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内情的就更是玩味了,毕竟秦瑶跟楚家的事也算闹得极大,涉及到太子一派和信王一派,当时也是闹得满城风雨的。
最后的结果是有些出人意料,但是却也合情合理。
秦瑶怪罪楚家不奇怪,但是在这种场合就不给人面子,也太嚣张。
这里可是太子妃的宴会,不是信王府的地方。
秦瑶哼了一声,道:“呵呵,我哪敢怪罪你,不过是赞叹楚小姐能干罢了。说起来,多亏了威远侯,不然的话这冤情还不能洗刷呢。他可是楚家的救命恩人,楚小姐许配给他,真是知恩图报。”
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分,楚家的人都皱了皱眉。
太子妃冷声道:“威远侯做事公正,他只是秉公办理,有什么错?难道秦瑶你希望那害了你弟弟的恶人得逞才好么?再说,楚小姐跟威远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这是天作之合。”
信王妃瞪了她一眼,打圆场道:“她呀,就是心直口快,说话就是不经脑子。楚小姐别介意。”
楚惜情目光平淡,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信王妃和秦瑶这个侧妃是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二人一唱一和的,其实早就心知肚明。
秦瑶敢这么说,就不信没有信王妃的默许,没有背后那个信王的默许。
否则的话她们怎么敢这么说。
信王不满楚家,大家几乎是鱼死网破,自然不必给她们面子。
所以秦瑶敢这么说,太子妃也会极力维护。
楚惜情裣衽为礼,认真道:“知恩图报也是人之常情,侯爷既为人忠义公正,如此男子自然当可为夫婿,我父亲很欣赏侯爷,两家既结姻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自无不从。秦侧妃若是觉得知恩图报不应该,那小女也无话可说。”
秦瑶见她竟敢噎她,正恼了想说话,老太太上前了,淡淡道:“这婚事是老身答应的,不知道秦侧妃有什么异议?此事陛下也知道,您若有异议大可上折子直陈。”
信王妃忙道:“老太太别生气,这婚事自然是天作之合,她也是因为弟弟的事有些不痛快罢了,她性子直,您别太介意。”
“老身哪敢呢。”老太太面色冷淡。
太子妃脸色也不好,今日本来是她笼络众人的日子,偏偏信王妃和秦瑶来捣乱,闹得现在不可开交,楚家更是不快。
要不是楚惜情回答得体大方,把矛盾引到秦瑶身上,回头楚家又要被人黑了。
“祖母,无妨的,秦侧妃一定不是故意的。我跟姐妹们先去赏花了,您呢?”
“我留下来吧,不耐得动弹。”
楚惜情看太子妃使眼色,知道老太太跟她有话说,便不再多问,转身拉着楚惜兰往池塘边走去了。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那就是楚家的大小姐?”
“是,听说是跟威远侯定亲的那个,没想到是这般品貌,真可惜了,要是早回京城,我倒真有意思给我儿子说亲。”一位妇人说道。
“瞧她刚刚说话,也是个厉害的,你可未必降服得住。”
“那可有意思了,威远侯家那老太太,这回怕要倒霉了。这楚小姐看着娇弱,实际上说话绵里藏针,不是简单的人,做主母是够了。”
几人低声议论,走到池塘边,旁边三三两两的少女们也有人掩着扇子偷看她。
“大姐,你瞧他们都在偷看咱们。”楚惜兰小声道。
楚惜忧有些担心,她蹙眉道:“方才的事大家都瞧见了,她们难免议论。唉,到底之前那事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她心中担心这一下就没人跟她们交往了,幸好很快徐真儿就过来说话了。
而这时候她也瞧见了人群中的杨幼宁。
杨幼宁是跟杨夫人在一起,正跟人说话,她早就瞧见楚惜情了,可是杨夫人为免人议论,不让她马上就过去,直到这时候人都各自散开了,她才得以拖着杨夫人过来。
“楚姐姐!”杨幼宁欢快地跑了过来,咯咯直笑,抓住她的手臂道:“我早就瞧见你了。”
楚惜情笑着弹了弹她脑门子:“那怎么不过来?”
杨幼宁往回努努嘴:“我娘来了。”
楚惜情一怔,这才看到身后走过来的杨夫人。
杨夫人今日也来了,虽然武昌侯是中间派,不投靠谁,可正是如此,太子也要拉拢,何况如今杨锦深是太子身边的人,杨家也难免绑上了太子的战车。
杨夫人穿着一身八宝织锦褙子,看到楚惜情,目光有些闪躲,楚惜情忙走了过去。
“夫人一向安好?”
