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一月一日,凌晨零点零零,新年祝福。
属于她的独一份。
第二年她的新年祝福,他故意不回复。
其实那句本要由他发,她就快了那零点零几秒。
他内心得逞,糟糕的现况不允许他骄傲,盯着白色框内的信息,消化这意外之喜。
远离他,她会活得轻松一点,但是是因为他自己自私地要和她绑在一起,特意要齐柯在她面前提起他,刺痛她。
直到在医院里,日思夜想的人出现了。
频繁在遐想里出现的人突然在现实里遇见了。
当初的分别是迫不得已,他不允许她忘了他。
他要和她重新站在一起。
她说和他在一起很辛苦,答应过她的事情他都还记得,她需要时间,他尊重了她的决定,那现在是不是到他索取点回报的时候?
步步为营,精心算计,小心翼翼试探,默默靠近,他最终是要回到她的世界里的。
陈淼刚下夜班,作为新人被通知去护理部大楼开这些无聊的会议很正常。
在值班时无法进入深度睡眠,浅浅眯了一下,到两三点时,有急诊解决不了的病人送上来。
开完医嘱她便又回了休息室,运气好能再一觉到天亮,有时还未躺下门就已经被敲响。
她在想梁逸舟是不是新来不懂事,他是没必要送那个患者上来的,他傻傻的。
看起来还有点阴森森的。
脱了白大褂,陈淼在医生办公室坐了一会,等到了时间往隔壁大楼走。
代表科室签到后,她独自在后面坐下,方便开小差。
梁逸舟右手提着袋子缓缓走上台,插入u盘,调整麦克风。
目光搜寻那人,在最后一排看到了她,想到那天未婚的那一栏信息,醋意横生。
四指并拢轻拍麦克风试声,陈淼被引得抬头望,只微微抬眼时就知道来人是谁。
看向大屏幕还未开始,又重新低下头刷手里的社交软件。
会议还未开始,台上的人是梁逸舟,不是医院里那些讨人烦的领导,她肆无忌惮地做自己的事。
陈淼又饿又困,一晚没睡,头昏昏沉沉,想赶紧吃过早餐回公寓里睡到天昏地暗。
台上的人开始讲话,她抬头看屏幕,时而看他。
浮沉的心跟着看向那人的频率时快时缓,慢慢脸上开始发烫,她抬手撑着下巴,指腹抚上脸。
猝不及防地碰上那人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那人眸中锋利微显,跟前天早上在电梯处遇见时一样,让人熟悉。
仅一瞬,又恢复如常,两人的视线错开。
他现在工作时,都这么严肃吗?
散场,见有人起身,陈淼独自从后门离开,经过前门跟着人流下楼。
刚刚台上的讲师落在她身后几人的位置,人群拥挤地往下走,陈淼踏下最后一层阶梯。
朝员工通道出口走,被人从身后撞上,橘子味充斥在鼻,吸一口后燥意微显,体温骤升。
“抱歉。”
下班后随意松散扎起的头发被撞得散乱,在空气中暴露两抹艳色。
她被撞得酥麻感在肩上渐渐蔓延,久违的气味包裹她周身每一寸肌肤,抗拒地退开,说了一句没事,连人都没看清就离开。
一边往前一边告诫自己,别离他太近了。
她一路逃跑,逃出他的视线里。
梁逸舟拿着装着早餐的袋子停在原地,转身回科室换了一件无味的衬衫,将早餐丢进垃圾桶。
那人躲他,就像猫见了老鼠,丝毫不想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有那么不想见到他?
中午陈淼被空调冷醒,掀开身上的薄被,扯过在一旁放着的厚棉胎。
实实地压在身上,温暖又有力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傍晚。
太阳落下,室内昏暗,当时在布置这间公寓的时候她选了双层窗帘,就为了多遮挡些光亮。
能促进睡眠的同时有一个最大的弊处,黑暗总归是让人感到压抑,心境不那么清明。
陈淼在这样的环境下看了眼时间,被手机屏幕里的光刺到。
闭眼静等头疼劲过,突然起意,在美团点了新鲜蔬菜自己动手做。
她起身走到浴室洗了把脸,打开投影仪连接手机音乐,半躺在两人位的纯白沙发里,上面铺着她从名宿老板娘手里薅的蓝白格子沙发布。
一手搂过坐在沙发上人形般大的布偶,贴在它身上一会,拿起手机调一首称心的音乐。
进厨房蒸煮米饭,冲泡一杯咖啡,准备今晚熬夜把落下的剧看完。
制作到一半,一旁的铃声响起,她内心狂跳,愣着紧张。
想是播放到了这首歌,可是外面投影的声音停了。
这是之前为了区分某人单独设置的手机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