强呢,大哥哥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被大家讨厌是非常痛苦的事。」我不服气的瘪了嘴,手掌还在一阵一阵的刺痛着。
  大哥哥听完并没有立刻劝我,而是静静地捧着我的脸说道:「我知道的喔,被大家讨厌固然是件可怕的事,但与其让自己强到与孤单共处、倒不如让别人成为你的经验,不断学习成长。到时候就会找到一个能与你分享孤单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从大哥哥的嘴里说出来的话那么温柔又有力度,让我不再那么在意之前受过的气了。
  我从板凳上跳了下来,双手握拳,坚定地说:「我知道了,大哥哥,我会主动去和他们道歉然后解开误会!大哥哥你一定要看着我喔!」
  看着我充满活力的样子,大哥哥欣慰地笑了。他也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对着我说:「嗯,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得到的,因为我一直都在...」
  大哥哥的声音越来越细微,最终他也随着光芒消失,留下我一个人在黑暗中。
  「不要走,大哥哥...不要离开我!」我带着哭腔不停叫唤。
  从那之后大哥哥从我的身边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在灰暗的空间内不停打转,周围的空间令他窒息不已。孤独、不安、畏惧的情绪不断侵蚀着我。
  原本我以为找到愿意在我身边陪着我的人,结果转头就消失不见。没有一丝防备的离别,对我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能抚慰我的不安的大哥哥不见了,就像是在泥潭中的被困住一样,我无法逃离往下陷的漩涡。
  潸冥的薄脣一张一合,不停念叨些什么,眉头紧锁,身体紧绷,看起来很痛苦。身上的睡衣吸着汗水,变得潮湿闷热,发丝也因为汗水而贴在额头上。
  「大哥哥...别走...别走。」
  「我会当乖孩子...不要离开我...」
  他逼迫自己睁开双眼,终于从漫长的噩梦中醒过来。
  刺眼的光线映入眼中,潸冥发现自己躺在松软的床垫上,周围是再也熟悉不过的摆设。他拿起身旁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现在才凌晨三点半。离上学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又躺回枕头上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再睡回去。
  “有多久了呢,像这样从半夜惊醒。”
  梦到的都是小时候发生的事。虽然那些事让他不愿再回忆,但是最后总会出现温柔的大哥哥,他的话语总是能给他力量。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慢慢改变,想要成为他口中最完美的那个人。
  但是那个梦总是以他从自己眼中消失的方式结束,只留下自己又继续难过。真的很不明白,到底要怎么做他才不会消失。
  就算努力地想要忘记,这些回忆就依旧诅咒一样阴魂不散地缠着自己不放。本以为早已消散,最近却又死灰復燃,迫使自己不得不再次面对曾经阴暗的过往。
  因为自己的任性导致被大家讨厌、排斥,感到无助、孤独,这些他都不想再经歷了。
  他打开手机,萤幕的亮光映在脸上,手指游滑于屏幕,最终点开音乐播放器。潸冥熟练地戴起耳机,这些音乐都能令他不再被杂讯干扰。他闭上眼,带着睏意睡着了。窗外的夜空漆黑一片,像是虚无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