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院 > 仙侠修真 > 我在兽人大陆当祭司 > 我在兽人大陆当祭司 第4节
  刚刚不是还抱着她不松手,去摘野果都要一路扛着她吗?这个兽人不知道她自己没能力在森林里独自过夜吗?
  喂!
  你给我回来!
  就在莫辞犹豫着要不要叫一嗓子的时候,兽人又从密林里钻了出来,手里卷着两张看起来非常巨大的叶子。
  伊恩一回来就发现小雌性睁大了眼睛,惊惶地打量着四周,看到他出现,小雌性似乎松了口气的模样。
  真是胆子小,他只是离开一下就吓成这个样子,真可爱。
  部落里的老人们说得不错,雌性幼崽是贡卡大陆上最可爱的小动物。
  伊恩手里的叶子一共有三张,每一张完全展开后都比莫辞还大,原始森林里高壮参天的巨大树木比比皆是,各种植物生长得极其茂盛肥壮,有这么大的叶子倒不让人意外。
  伊恩把一张大叶铺在潮湿的地面上,让莫辞躺上去之后,把另外两张盖在她身上。这种大叶有驱虫的功效,伊恩的存在,足以让整片森林的大小动物避开河边,而大叶散发的气味能够赶走地上的各种小虫子,保护莫辞不被蚊虫叮咬。
  闻着大叶上散发出的清香,莫辞很快就变得昏昏欲睡,在半睡半醒中,她还能感受到兽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他把尾巴缠在她的脚腕上,用在河水里浸泡过的小叶子贴在她额头给她降温。
  远离了形同虚设的父母,远离了熟悉的校园,远离了自己的国家乃至星球,在这个遥远而陌生的时空中,她得到了一个兽人的帮助与照顾。
  也许明天她就会醒来,躺在宿舍的床上,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
  也许,她明天要迎来一种闻所未闻的、匪夷所思的、需要她全力以赴才能活下去的新生活。
  这段新生活是以认识一个温柔的兽人为开端,大概是上帝在焊死了所有的门之后,给她开的唯一一扇小窗户。
  带着一肚子乱七八糟的心事,莫辞睡着了。
  伊恩静静凝视着小雌性的睡脸,她睡着了,不再如醒着时那般警觉,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他的目光,他终于可以放肆地将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烙在她身上。
  她的年纪应该正处于幼崽与成年间的过渡期,身上还保留着幼崽的稚嫩感,又带着一点雌性发育至成年后才初初展露的玲珑诱惑,二者混合成一股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娇态。
  伊恩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看到小雌性之后的心情,他只知道,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睡脸,他就总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想把她抱进怀里,想触碰她软白的小脸,想凑近了去汲取她身上的气息,想去感受她微微起伏的呼吸……
  想把她据为己有。
  伊恩的部落在迷雾森林的边缘,他是部落里最强壮的勇士,但因为一些缘故,他并不为族人所喜。
  出现在被兽人们视为禁地的迷雾森林,是伊恩故意为之的一场“意外走失”,部落不欢迎他,他对部落也没有其他兽人们那么在意。
  伊恩原本的计划,是在迷雾森林度过热季,等到森林边缘有毒的雾气变淡之后,再离开迷雾森林,一边寻找新的住所一边储存猎物,准备迎接漫长的雪季。
  在贡卡大陆,兽人处于食物链顶端,不存在常规意义上的天敌。漫长寒冷的雪季是兽人们最大的挑战,每年都会有人由于饥饿和寒冷死在雪季。
  伊恩是最优秀的猎手,他有自信能在短短的寒季中,依靠自己累积起度过雪季需要的一切资源。
  而他的计划之中,不包括捡到一个雌性幼崽。
  一个受伤的、落单的、很美丽又很乖顺,看一眼就让伊恩再也无法割舍的雌性幼崽。
  他要养大她,等她成年之后,成为她的伴侣。
  为此,他只能回到部落。
  第5章
  圆叶草很有效,莫辞这一觉睡得很好。
  没有学校,没有宿舍,没有同学。在她眼前展开的是茂盛的丛林、潮湿的河岸、或近或远的鸟啼虫鸣,还有一个手捧好吃的果实等待她醒来的兽人。
