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邵柏青那里得到反馈的沈离又犯了愁,这两个倔货,一个比一个倔,真不想管这破事,但姜凯威是挚友,他不能看着他犯浑,也不想顾氏真的被姜凯威拆分卖掉,既然邵柏青劝不住顾念彬那头倔牛,少不得他再去试一试。
自从商战开始,因为要避嫌,他很少往姜凯威的办公室跑,所以茱莉看到他立马就站起来打招呼:“沈总。”
“你老板在吗?”
“在,”茱莉急急的拿起内线电话,沈离却自顾自的往里走了,茱莉只好把电话又放回去,心里却是忐忑不安,老板说了不愿见人,现在沈总进去了,还没通报,会不会挨骂啊?
这几天老板的心情非常不好,每每走进那张门,就象进了一个冷窟窿,冷得她直打哆嗦,她现在是能不进则不进,生怕老板一个喜怒无常,就殃及她这条城门边的池鱼了。
沈离推门进去的时侯,见姜凯威正将一份资料往抽屉里放,他笑着打哈哈:“收什么收,我又不是来刺探军情的。”
姜凯威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沈离只管嬉皮笑脸:“有时间没见了,想你了呗!”
姜凯威仍是冷着脸:“现在见过了,你可以走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沈离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倒往外赶人!不是待客之道啊!”
“哪来的回哪去,我没时间应酬你。”姜凯威越说越不客气。
沈离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姜凯威气不顺,也没有什么耐心,现在并不是说那件事的时侯,但来都来了,总得说点什么敲打敲打他。
“凯威,”沈离一本正经起来:“你也不用赶我,说完我就走。”
姜凯威抬手看时间:“行,给你五分钟。”
沈离翻了个白眼,五分钟就五分钟,反正他尽人事,听天命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凯威,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置顾念彬于死地,不就是他要和夏小宛结婚了吗?搞搞清楚,你的目标是夏小宛,不是顾念彬,你现在完全是本末倒置。我了解你的脾气,你也不是故意想伤害谁,只是事情稀里糊涂就到了这一步。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有缘千里会,无情万股愁。你再这样下去,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打败了顾念彬,夏小宛就会回到你身边了吗?”
姜凯威一直看着腕上的表:“还有两分钟。”
“你,”沈离恨铁不成钢,偏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是好言相劝:“我看你不如改变一下态度,主动向顾念彬示好,说不定夏小宛会对你有所改观,你们还有再续前缘的可能,凯威,冤家宜解不宜结,顾夏两家是世交,你动顾念彬,夏家肯定会有所行动,别忘了,夏南泽手里还持有我们姜氏的股份,你这边买进,他那边卖出,姜氏和顾氏又怎能同日而语,孰轻孰重,你心里应该有数啊,别拉了芝麻丢了西瓜!凯威,你就听我一句劝,收手吧!”
“时间到,”姜凯威冷着脸鼓了鼓掌:“说得真是精彩,不过完全不在点子上,你应该要告诉我怎样更快的打败顾念彬才是,说那些,有用吗?对不起,我赶时间,你走的时侯替我关门。”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了一份资料塞进公、文包里,步履匆忙的走了。
沈离看着他的背影,气得一拳打在真皮靠椅上,“丫的,合着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姜凯威坐在车上,揉了揉太阳穴,自从顾念彬和夏小宛结婚的通告登出来,他的太阳穴就总是突突直跳,好象是某个被禁锢的东西突然苏醒,吵着闹着要出来,让他极其难受。
夏小宛进疗养院的事他还没弄明白,又冒出结婚的事,看到报纸,他气得七窍生烟,就那么着急吗?就不能等他搞清楚再说吗?
哼,她要结婚,他偏不让她结,重拳出击,顾念彬自顾不暇,还有时间管结婚的事吗?这回他是下了决心,不置顾念彬于死地,绝不善罢干休!
战要打到底,事情的真相他也要弄明白,等司机停稳车,他拿了公、文包大步走进夏氏大楼。
在夏小宛那里得不到答案,他就来找夏南泽,总要有个人告诉他真相是什么?
在董事长室前,夏南泽的秘书拦住了他:“对不起,姜先生,没有预约,老板不会见你的。还是请你回去吧!”
和一般的老板不同,夏南泽的秘书是个男的,虽然文质彬彬,但身材高大威猛,他要硬闯好象希望也不大。
姜凯威把公、文包往秘书桌上一摔:“你看清楚,我是姜氏总裁姜凯威,夏南泽是我公司的股东,你觉得我找他也需要预约吗?”
