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箐再次被关进了监牢,期间还不允许父母看望。这个监仓呢,袁箐都觉得是第二个家了,她又窝回了她那张小小的牢床。周围的狱友看到她后一个个都觉得非常震惊,这人来来回回地,怎么都死不成呢!
几天后,袁箐就被蒙着眼睛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呢,当罩在眼睛上的布被拉开后,入目的是强烈的光直接照射。
袁箐被按在了一张椅子上,手上还戴着手铐呢,她此刻只能半眯着眼,根本看不到前方到底是什么,大概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吧。
押着她过来的警员出去了,并把大门关上。
“介绍一下你自己吧。”一把女声从桌子那边传出来。袁箐感觉到这把声音非常熟悉,熟悉到她都感觉到就是那个人呢,不过她马上否定了自己,怎么可能是呢。
“我……”袁箐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而且是在这种氛围之下。一间小黑屋,只有一个射着她的眼睛的大灯,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女人,黑暗和阴森,都能让一个普通人不自在。
“说!”女人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袁箐……”这是袁箐能想到的自我介绍。
“说下去!”女人继续质问。
“h市理工大学,大二,金属化工系。”袁箐说,女人沉默了,可是她依然能感觉到女人那一双冰寒的眼睛正直直地瞪着自己。袁箐知道她的自我介绍还没有让对方满意。
“我……今年20岁。”袁箐再想了想说:“我……女的。”袁箐再使劲想了想:“家住h市南安区南安街108号,华明小区。”
女人依然沉默,可是那种压迫感就还是没有降低。
袁箐再想了想说:“我有父母,他们都是工薪阶族,我独生的。我……没有了。”
袁箐说完就低下头去。
“没了,继续说!”女人依然在强人所难。
袁箐摇摇头说:“真没了。”
女人喝到:“继续说!”袁箐缩缩脖子,但是随后想到,连骨尸都见过了,还被那些大嘴巴鬼咬过,刑场也上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吗,她突然内心硬气了一点,不过声音还是小小的,她说:“那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刚才说的这些,警局那边就已经送了一份资料过来,我只想知道一些资料以外的事。”女人说。
袁箐别开脸去,仔细想了想说:“其实我想不到太多事情,因为我曾经失忆过。不过我家里有一本日记本,记有我以前的事。”袁箐觉得自己是最负责任的回答人了吧。
女人从桌子上拿出一个本子,袁箐大概看到应该是个本子吧,她用手晃荡一下说:“你说的是这本吧,这也是资料内的事。”
袁箐说:“那就没有了啊,你不都知道了吗?”
女人说:“别挑战我的耐心,我脾气并不好,来到我这里已经不受法律保护,你会在这里怎么样,根本就没有人能管,所以你最好能想清楚了再回答,不要一个劲说‘没’‘有’‘了’!”
袁箐实在为难,真的没有了了啊,又不是敷衍,不过这个女人说的就太恐怖了,难道她真的会受到非人的折磨吗,警察们怎么能这样做,不是不能动用私刑吗,这样是犯法的。
女人冷冷一笑道:“你的表情告诉了我,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还在想着外面的世界?”
袁箐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与世隔绝了,她刚才还在南安公安局的监牢里面呢,只不过出来监牢后就被蒙着眼睛,在下车后也一直被警员拉着过来,来到这里后她被大灯射眼也还能看到她旁边的警员,她不相信警察会这样对待她,她都是一个死刑犯了,大不了再安排一次行刑,再行折磨她有什么用吗?
女人说:“小妞,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袁箐摇摇头,女人说:“很好,不知道就对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让人糊里糊涂地被折磨而死。”
袁箐觉得这个人就是一个变态,幸好她没有一进来就叫喊着这是哪里,她相信这个人更喜欢看着她在那里窘迫而惊慌失措的样子。
“你不肯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袁箐问。
“南芬琪。”女人回答。
袁箐有点意外,她以为她肯定不会说的,也肯定会骂她对她嘶吼之类的,没想到她倒是回答得爽快。
南芬琪,咦,这个人名,她在刑场的时候,听方金时和蓝哲肖的对话中就出现过“南芬琪”这个人名,她到底是谁呢?当时蓝哲肖怎么都不同意方金时将她交给南芬琪这个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相信这个人绝对不是好人,甚至是个危险人物。
“不认识。”袁箐小声地说。
南芬琪笑了笑道:“我最喜欢一个人在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就死在她手上,带着遗憾,带着不甘,听说,一个人死后最后一口气如果咽不下去,就会成为怨气,就算这个人入土了也不会为安的,时间久了,他就会……变……异……了……”
袁箐还是不知道她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何用意,她问:“那你想干什么?”
南芬琪笑了笑,然后说:“介绍你自己吧。”
袁箐愕然,这个女人和她兜了一圈,竟然还是问她这个那么无聊的问题。
袁箐说:“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
南芬琪又在捣鼓什么,然后放了个什么在桌子上,南芬琪说:“什么时候做完自我介绍后,就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否则,你就坐在这里一直到死。”南芬琪的话仿佛一个紧箍咒紧紧套牢了袁箐脖子,扼制了她的咽喉。
“这是录音机,会录下你说的话,过段时间我会来听的。”南芬琪说完,就站起来离开了,她离开的地方并不是袁箐进来的那个门,而是她身后的黑暗,袁箐不知道那里是不是还有一道门,她也不关心,她只想着,她是不是会被活活饿死在这里。
袁箐干脆闭上双眼尽量杜绝那些强光刺眼。她此刻能做什么呢,没有回忆,就相当于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没有过去的人,谈什么自我介绍,她能想起来的,是那些日记,只是那些日记她看起来就像是在读着别人的故事,她一点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