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情,我跟你没完,你要害死我弟弟,我杀了你!”
说着便伸出那双指甲长而尖锐的手要往楚惜情脸上划去!
楚惜情也没想到一照面楚惜颜就来了这么一出,目光一沉,抬脚狠狠地就朝她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楚惜颜被楚惜情踹倒在地,楚惜情自己也往后退了几步,被跟来的楚惜莲扶住。
“胡闹!惜颜你这是胡闹什么?”卢氏大神斥责起来,捂着心口,刚刚她差点心跳停止,幸好楚惜情反应快,不然真被抓在脸上,说不得要破相。
周围的丫鬟婆子都被楚惜颜的动作惊住了,楚惜情冷哼一声,看着楚惜颜满眼愤恨的样子,朝内室走去:“你爱发疯就自己发疯,越哥儿出什么事就是你耽误害死的!”
她大步进了内室,身后还传来楚惜颜不甘心又发狂的声音:“楚惜情,都是你害的我弟弟生病,你故意不给他请大夫,我要告诉父亲!”
楚惜情掀开帷幔,见内室窗户紧闭,窒闷燥热,不由皱了皱眉,让梅香把窗户开一扇通风,屋内楚越正满脸通红闭目躺着,正有个丫头在换帕子,见她来了,顿时哭将起来:“大小姐,求求你救救越少爷,他还小,又身体不好,这样耽搁可怎么得了。”
楚惜情冷冷扫了丫鬟一眼,一个二个全是这样,好像楚越生病是她害了,是她故意耽搁他治病一样!
她们今天是说好了是吗?
楚惜情上前伸手在楚月额头上摸了摸,很烫,他小脸通红,嘴唇却是干得起皮,明显是发烧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你们是怎么照看少爷的?”卢氏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她骂道:“昨日我看越哥儿还好好的,是不是你们昨晚没给他盖好被子害得他受了风寒?如何这么晚才发现?哭哭哭,尽知道哭,若是越哥儿出什么事,饶不了你们!”
楚惜颜尖利的声音响起:“哟,敢做不敢当,不是你阻拦找大夫,我弟弟能病得这么重么?你就是公报私仇,不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是故意想害越哥儿!”
楚惜情转头猛然盯着她,沉声问:“楚惜颜,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乱说,你倒说说我如何阻拦了?我刚刚才知楚越生病,立刻告知祖母父亲,请大夫入府,这也成阻拦了?楚越的病来得及,我不能未卜先知,难道你倒知道得清楚?”
楚惜颜哈哈大笑:“呸,你还给我装呢,分明是你阻拦的,昨晚越哥儿就不舒服了,当时就让奶娘去过去找你,谁让你管家,可是没想到你倒好,当做不知,说天亮了再说。这可好,今早越哥儿就发烧了,拿往日吃的方子吃也不起用,现在更烧得人事不知,这些丫头婆子不敢去问你才找到我,要不是我到这里闹,你怕还不能来吧?”
“二小姐你胡说!”梅香反驳道:“昨晚你们家奶娘是来过,不过是跟我说越少爷要吃梅花冻,大晚上的厨房都关了,怎好再喊人起来,我说我们这小厨房帮忙或者做点别的点心,偏偏她又不乐意了,我就说明日白天便送去。二小姐你不能不分黑白,明明没有的事。”
“你这贱婢当然是向着自家小姐说话。啧啧,你这一张嘴可歪到天上。反正什么都是你说了,我弟弟楚越的命就不重要了?”
话音刚落,楚旭带着烦躁的声音传来:“什么不重要了,楚越呢,怎么回事?”
楚惜情目光看了眼楚惜颜,心中冷笑。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昨晚这事梅香也没跟她提,大抵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小孩子馋嘴罢了,想着明日送去便是,没想到套在这早就下好了,就等着今天收网了。楚惜颜这会儿倒有脑子了?
“父亲,你快看看越哥儿,他就要被人折磨死了!”楚惜颜上前恶人先告状。
楚惜情冷眼瞧着,给梅香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了几句,梅香便悄悄退下了,而这时楚惜情见老太太在后面刚刚迈步进来,上前扶住,“祖母,越哥儿发高烧了,已经请了大夫,要尽快退烧才好。”
老太太皱眉:“好端端的怎么发烧了,这些丫头怎么照顾的?昨个来请安不还是好好的么?”
楚惜情蹙眉:“我也想问呢,这些丫头婆子真是太不像话了,看来咱们家的家法是要再重新定了,以往母亲在时对他们多有宽容,没想到倒纵得他们越发不像话了,这会为了推卸责任,倒把错处都怪在主子身上了。”
楚旭听得云里雾里,他看到楚惜颜想到因为楚惜颜惹出来的事情就心烦,怒道:“你惹的麻烦还不够么,不好好待嫁,又跑到这里作甚,你弟弟病着,如何还在这里吵闹不休?”
