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当孙灿烂再次出客栈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当孙灿烂欲出未出客栈大门的时候,她顿时住了脚步,悠然回首看了一眼二楼她们原来住过如今是熊大能一行所住的客房。
楼上悄然无声,仿佛没人住着一般,就连细微的鼾声都没有,孙灿烂缓缓收回目光,脸上闪过一抹笑意,让身边的穆妈妈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寒意。
出了客栈,孙灿烂让红桃、绿袖还有朱宝儿去后面原本穆妈妈和穆慧的马车,却让穆妈妈与自己同乘,她有些问题需要穆妈妈的解答。
未料孙灿烂还没提问,穆妈妈倒先开了口:“山花小姐,你在那几间屋子里下了啥手脚?为啥一丝声音都没有?那些药该不是会让他们死过去的药吧,这样做会不会让那客栈难做?”
“呵呵,其实也没啥,那些药粉无非就是些安神助眠的药物,让他们多睡一两个时辰罢了。那些个药全都无色无味,效果也只有一两个时辰,过了时辰没人能够查得出来。那些人只会以为自己太过疲劳睡过时辰罢了,绝对不会殃及客栈。”孙灿烂压住自己内心的笑意说道。
穆妈妈总觉得孙灿烂还隐瞒了什么,看她那个阴谋得逞的样子,心里为那个熊大能表示默哀。
穆妈妈马上又想起孙灿烂在她自己住的那屋子里用的是与几个丫头不同的药,于是再次问道:“小姐在那间屋里下的又是啥药?”
“这……呵呵,我住过的那间屋子,所用的药的确效果不太相同,除了同样具有安神作用以外,还有禁欲的作用。”孙灿烂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身上有这样的药物说出来有些骇人听闻,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隐晦地说了出来。
哼,谁让他搅得人不得安生,谁让他是水沐的女婿,谁让他喜好押妓玩女人,这不过也只是薄惩而已。
那药同样也是无色无味,对女子无害,对一般的男子效果也不太大。不过对那个熊大能嘛,效果虽不算太大,不过就是让他个把月不能人事罢了!
那个熊大能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押妓玩女人,一天不做活塞运动就不能活,失身在他手上的良家女子不在少数,哼哼,以后见一次给他下一次药,让他还怎么去祸害女人!
孙灿烂在心里阴阴的想着,客栈里熟睡中的熊大能,没来由地感到身上一阵寒冷,在睡梦中连打了几个喷嚏,嘟哝一声裹紧被子又做起了云山巫水梦,全然不知此生也许再无鱼水之欢。
坐在孙灿烂对面的穆妈妈听了孙灿烂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地惊诧地抬头看了孙灿烂一眼。
禁欲?当时只见孙灿烂用手指甲沾了一滴,弹在空中罢了,那么小的量,真能让男人不举?这山花小姐又是如何能够算准熊大能会入住她住过的屋子呢?若是其他人入住岂不是白费心机?
孙灿烂但笑不语,她觉得穆妈妈这样的人经历得多,这事只要稍微用下脑子就可以想像得到。
果然没过多久,穆妈妈笑了,熊大能会住进孙灿烂所住的那间屋子原因有二,一是那间屋子是客栈里最好的一间上房,二是孙灿烂摸准了熊大能的心理,以熊大能那颗淫荡的心,只要一见到那间屋子原来是小姐住过的,一定会迫不及待地住进去,连里面的一应物事都不带更换,而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笑过之后,穆妈妈就把熊大能这事给丢开了,虽说那是来边关当监军的,不过以她对熊大能的了解,估计一时半刻不会启程。
熊大能是有名的淫荡之人,每天无肉不欢,等他一觉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是押妓,小姐口中的禁欲之说,必定是让熊大能不能行人事。
当熊大能发现自己不能行人事以后,必定会暂时留在这个镇上寻医问药,这一耽误没个十天半个月到不了边关,如此一来小姐倒是为边关的杨家争取到了搜寻杨延宗的时间,这让穆妈妈对孙灿烂坚持来边关而起的那丝不悦完全消散了。
从孙灿烂的言行中可以感觉到,孙灿烂给熊大能用那药,绝对不只是想惩治熊大能那么简单,为杨家争取更多的自由时间才是目的。
如此一想穆妈妈的心里对孙灿烂的好感度直线上升,想到孙灿烂让她独自陪同坐上这车马车一定有她的目的,指不定就是想多了解一些风家的情况以及为何自己让她收下玉佩的原因。