秘书虽然见过世面,在姜凯威面前还是有点怯然,姜氏是G市的首富,姜凯威更被人形容是嚣张跋扈,狂妄至极,得罪了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为难的蹙眉,说:“姜先生请息怒,实在是公司有制度,您也别为难我,要不我先通报一声,看董事长有没有时间见您。”
“行,我不为难你,”姜凯威往沙发上一坐,跷起二朗腿点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眯着眼睛看秘书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秘书放下电话,脸上的表情更为难了,“对不起,姜先生,董事长现在没有时间,要不您下次再……”
姜凯威大手一挥:“他没时间,我有时间,我就在这里等他。”
秘书在心里暗暗叫苦:这算什么呀,您要等,上外边等着去,坐在这里让来来往往的人看到,算什么呀,要是传出去,准得给夏南泽扣一顶傲慢无礼,狂妄自大的帽子了!
更主要的是,这位姜先生明明就是来者不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寒气,愣是让他这秘书室的气温降了好几度似的。
正想着要怎么打发走这尊瘟神,内线响了,是夏南泽的电话,他忙接起来,嗯嗯啊啊,然后说了个好字。
挂了电话,秘书眉目舒展开来,恭谨的对姜凯威做了个请的手势:“姜先生,董事长请您进去。”
姜凯威哼了一声:“现在他有时间了吗?”烟头扔在烟缸里,起身拿着公、文包进了里间。
夏南泽坐在大班椅里,面色沉沉的看着他:“姜总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好,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姜凯威大步走过来,打开公、文包,把里面的资料拿出来往他桌子上一摔:“这个事,我想听你的解释!”
夏南泽拿起来一看,脸都青了,直接就将那资料朝姜凯威扔过去:“你丫什么意思?”
“告诉我真相。”姜凯威也不躲,任那迭资料摔在他身上,再啪一声落到地上。
他弯腰刚想捡起来,夏南泽已经到了面前,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凶狠的表情让人不寒而粟,“什么真相?你想知道什么真相?”不等姜凯威爬起来,他膝盖一顶,整个人都坐在姜凯威身上,挥手就是一拳:“不是小宛拦着,我早就想打你丫一顿了,今天到好,你自个送上门来了!”
姜凯威实力并不比夏南泽弱,但他根本没来得及做准备就被打趴下了,夏南泽拳拳生风,打得他一时没有还手之力。
秘书在外间听到动静,推开门,吃惊的叫了声:“老板!”
夏南泽头也不抬,喝道:“关上门,谁也别让进来!”
秘书哪见过这阵式,赶紧乖乖的把门关上了。这种事他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趁夏南泽说话的功夫,姜凯威终于寻着机会膝盖用力、一顶,再就势一滚,从地上跳起来,往地上呸了一口血水,睁圆了眼睛怒视夏南泽:“你丫要打架可以,先把话说清楚!”
夏南泽冷笑:“犯不着跟你说。”说着挥着拳又扑过来。
姜凯威一边接招,一边吼:“怎么犯不着跟我说?夏小宛倒底为了什么进疗养院?那个孩子呢?”
夏南泽暴怒:“你还有脸提孩子!”拳法也开始没了章法,抱着姜凯威就地一滚,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再提孩子试试!”
姜凯威被他掐得满脸通红,眼睛都鼓了出来,呼吸困难让他本能的掰着他的手,却扯着叫喉咙继续喊:“我为什么不能提?我倒是奇怪,既然孩子没了,为什么还要跟顾念彬结婚,她犯贱,你就看着她犯贱,也不管?”
“她跟你才是犯贱!”夏南泽吼得额上青筋都蹦了出来,近乎疯狂。
姜凯威被掐得眼睛都翻白了,声音也虚弱起来,却是执着:“为,为什么跟我是犯贱?难道,咳咳咳……那个孩子是……”
“不准说!”夏南泽暴喝着,用力一拳打在他脸上。
姜凯威头一偏,瞬间晕过去了。
夏南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慢慢从姜凯威身上起来,又重重的踢了他一脚,才往沙发上一坐,抖索着手点了根烟。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能杀了姜凯威,以泄他心头之火。每每在监控室里看到夏小宛发作,他就有这个想法。可是夏小宛清醒的时侯总是哀哀的求他,字字仿佛泣血:“哥,你不要去找他,如果你去找他,我就死!”
到了那种地步还以死相逼,他不知道夏小宛是怕他受伤害,还是怕他伤害姜凯威。可是只能答应,含着泪答应她,不会找姜凯威报仇。
可是这次他自已送上门来,就怪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