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等你哪天乖巧了,本王就哪天让你下来。”
宫凰珏饶有兴趣地看着惊怕的容乔,她不断地朝树的高处攀爬上去。
他残忍地一笑,而后飞身离开。
这个地方森木浓密,地域阴冷而昏沉。
容乔听着狼群的嚎叫声,听着冷风呼呼吹过丛林的声音,她死死地抱住大树,不敢动弹。
她知道,她万一掉下来,那可就喂了狼了。
她的功夫,她自己清楚,她可不会像她爹那样可以飞来飞去,她的功夫,只能在面对面的时候,才会对敌人发起最有利的进攻。
这个宫凰珏,她若想对付他的话,恐怕她连他的衣襟都没沾上,她就阵亡在他的手上了。
该死的,该死的!
容乔忍不住狂叫了起来。
啊——
不知道何时,她叫得舒坦了,叫得心情好转了,她开始闭目养神了。
她坐在高枝上,开始思考对策。
她盯着大树下团团包围的狼群,看着它们张大嘴巴,仰着头,露出尖锐发光的牙齿,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樟树的旁侧没有可以逃生的地方,上去,没有活路。
下去呢,得面对一群恶狼的攻击,她生存的机会也渺茫。
她应该怎么办呢?
容乔皱紧眉间,她突然脑袋灵光一闪,有了想法。
娘曾经说过,动物都是惧怕火光的。
所以,如果她手中有火把的话,这些狼群就对她勾不成什么威胁了。
只是她要如何取得火源呢?
她盯着樟树,眉头一皱,忽然计上心来。有了!钻木取火。
这木不就现成的吗?至于钻吗?她嘿嘿一笑。
拔下头上的青竹梅花簪,将她的宝贝小银匕取出来,而后用力钻大树,她钻着钻着,钻着钻着,终于看见星星之火冒出来了。
她心中一喜,胡乱地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她折断一根小树枝,将它对准摩擦起火的樟树洞孔中。
火星在钻木中不断地冒了出来,终于点燃了碎木,点燃了小树枝。
容乔看着微弱的火光,她眸光盈盈,笑得动人。
她再折断一根粗壮点的树枝,将叶子全部燃烧上,点燃大树枝。
当微弱的火光慢慢地变强,能够照亮一片地方的时候,樟树下的狼群忽然呜呜呜地闪开了。
容乔将火把冲着狼群的方向,她自己一点一点的爬下来。等到她终于快到了樟树底下的时候,一道冷冷的音色,瞬间如冷水灌顶,浇灭了她心中燃烧而起的希望之火。
“十七,你到什么时候,看来都乖不起来啊。”宫凰珏若鬼魅一样,他站在她三丈外的地方。容乔还来不及收起惊讶,她手中的火把被一阵阴风刮过,灭了!
火光一消失,那些狼群又一窝蜂地涌了过来,容乔逃命地攀爬上樟树,她要是晚一个脚步,她就被一头狼跳起来给撕咬下去了。
“宫凰珏,宫凰珏,不带你这么整人的啊。我跟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你干嘛往死里整我啊。我说过,我会将五百两卖身银子还给你的,是你自己不相信我吗?”
容乔抱着树干,她到此刻还余惊未收。
“女人,对你的惩罚,似还轻了点。”
宫凰珏若影子一样,突然出现在容乔的身侧,他手指一抓,准备将容乔扔给狼群。
容乔仰头,撞进他暗流涌动的残杀眼瞳中,她在他放手的瞬间。生存的本能,让她双手紧紧地圈住了宫凰珏的脖子。
她双脚也用上了,死死地困在他的腰间。
宫凰珏鼻息间闻到容乔身上淡淡的芳草清香,他身体本能地僵直了。
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是什么君子。
他知道,软玉温香在怀,他的身体对容乔起了反应。
他捏着她的下颚,残酷地冷笑。
“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宫凰珏将容乔带回孤风楼,他将她随手一扔云塌上,随后开始取下他腰间的玉带。
容乔看着他冷眸中跳跃的火星,看着他的举动,她当然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如果现在换成其他姑娘的话,面对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那是肯定会要死要活的。
可是她不是一般的姑娘。
她从小在娘亲的耳濡目染下,又有那样一个不拘小节的爹,这行人处事自然跟一般姑娘不同。
所以,眼下的情形,虽然糟糕透顶,但并非是绝路。
对她来说,失去那代表少女的纯真,她并不会要死要活的,以为从此之后她的生活就会有所改变了。
如果这个宫凰珏以为跟她发生关系后,就会认定她被他束缚了,捆绑住了高飞的脚步,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
她,没有失去心,便是自由人。
谁,都无法阻止她自由逍遥地高飞。
她淡淡地看着宫凰珏,看着他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毫无惧色地看着他走过来。
她沉默着,很安静,很安静,没有任何的抗拒。
只是在他扑倒她的瞬间,她眉头凝了凝。
“我是第一次,你温柔一点。还有,把你的面具摘了吧,那看着碍眼。”
咔——
气氛在瞬间改变,杀意在罗账内,徒然升高。
宫凰珏单手掐住容乔的咽喉处,他眼中血光飞转。
“女人,你那么想死,我就送你一程。”
不会吧,又来一次!
