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也行了个礼:“安师兄,我陪朋友来的。”
很单纯的回答,也很直率。
桑诺微微颔首。
安锻视线挪到桑诺身上,抱着剑行了个礼。
“披星门弟子安锻,见过小友。”
桑诺直至此刻才知道原来阁也是披星门的弟子。她也是真疏忽了。
桑诺还礼:“如意坊,桑果。”
“姓桑,好熟悉……”安锻喃喃自语了句。
韫泽仙君和狐妖桑诺,到底是响彻整个胥离山的大事记,就连双耳不闻窗外事的剑修们都依稀听到了一点风声。
桑诺就是坚定的相信,只要她说自己姓桑,旁人就不会怀疑她。
毕竟这可是她游历百年改名换姓无数次总结下来的经验。
“小友也是剑修?看着不太像。”安锻说话也比较直,视线在桑诺的花苞头上扫过,两个偌大的花苞发髻上还左右簪着垂铃花,耳坠也圆润可爱,左看年纪小,右看稚气未脱。
尤其是她露出的肌肤白皙无暇,握着伞的手更是柔软细白,丝毫不见常年握剑的痕迹。
桑诺闻言抿着唇有些害羞似的低下头。
“……粗学了一些,想看看自己的实力。”
安锻不再问了。
阁也能将这个小友带来,那就是指着请他帮忙照看的意思。他也懂,自然指点桑诺去领取名牌,等着排队。
七个擂台,一组十四人,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桑诺的名字递交的迟,但是有谢长翎在里面操作,很快就轮到了她。
“如意坊桑果,如意坊桑果在不在,丁字号擂台对战披星门安锻。”
这么巧?她的对手居然就是阁也的师兄安锻。
桑诺回眸看了眼阁也和安锻。
阁也还在冲着她笑,想了想,还是拽了拽桑诺的袖子,传音给她。
“前辈,别把我师兄打废了。”
桑诺不禁莞尔。
“好。”
她也不是剑修,用剑的实力阁也都没有见识过,居然就认定她能赢。
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桑诺收起了伞。
伞在她手中变得小小一个,悄然化作菌子,被桑诺簪在花苞髻上当簪子用了。
她提裙准备走向擂台。
忽地,坐在决裁位的胥离山修士们齐刷刷抬头看向天空某一处。而后起身匆匆下了高台。
桑诺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空金光流散,一柄剑霎地划破长空。
稳稳落在高台之上。
白衣金衫的仙君已经看不见前些日子重伤时的狼狈,他眼神内敛,收起剑转身落座在高台的观审位上。
“仙君——”
“韫泽仙君安好——”
此处都是剑修,骤然见到天下第一剑修韫泽仙君,眼睛里都快冒出火花了,齐刷刷地行礼问好。
遥遥相隔的,只有桑诺站在那里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似乎……伤已经好了。
桑诺垂下眸。
“仙君可是来查看这些剑修孩子的?他们里面有一些颇有潜力的存在,仙君可要见一见之前比过的?”
胥离山的裁定者正在弯腰和谢落秋说话。
谢落秋的视线穿过层层人海,落在花苞头粉裙的稚龄少女身上。
他眼神有些恍惚。
这般稚气可爱的模样……
好熟悉。
狐狸小的时候也是这种打扮吗?
谢落秋的视线始终跟着桑诺的移动而转移。
好可爱。
谢落秋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狐狸心思坏,骗他诸多。其中最荒唐的就是骗他她是嫂嫂这个身份。
这种半大小狐的样子,谁敢出手谁就是贼子,该千刀万剐。
忽地,他心头一跳。
抬手捂着胸口,谢落秋不禁想。
该千刀万剐的贼子,会不会就是他自己?
“如意坊桑果,如意坊桑果,披星门安锻,快点,丁字号擂台。”
又被叫了。
桑诺垂下眸,有些气大地提裙一步步走到擂台边。
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来?
谢长翎……是了,还有一个两面小叛徒。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用他……
十五的剑。
对,是十五的剑,不是他的。
桑诺深吸一口气,走到擂台边。
足足一丈高的擂台。
桑诺刚要运气跳上去,忽地,一股灵气托起了她。
花苞头少女被仙君的灵气托起,稳稳放在了擂台上。
周围一片哗然。
桑诺抬眸,直直看向谢落秋。
礼法广场的事情,还要再来一次吗?
桑果这个身份看来也保不住了。
桑诺气大。
这份气运用在了比剑上。
安锻的修为不算低。
他本就是剑修,实力非凡,但是遇上了火冒三丈的狐狸。
桑诺好歹记得阁也的交代,没有让安锻输得太快。
但就算如此,她和银剑以令人恐怖的速度和剑意,还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审视。
剑修擂台规矩,赢到输为止。
桑诺一人一剑,以绝对碾压之势,飞快扫下了十几个剑修。
年纪小小的花苞头少女,在擂台上却成了所有剑修们的噩梦。
桑诺微微喘着气。
她灵体恢复不多时,还没有完全好转,用剑是实打实的拼搏,着实消耗她。
累,很累,但是也很酣畅淋漓。
她持着剑,等待下一个对手。
等了片刻,也没有听见胥离山弟子报下一个对手的名字。
就在此时,一直稳坐在高台上的谢落秋站了起来。
他飞身落在擂台上。
桑诺几乎下意识抬起剑。
窄窄的银剑直直对着他的胸口。
桑诺屏住呼吸。
周围倒吸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被剑尖指着的谢落秋却全然没有旁的情绪,而是一双眼紧紧盯着桑诺。
他手指捏着剑尖,微微往前弯了弯腰,他和桑诺之间被剑阻拦的距离,让他一点点拉近。
“恭喜,你赢了。”
桑诺抿着唇,慢吞吞收起了银剑。
“多谢仙君。”桑诺地这份道谢不情不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