于是穆妈妈坐正身姿,正了正脸色,认真地看着孙灿烂问道:“山花小姐让我同乘一辆车,想必是要了解一些情况。”
“嗯,刚才我本不欲收下这个玉佩,这玉佩怎么看都非凡物,想来应该是风家的传家之宝。”孙灿烂从怀里拿出风老夫人交给她的玉佩小心把玩着。
“小姐说得没错,这的确是风家的传家宝。这块玉佩既是风家的传家宝,也是风家的信物。但凡对风家有天大恩情的人才有机会从老夫人手上接到这块玉佩。
据我所知,这块玉佩上次出世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记得那次是有人风弘正大人在替对圣上南巡之时,遭遇暗杀被人所救。
为了表示对救命之人的感谢,当时陪同风大人同行的风老夫人第一次将这玉佩拿了出来,也是许了对方一个承诺,只是不知道玉佩是何时回到风家老夫人的手上。”穆妈妈看着玉佩,脸色有些幽暗。
穆妈妈明里是奶娘,实则也是暗卫中的一员,对一些秘闻可算是了如指掌,连穆妈妈都不知道的事,少之又少,可见这风家也有不少外人所不知道的门道。
“风大人在京城的风评不错,听说这人软硬不吃,除了圣上谁都不能左右他的思想,在有些方面,甚至连圣上也对他忍让三分?”既然与风家有了瓜葛,自然是要了解这一家人的脾性,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嘛。
“嗯,的确如此,他虽然是文官出身,与水丞相他们完全不同,没有文人的酸腐,反而有武将的直爽,更不与人拉帮结派,所以圣上才会重用他,将刑部交给他。”穆妈妈点头表示肯定。
孙灿烂默默地听着穆妈妈的话,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心里却在暗自思忖。
据传这位风大人身后并没有什么百年世家大族可以依仗,能做上这样重要的位置,没有些手段,岂能做到?
“听穆妈妈的意思,以前风老夫人还曾经与风大人一起替天南巡,为何如今风老夫人却没生活在京城?”这是孙灿烂极想不通的地方。
“大概是十一二年前,风老夫人生了一场大病,据说差点丧命,这场大病最后在一个游方和尚诊治下有了好转,那和尚临离开之前留下话,说风老夫人的病只有回到南方才能彻底痊愈……”穆妈妈将风老夫人为何事回南方老家缓缓道来。
孙灿烂的心里总觉得风老夫人南归的事情有些蹊跷,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怪怪的,十一二年前到底京城还发生过什么事呢?
似乎知道孙灿烂心里在想些什么穆妈妈继续说道:“风老夫人的病是真是假无从探知,只知道风老夫人刚离开京城没多久,京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
一系列的事?对了,杨二爷去世、杨延庆的腿应该都发生在那个时候。
如果孙灿烂没有猜错的话,风弘正在看到皇权争夺战即将暴发却又看不清皇权争夺战究竟谁能用出的情况下,为了保全风家血脉,故意让老夫人来一场重病,并通过游方和尚之口,付出风老夫人必须回南方才能彻底恢复的消息。
同时求得先皇恩典,让已经出仕的儿子以侍奉老母的借口,带着唯一的孙子回老家,以避开皇权的纷争。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进可据退可依,风家永立于不倒之势。
孙灿烂并没有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拿出来与穆妈妈讨论,只是默默地在心里思量着,如今玉佩在手,总归是要派上用场的。
风弘正执掌刑部大权,等到那么一天孙陈两家与水沐对上的时候,应该就是这块玉佩再次出世的时候,希望这风弘正大人正如他的名字一般能够“弘扬正道”,助她一臂之力,以报孙陈灭家之大仇!
不过如果风弘正大人确如传言中那般刚正不阿,想来这块玉佩也就没有出世的机会,等到家仇得报之时,孙灿烂依然会将这块玉佩完璧归赵,只当自己与风家结一个善缘。
孙灿烂头靠着车厢,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一付十分悠闲的模样,其实她的心里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自如。
眼见着离边境越来越近,而蜂也没有准确的消息传来,让孙灿烂的心里着实不安,将玉佩在手心里紧了紧,重新在怀里贴身收好,这玉佩就算到时用不上,如此贵重的传家宝,还真得好生保管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