容乔喉咙被他卡得说不出话来,她瞥得脸色涨红,而后发青,唇色发紫。
她四肢挣扎着,却敌不过宫凰珏的力道。
宫凰珏盯着她失色的脸,看着她的身躯渐渐地瘫软了下来。
那红了的眼睛,不知道为何,突然微微震了震。
蓦然之间,他突然松开手,将容乔甩到了云塌的角落里。
她的头,狠狠地撞上了那冷硬的塌角。
咳咳咳——咳咳咳——
头昏眼花,加上呼吸不流畅,容乔差点就一口气提不上来,两脚一蹬,差点到极乐世界去报到了。
宫凰珏此刻什么兴致都没有了,他将衣衫往身上一套,飞身出了孤风楼。
容乔好不容易脑袋清醒了,视线也清醒了,呼吸也顺畅了。
她才发现,这间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那个想强迫她的冷面男人,不见了。
怪异了,那家伙干吗突然下那么狠毒的手啊,她揉着脖子上疼痛的地方,觉得那里一定有淤血充斥了。
她扭了扭脖子,拉过被子,裹了身体。
莫非那个传闻是真的,他一夜要驾驭七个女人,所以一听说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他就突然没了兴趣?
有这个可能性,绝对有这个可能性。
他一定是去找他那十六位乖巧可人的夫人去了,而她呢,嘿嘿,终于可以安然地睡上一觉了。
既然逃跑无门,她就不妨先住下来。
反正人是活的,脑袋长在脖子上,总会有法子想出来的。
容乔想到这里,她身体一躺,盖上辈子,美美地闭上了眼睛。
窗外,月朗星疏。
夜风透过纱窗,卷起落账,飘飘起舞。
容乔似沉浸在美梦里,她朱唇微微扬起,嘴角美若梨花,绽开一朵朵笑漩。
偶尔,她还伸出她可爱的舌尖,像是品尝美味食物般地,舔了舔嘴角。
一脚踢开压得她难受的被子,她翻身趴下,抱着软枕,脸上露出梦幻般的甜美。
“爹,娘,小弟——”她在梦里喃喃地叫唤着。
站在罗账外的一道俊挺身影,沉在黑暗中的半边脸,那月牙弯的面具在朦胧的月色中,银光闪闪,深沉精锐的黑瞳,此刻迷雾一样的困惑漾开,绕上他好看狭长的剑眉。
他从未见过在忠亲王府的地盘中,能够看到容乔如此安稳恬静的睡容。
那些女人,那些下人,表面上对他的索求百依百顺,但从来不敢看他的脸,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们战战兢兢地讨好他,只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
而她呢,她同样惊怕脆弱的生命从他的手中瞬间流逝,她两次差点命丧在他的手中,但是她的态度却不同,虽然她觉得他危险,觉得他可怕,甚至对他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然而她说话的时候,却是正面迎上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永远不会逃避。
“我是第一次,你温柔一点。还有,把你的面具摘了吧,那看着碍眼。”
她的话语犹响在耳侧。
他不由地抚上他戴着月牙面具的半边脸,悄无声息地取了下来。
月光从纱窗的缝隙里透进来,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露出的真容。
那半张脸,长时间在面具的遮盖下,肤色显然比露在阳光下的那半张脸要来得白了一些,却也比阳光下的那半张脸来得惊恐,来得震撼。
那里,刻印着狼头的图案,跟他所养的追风很相似,图腾清晰而活灵活现,夜色中,就觉得孤寂的狼在朝天嚎叫着。
他朝她慢慢地靠近,靠近。
然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寒冷与暴戾,惊动了云塌上的容乔。
她翻身而起,恰好看到一道黑影从孤风楼的窗户飞了出去。
容乔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她诧异道。
那道身影,怎么那么像那位冷面男的?难道他精力旺盛,他的十六位夫人还没有满足他的需求?所以他深更半夜的,又折回原处,来吃回头草了?
可是既然他来了,干嘛又要走呢?
怪人,真是怪人!
她不解地摇摇头,继续翻身躺下,回去做她的发财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