“好,都好。唉,惜情啊,当初是我们对不起你。”
杨夫人拉着楚惜情的手叹道。
楚惜情摇摇头:“夫人不必自责了,这事情都过去了,毕竟当初大家彼此都各有难处。也怪不得谁。”
杨夫人却还是难免心中遗憾,楚惜情实在让她喜欢,现在见她更比当初更美了,仪态从容,落落大方,刚刚的事她也瞧见了,这样的女子少见,京城中少有。
怪道儿子念念不忘,这品貌,这性情,这风采,在场的女子中,大抵也就太子妃更雍容了,却不及她貌美。
偏偏当初一时错过,没让她当成媳妇。
“还是觉得对不起你,我们失信了,你之后做什么选择,我们都怪不得你。如今你跟威远侯定亲了,百川他也是个不错的人,相信他会好好对你。”
楚惜情这才露出笑容,“谢夫人,我会好好的。至于子初,也希望他好好的,早日金榜题名。”
杨夫人拉着她又说了些话,旁边杨幼宁急了,“娘,别说这些啦,咱们还要作诗呢。”
杨夫人瞪她,“作诗,你会什么,行了,多说说话吧。我就说不让你来了,来了是丢人。”
“人家才没有,我是想姐姐肯定会来的,所以才想来嘛。哼,刚刚还瞧见那个刘婉珍呢,娘,那个女人你怎么看得上?”
杨夫人顿时有些尴尬,瞪她一眼,怎么能当着楚惜情的面说呢?
“说什么呢,大家只是彼此看看,未必看得准的。”
楚惜情点头道:“夫人,还是先问过子初的意见吧。”
杨夫人看看她,叹了口气。
“罢了,你们小女孩儿,去玩去吧,免得说我束着你。”
她摆摆手,往别的妇人那走去了。
“怎么了?”
杨幼宁撇撇嘴,“能怎么了,不说我哥哥还好,说起来,我娘就得唉声叹气。”
“怎么,好端端的这么说?”
“那天你跟我说了,我回去跟哥哥一说,他二话没说就跟父亲说拒绝这门亲事,说暂时不考虑成亲的事。为这,还跟父亲吵了一架。最后还是母亲说现在先搁着,等哥哥考完试再说。”
楚惜情蹙眉,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该让你跟他说的,让你家里闹起来,抱歉。”
杨幼宁摇摇头,“早晚哥哥会知道的,还不如早点知道为好,免得之后知道了更不好收场,要是都谈好再告诉他,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来。”
她犹豫了下,想了想道:“大哥跟我说,他想见你一面。”
楚惜情一怔,“见我?”
“对,大哥说,希望能见你一面。他有话想跟你说。”
楚惜情敛眉,当初他离开绍兴时,彼此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以为那之后他不会再说什么。
“别想歪了,大哥说只是好久不见,就算当朋友见见也无不可吧。”
楚惜情想了想,点头道:“好,安排个地方,我跟他见见。你知道,我不是很方便跟他见面。”
杨幼宁点头,“我明白的,你也不容易,毕竟现在跟威远侯定亲了,再跟我大哥见面,怕人也有想法。”
“倒不是这个,只是,我不想他再心里牵挂着我了。”
杨幼宁叹了口气,点点头。
“好了,不说这个了,跟我赏赏荷花,待会说不准要作诗的。”
两人便到荷花池边凉亭里坐下,楚惜兰跟楚惜忧这时候已经跟人打成一片了,聊得正热闹。
楚惜情便跟杨幼宁赏赏花,说说话,难得几分闲暇。
而此刻太子妃已经跟老太太一边交谈去了,信王妃跟秦瑶二人则换了个地方说话。
太子妃这会子满脸沉重,蹙眉道:“老太太,今天的事你别介意,本宫也没想到她们会来。”
老太太摇摇头:“娘娘,看来她们今日是有备而来的,就是存心添乱而已。针对我们楚家也不意外,毕竟之前因为我孙儿的事跟秦家和信王颇有些龌龊。”
太子妃揉了揉眉心,“好在刚刚楚小姐没让她占了上风去。回头我跟弟妹说声,之后她们应该不会再捣乱了。”
“今日来的这么多人,她们这一来,怕是很多话都不好说了。”
“这也没法子,我总不能赶她们走,该说什么,之后再谈。这段时间京城也不太平,太子跟我说,让底下都注意着些,别让一些人抓住了把柄。”
老太太点点头,她是经过风雨的,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最近京城因为太子和信王之间的争斗已经暗潮汹涌,颇为热闹。
这时候发生什么都有很大的可能。
太子妃跟老太太说了会话,便出来招呼其他客人,这时信王妃跟侧妃秦瑶却在密议论。
“方才你做得太过了点,让人瞧着未免太咄咄逼人了。”
信王妃冷声道。
秦瑶撇撇嘴,“王妃倒是轻快,这得罪人的活儿却是我来干。之前来的时候王爷可是吩咐过的,您不能一点力气都不出吧?”
信王妃哼了一声,“蠢货,本妃还用不着你来指导。你也瞧见了,那楚惜情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之前就吃了亏,再折腾她也不容易。”
秦瑶恨声道:“她算什么东西。”
秦瑶因为弟弟秦默的事情对楚家恨之入骨。
虽然事情是张氏闹出来的,张氏也已经死了,可这恨是解不开了。
毕竟,当时的目的不止在张氏,而在把楚家拉下马,结果现在目的没达到,楚家还又回到京城了,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极其可笑的事情,简直可以说说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