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献并没有再抓住她,他知道她需要消化。
袁箐看向别处,摇摇头道:“就算你巧舌如簧,我也不会相信的,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把他还给我!”
袁箐双眼布满了泪水,就算他不是邪神,她也希望他不要是公孙献。
公孙献说:“你不相信,是因为你内心矛盾,你一直仇恨犼,你所有不幸是他带来的,你也害怕他,灵魂结合的那晚让你无助而痛苦,你没有选择就变成了人人厌恶的怪物,所以你恨了犼很久。”
袁箐说:“是的,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袁箐说不下去,那段被驱逐流浪厌恶陷害丑陋的日子她不想想起来:“啊!你不要说了!”袁箐突然大吼一声。
公孙献平静地说:“这件事,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可是……如果再回到过去,我依然会历史重演,除非我们不相遇,相遇了我还会再做一次。”
袁箐骂到:“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公孙献说:“你我的确无冤无仇,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又怎能有日后属于我的你呢。”
袁箐说:“你,你……我才不属于你!”
公孙献说:“也许当初我并没有想过日后会怎样,我只是不甘心就那样死去,所以在你,在嬴勾,在将臣,在后卿身上我都这么做了,我当时的确是自私地想着借助他人的躯壳作为载体,承接我的不甘,可是我却并没想过,总有一天我也能像普通灵魂那样转世,转世后带着那份感觉遇上了你,只想靠近你,想和你在一起,不分开。”
公孙献说一句就靠近她一步,袁箐就后退一步。
袁箐疑惑地问:“你还能转世?”
公孙献说:“记得嬴勾吗,他曾经也拥有过我的灵魂,可是他攻打黄帝失败了,我的三分之一灵魂出于本能嫌弃了他,于是就从他身体出来,继续游荡在世间。那时候我那部分灵魂已经很弱,可是意志却依然坚强,我也不知道自己飘去了哪里,恰逢吐蕃王妃难产,我这虚弱的一魂却不知道为何就撞入了她的肚子里,随后她就能顺利生产,将吐蕃二皇子生了下来,那个二皇子,就是我。”
袁箐诧异不已,她说:“那也是你占据了人家婴儿的身体吧,你莫不是吃掉了婴儿的灵魂吧。”
公孙献苦笑:“犼在你心目中真的很差劲呢,你总是将我想得那么丑恶吗?”
袁箐说:“难道不是吗?”
公孙献说:“吐蕃王妃之所以难产,是因为自从怀孕以来就一直被人下毒,七月早产,胎儿已经在肚子里奄奄一息,就算生下来不死也是痴呆残废,我的残魂到来,反而给了他力量,让他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
袁箐没想到是这样,那么说,她从来就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吐蕃二皇子,她一直都是和自己最憎恨的人在一起。
袁箐冷冷道:“那是你找到了新的载体了是吧,别以为你是做了好心帮助了那位可怜的二皇子,而是你躲进凡人的身体里,反而躲过了一劫吧。”
面对袁箐的讽刺,公孙献并没有生气,他说:“你这样理解也不算错。”
袁箐冷冷到:“你不是按照正常轮回的,你没有喝过孟婆汤,那就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出生的了,那么说,你和我相遇,这几千年上演的都是一出好戏,你一直认得出我,却一直假惺惺地对我好,你竟然,竟然在,在欺骗我……我的……”
公孙献说:“轩辕魃,你曾经失去过记忆,难道,你以为失去记忆的只有你一人吗?你以为不记得一切,就一定要喝过孟婆汤吗?”
袁箐看着他不说话,他继续说:“那时候的我灵魂已经虚弱,我给了肚子里没有出生的婴儿力量后,我就更虚弱了,再被女人生出来,在我重见天日那一刻,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当初不记得一切,现在记起一切后,才真切感受到,这才是真正的重生。”
袁箐问:“你当真不记得自己了?”
公孙献摇头道:“是的,出生那一刻,我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和其他婴儿一样,从懵懂不自知到洞悉一切,像普通人那样成长。”
袁箐依然警惕地看着他,他继续说:“只是我这个邪恶的灵魂毕竟来过,所以我出生那天,吐蕃天下出现天灾人祸,朝臣对我父王说我是妖孽诞生,需拿我去祭天才能平息天神之怒。父王相信了,狠心将还没有足月的我推上祭祀台。我的母妃冲上了祭祀台想用自己的头颅和献血代替我,而这时候前方报捷打胜仗了,于是大祭司说我是战神托世,日后必助我国声威,于是我又被保护下来。”
袁箐听着他说的话,她冷冷道:“这些话,子献曾对我说过,你现在又对我说一遍,有意思吗?”
公孙献说:“不错,公孙献把他一生都毫不保留告诉了你,你也一样,将你的身世坦诚,我们夫妻之间从来没有秘密,可是,当时的公孙献,也就是失忆了的那个我,他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你可知道?”
袁箐急问:“什么秘密?”
公孙献说:“从小,他就感觉到自己身后有谁跟着他,可是他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看到他,然而在他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这个他看不见的谁就会出现将一切打倒为他扫清障碍,因为在他身上产生的都是怪事,所以大家都惧怕厌恶他,觉得他是妖孽要除去他可是那时候的他已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弱小婴儿了,自从母妃,这个唯一给他温暖的女人死了之后,他的心就关闭了,在他拥有赫赫战功可以有资格继承大统的时候,他毅然选择离开,权利的追逐并不是他的追求,他喜欢的是畅游人生无拘无束,以前不过是为了给母妃争一口气,既然母妃死了,他就可以过自己的人生了,所以,才会有那个你遇见的,一身白手持长枪的少年。”
袁箐说:“你会有那么好的心吗,权利不一直都是你所追求的吗?”
公孙献说:“那么,在你还是女魃的时候,你遇见的和之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犼,他是这样的一只怪兽吗?”
袁箐语塞,回想那个远古时期,她还没有和蚩尤大战之前,她的确曾和还是大怪兽的它在一起生活过,虽然那时候都是被强迫留在它身边当宠物养的,可是她也知道,那时候的犼很野性,如果真要给它一个身份形容,那犼不过是一个顽劣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