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少年音多了丝颤声,抿了抿唇,压抑住吻上去冲动,收敛眼底的情绪。
他直起身体,凝视着温童脸侧洇出的红晕,不紧不慢地说:“不算严重。”
“不用去医院,涂两天药应该就能好。”
温童在他说出第一字的时候就立马放下衣服。
单薄的布料挡住一部分肌肤,令他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他敷衍地点点头:“好的好的。”
“你先出去,我要……”温童把刷牙两个字咽回去,改口道,“我想上厕所。”
白越没有逼的很紧,应了声,转身往外走。
他一离开洗手间,温童就关上洗手间的门,下意识地上了锁。
温童紧紧抓着门把手,缓了好一会儿,才走到盥洗台前洗漱。
望着镜子里只穿着一件背心的自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这老头背心是挺难看的。
但它露的也多啊!
艹!
等会儿就把这破衣服扔了!
温童一边洗漱一边骂骂咧咧。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床头柜上多了一只药膏。
温童没有多想,挤了药膏往胸口涂了涂。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有些熟悉。
温童吸了吸鼻子,低头盯着药膏包装,怔了怔。
陆匪以前给他涂的药就是这个。
他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拿起手机拍照翻译药膏上的英文。
消肿消炎的。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就是……冬天都要到了,还有这么毒的虫子吗?
…………
吃完早饭,温童陪着白越去医院。
这一次白越没有做其他检查,而是直接带着他走到之前花园的僻静区域。
“我在这里晒太阳等你。”
“好。”
白越径直走进办公室。
史密斯医生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茶杯递到他手边:“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你了,白”
白越没有和他寒暄,开门见山地说:“我照你说的那样,试着去追求他了。”
闻言,史密斯医生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看向白越。
神情冷淡,但眼神不似之前那样冷漠,凌厉暗沉,像是无底深渊暗不见底。
显而易见,追求的结果并不美好。
果不其然,他听见白越说:“他拒绝了我。”
“准确地说,他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以一种聪明的方法委婉地拒绝了我。”
史密斯医生想到那个阳光漂亮的孩子,试着为他说话:“他可能不是针对你。”
“只是现在没有想开展一段恋情。”
“你或许可以等等。”
白越:“等他回国么。”
他抿了抿唇,眉心微皱:“回国后他会被别人盯上,我不能等。”
“我已经派人去抢了他的护照。”
史密斯医生脸色微变。
白越云淡风轻地说:“我以为他会因此伤心难过,但出乎意料地是,他追上去了,狠狠地揍了一顿我安排的人。”
“我能感受到他怀疑我和护照丢的事有关系。”
“他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脆弱,他坚韧强大,聪明过人。”
白越掀了掀眼皮,琥珀色的眼眸充斥着鲜明浓重的情愫与贪婪:“我忍不下去。”
“我对他的喜欢首先反应在了生理方面,我想亲他,想摸他,想抱他……”
“当然,我也这样做了。”
“在他睡着后,我潜入了他的房间。”
史密斯医生:“……”
白越:“今天早上,我像是重返案发现场的杀人凶手,第一时间去窥探他的反应。”
“我想要隐藏对他做的事,又很期待他发现真实的我。”
史密斯医生:“他发现了吗?”
“没有,”白越喝了口茶,淡淡地说,“他对自由很敏锐,但对性事很迟钝。”
“我甚至想对他做的更过分。”
史密斯医生抿紧了唇,有条不紊地分析道:“你想更过分,可能是因为一直在单向的付出感情。”
“得不到回应,只会越来越疯狂。”
白越:“不是我想单向付出,是他拒绝了我。”
史密斯医生:“你可以试着等等。”
白越清醒地说:“他想和我撇清关系,等待是徒劳无用的。”
谈话陷入僵局。
史密斯医生张了张嘴,半晌,轻声道:“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应该强迫他。”
“这样不对的。”
白越屈起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杯壁:“对错由谁来定义?”
史密斯医生:“不是由我,也不是由你。”
“而是由那个孩子决定。”
白越直勾勾地看着他,唇角扯起一丝冷漠的弧度:“那又怎样?”
“我能让他无法离开我。”
史密斯医生:“爱情是不能强求的。”
“白,你会后悔的。”
…………
温童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刷着纽约本地的新闻,突然刷到了白越的照片。
是财经新闻。
一些专业的词汇温童看不太懂,但媒体对白越夸赞看得明明白白。
【上帝给他关了一扇窗,又为他开了一扇大门。】
【才貌双全,医学和商业的天才。】
【神秘的东方力量,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
温童眨了眨眼,还想翻关于白越的新闻,手机震动,弹出新的微信消息。
【桐大煎饼孟哥:我们三个人找了半天,总算是给你找出来了。】
【桐大煎饼孟哥:不在你说的卧室的抽屉里,你的几张银行卡都在书房带锁的抽屉里,找钥匙都找了半天。】
【桐大煎饼孟哥:图片.jpg。】
【wt是自由的小精灵:好的,谢了孟哥。】
【桐大煎饼孟哥:想谢的话给我好好买个礼物。】
温童绑定银行卡,点进小程序看了眼余额,又估算了下在纽约待一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立马对孟信瑞说:【一个月后的我估计买不起礼物了。】
【到时候给你捎点美国本土。】
打完这行字,他给孟信瑞拍了张脚边泥土的照片。
温童发了个表情包,余光瞥见有人靠近。
一抬头,是白越。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半阖着,浅棕色的瞳仁有些暗沉。
他表现的不明显,但温童看出了他心情不太好,以为是和受伤的右手有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越偏头看他,少年脸上没有之前阳光张扬的笑容,纤长的睫毛颤着,显露出了局促。
白越:“今天怎么不问我医生怎么说了?”
温童抓了抓头发,犹豫片刻,实话实说:“看你不太高兴,没敢问。”
他小声问:“是医生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
白越点头:“他是说了我不喜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