楚惜颜差点气得倒仰,脸色涨红:“父亲,是大姐的错,昨晚越哥儿就不舒服了,越哥儿的奶娘去她那请示她却说明天再请大夫,这不耽搁了,害得越哥儿病重。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这是想害死越哥儿。若非我知道了来看越哥儿,父亲你还被瞒着呢。”
“什么?”楚旭惊讶地问,目光看向屋里发烧的儿子,见他病得着实厉害,虽然他因为楚越体弱多病,对他不甚关切,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一边看向楚惜情,脸色沉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惜情,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楚惜情见楚旭没有一上来就听信楚惜颜的话指责她,知道在楚旭心中现在她更加可信,而楚惜颜被他厌恶,他并不怎么相信楚惜颜的话。
这是因为楚旭并不认为楚惜情会做出这么明显的亏待弟弟的事情来。
旁边的老太太听了也说道:“惜情你说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不是这样的孩子。”
楚惜颜见祖母和父亲都不完全相信她的话不由得有些恼怒,楚惜情却微微一笑:“祖母,我是这样的人么?越哥儿也是我弟弟,他自小身子不好,请大夫常有,若他真的生病我怎能不闻不问?刚刚我跟二婶两个妹妹在一起,便听到消息说越哥儿病了,二妹跑来大吵大闹,我来时见这里围了一圈儿丫头婆子,怕吵着越哥儿,忙赶走了。不想二妹却说我昨日故意不给越哥儿请大夫,着实冤枉。”
楚旭一听,长女的话合情合理,他也不信楚惜情会这么做,而楚惜情话里的意思让他想到楚惜颜的行为,顿时怒气大增,冲楚惜颜发火:“我让你好好绣嫁妆,明明不让你出门,你好大的胆子跑出来,到你弟弟这闹起来,如何还胡言乱语污蔑你姐姐?”
楚惜颜气道:“父亲,你不信我?我让奶娘来跟她对峙,她就会跟你们装好人,心毒着呢,若非她不给越哥儿请大夫,他怎么会好端端的生病发烧!”
说着她立刻把楚越的奶娘喊了过来。
“你说,昨天是不是你去找了她,然后她那边不肯请大夫给越哥儿看病?”
那奶娘就是刚开始在院子里向楚惜情哭诉说什么请楚惜情救救楚越的女人,此刻更是哭倒在楚旭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老爷奴婢真是不敢说谎,昨个晚上小少爷就不舒服,奴婢见小少爷这样子,怕是病了,便去到了大小姐那里,毕竟小少爷生病,大小姐管着家,不经过大小姐也不方便安排请大夫。可是,大小姐那里却不信,说小孩子闹腾罢了,这么晚了请什么大夫,让明早再说。”
楚惜情微微笑着瞧着,“然后呢?”
她带着嘲讽的表情仿佛根本没把人当一回事。
“然后今天小少爷睡得很晚还没起,我这才发现他似乎有些发热,连忙给他拿冷帕子敷额头,还去请大小姐那看看,大小姐偏不在家,我只好去找二小姐看看,谁知道回来这会子还不见好,越发厉害了,说起胡话了。要不是二小姐来了,大小姐那还不知道呢。”
“你昨晚来了可不是这么说的。”楚惜情叹了口气,“昨晚你来了是梅香接待你的,你说越哥儿要吃梅花冻,那会太晚,梅香说给送些别的点心你不肯要――”
“大小姐,做人要讲良心的,我宋妈妈在府里也是家生子,向来实诚,昨晚明明是去请大夫,梅香姑娘还好一顿骂我打扰她睡觉。”
楚旭蹙眉,如今这样根本说不清楚是谁的错。
楚惜情说对方是为了孩子贪嘴来的,对方却是说去那里是为了请大夫。
“哼,听到了吧,这事就是她做的,她现在还要狡辩!”楚惜颜却是抓住痛脚就踩上去,怒道:“父亲你一定要给越哥儿一个交代啊,他太可怜了,这么小的年纪却要被一个恶毒的姐姐害,我这是要快嫁人了,若是我走了,还有谁护着他,我可怜的弟弟――都怪他没有亲娘关心――谁会管他死活?”
楚旭眉头皱得更紧,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看向楚惜情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
他是知道楚惜情跟张氏的关系十分不好,甚至张氏还曾经用巫蛊的事情嫁祸害过楚惜情。现在的事情会不会真的是楚惜情报复,故意轻慢?
这不无可能。
“我说惜颜,你这话我听着就不高兴了,什么意思?莫非这家里都是人要害楚越?我敢说惜情做得够好了,再说,楚越生病了,为什么你们不去找老太太说?找我说也行啊,我现在也在管着家事,说什么惜情不管事,你就不想办法看着他生病?”
卢氏在一边毫不留情地讽刺起来,楚惜颜这话可以说打翻了一个篮子的鸡蛋,卢氏作为跟楚惜情同一阵线的人,是绝对不能任凭楚惜颜污蔑她的。
而且楚惜颜这么说,是说她也管家不利,对他们姐弟照顾不够害了楚越?
万一楚越出什么事,她可担不起这罪名。
楚惜颜被她反驳地一时语塞,便恼羞成怒道:“谁不知道你跟我这好姐姐是一丘之貉。”
楚惜兰讽刺道:“你这是说祖母也不管越哥儿的死活么?”
那奶娘见老太太面沉似水,忙分辨起来:“那么晚了,老太太睡下了,小少爷往日身子也常不好,我便想着等明日再说,可是第二日兴许大小姐太忙忘了这事出门去了,就没请来大夫。”
“哼,反正你们总有理由。”楚惜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