  一夜过去,莫辞由高烧转为低烧,浑身无力的症状大大缓解,情绪也稳定了很多。
  沮丧没有用,哭泣也没有用,在这块完全陌生的土地上,她没有生存能力,无论是想要活下去还是找到办法回去,都需要依靠面前的兽人。
  昨天被猛兽扑食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手臂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莫辞强迫自己克服对兽人的恐惧,将他当做一个友善的伙伴对待。
  她主动对兽人笑笑,接过果实咕嘟嘟喝完一整个,然后用中文对兽人说谢谢。
  年轻兽人显然察觉到了她的改变,身后的尾巴竖起来,尾巴尖惬意地晃来晃去,圈住她的手腕,然后一只大手压上她的脑袋,顺着她的头发和后颈揉了揉,说出一句她听不懂的兽人语。
  莫辞学习翻译专业,熟练掌握的语言有三种,不久前才考下了二级证书,在学校里是很不错的开始。一朝穿越,以前所学的语言尽数清零,还得重新学习兽人语。
  鉴于兽人昨日猎杀野兽的英勇表现,以及他在森林中一直平静的态度,莫辞暂时认定兽人在这里属于食物链顶端,森林中没有能威胁他们生命的动物。
  既然生存问题并不紧迫,那么交流问题就可以随时开始了。
  莫辞戳戳兽人的尾巴,然后指向自己:“莫辞。莫——辞——”
  她的发音很清晰,意思也很明显。
  “莫……辞……”兽人跟着她重复。
  “嗯嗯,莫辞!”莫辞高兴的点头,因为自己的名字被呼唤而感到心口发热。
  每当和兽人多相处一点,她就对自己即将迎来的异世界生活多一点信心。
  “莫辞。”兽人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他的学习能力很强,莫辞的名字也简单,他的发音相当标准。
  自己的名字被兽人低沉的声音念出来,郑重其事得像在宣读誓言,莫辞有些脸红,她好奇的指指兽人,问道:“那你的名字呢?”
  兽人很好的理解了她的意思,他指着自己,缓缓道:“伊恩。”
  异世界的语言发音有些古怪,莫辞重复了几遍,才读对了伊恩的名字。
  然后,她又学习了乳果、圆叶草、巨叶树、河水和太阳。
  兽人语的发音不同于莫辞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她学得有些吃力,发音不够标准,这让翻译专业的优等生对自己很不满意。
  在莫辞口中念念叨叨地重复着新学的单词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到了该捕猎的时间,伊恩把莫辞抱起来放到一根粗壮的树杈上,然后把昨夜用来当被子的大叶子折起来让莫辞抱着。
  在离开之前,他教了莫辞一个新词语:狩猎。
  莫辞抱着树杈遥望着伊恩远去的方向,后知后觉地想起,比起语言,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迫在眉睫:食物。
  她的肠胃难以消化生肉,看伊恩这副茹毛饮血的样子,就不用指望他去耕地种田吃主食了,要尽快把火弄出来。
  刚好她在树杈上没什么事做,莫辞揪下来自己伸手可得的树叶,然后搓掉水分充足的叶片,只留下叶脉纤维。她一边做,一边四下张望着寻找更合适的助燃物。
  找了半天没有收获,莫辞从自己被刮破的袖子上撕下两条布,顺着线头拆出棉线备用。
  “钻木取火”很多人都听说过,但是究竟怎么钻,怎么取,恐怕知道的人就寥寥无几了。莫辞仔细回忆着课堂中学过的理论知识,只回忆起了几个关键点:
  1.钻木取火的原理是摩擦生热,要用一根木棒对着另一块木板不断摩擦。
  2.用来当“钻头”的木棒要比另一块木板更硬。
  3.要在木板下方放置助燃物,助燃物要尽量柔软、干燥。
  由于手段原始,所以需要摩擦一段时间才有可能达到燃点,“钻木”的过程要坚持久一点。
  火作为人类进化史上里程碑式的工具之一,在完全原始的环境中想要得到和控制都不会太容易,莫辞有充分的动力,也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
  鉴于目前她穿越时自带的存粮还有一些,伊恩给她摘的乳果也没有吃完,她暂时把目标定为三天。在现存的食物耗尽之前,获得火,开启新菜单。
  伊恩回来时,莫辞手中已经有了一大团被揉干水分的植物纤维和一小团棉线。
  伊恩手中拎着一只禽类动物,长得有点像大公鸡,但是羽毛要华丽得多,体型也要比莫辞见过的鸡大得多。这么说吧,如果这只华丽的“鸡”和莫辞一起站在地面上,它的脑袋应该可以和莫辞的腰部齐平。
  如果没有遇到伊恩,莫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它坚硬的喙和锋利的脚爪下逃生。
  被伊恩从树上抱下来之后,莫辞对着这只巨大的“鸡”肃然起敬,决定在它被伊恩吃掉之前,先学会它的名字。
  在那只还流出温热血液的巨大禽类被伊恩肢解的同时,莫辞学会了新词语:五彩鸡。
  在莫辞轻声重复着新学的词语时,伊恩在河边给五彩鸡拔毛。
  这种长着羽毛的禽类很难收拾,一般不是伊恩狩猎的首选。昨天小雌性不肯吃狮鬣狗的肉,伊恩观察过后,觉得和小雌性的牙齿不够结实有关。五彩鸡的肉质细嫩好嚼,应该比狮鬣狗更适合小雌性。
  除此之外,五彩鸡的羽毛鲜艳,是部落里很流行的装饰品。小雌性身上光秃秃的,没有果核,没有骨牙,没有羽毛,没有彩绘,在被自己供养期间,伊恩想尽己所能地把小雌性养得娇惯一点。
  ——虽然现在这样干干净净的模样也很好看。
  莫辞默默地看着伊恩把五彩鸡开膛破肚,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移开目光。五彩鸡身上流出来的血把这一小片河岸都染红了,空气中漂浮着血的腥味,莫辞皱起鼻子,强迫自己转起脑子。
  兽人的指爪锋利,可以切开皮肉,兽人的力气很大,能够折断骨骼。兽人在这片神秘的森林里似乎没有天敌,鲜血的味道足够吸引来其他的掠食者,比如狮子会抢劫花豹,成群的鬣狗也可能攻击狮子,但兽人的状态放松坦然,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旁人劫掠。
  这样很好,鉴于伊恩对自己友善的态度,他越强大,自己越安全。
  莫辞悠哉的心情持续到伊恩把撕碎的肉块捧到她面前。
  怎么又来……
  莫辞摇头,坚决拒绝生肉。
  伊恩的眉心微微皱起,目光里充满不赞同。
  莫辞对伊恩不再像昨天那么恐惧,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在绝食,她把另一颗苹果洗了吃掉。
  伊恩的表情还是很严肃。
  莫辞硬着头皮装作没看到,她低着头,视线乱飘,很快被五彩鸡漂亮的长羽毛吸引了视线。准备就这样假装无事发生,莫辞伸手去拿那些被兽人精挑细选之后留下的羽毛。
  伊恩按住了莫辞的手,再次把肉块递到她面前。
  莫辞摇头。
  伊恩收起羽毛,也摇头:“不吃肉,就没有羽毛玩。”
  那句话是莫辞猜的。当然,她猜的很对。
  于是莫辞把手收了回来,对羽毛的兴趣不足以压过对生肉的抗拒,事实上,她只是在等伊恩吃完肉,然后就要拉着他一起研究钻木取火。
  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伊恩眉头紧锁,鲜少地感受到了无奈的情绪。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再次把莫辞抱到树上,然后在莫辞急促的呼唤声中跑进密林,三两下消失不见。
  “伊恩!伊恩——”
  莫辞抱着树枝大喊,却没能换回兽人一个回头。从理智上思索,她觉得自己拒绝生肉的行为并没有激怒兽人,他或许觉得困惑,或者为难,但他没有“怒火”和“不满”。
  但是从情感上讲,她真的很怕自己被兽人丢下。
  一天一夜过去,见过了夜空中的两个月亮,见到了各种以前从来没见过、没听过的动植物,她对自己能够回到原先的世界这件事已经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
  如果被伊恩丢下,她会死。
  大概是跟伊恩在一起=活下来,离开伊恩=死,这两个等式在脑海里印得太深,当伊恩矫健的身影出现在莫辞的视线中,她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伊恩!”小雌性用空前的热情迎接了他。
  伊恩有些惊讶,部落里会亲人的只有兽人幼崽,雌性幼崽因娇惯而骄矜,她们天生享有部落里最好的一切,对珍宝和爱护都习以为常,很少会露出这么激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