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白晴洛的青春痘果然变得严重了,又长了几颗不说,有时候还瘙痒难耐,她想抓又不敢抓,生怕一不小心就损伤了皮肤。
  班上有些人还问她是不是最近上火了,她连忙否认。
  周思思却在背里骂她是丑八怪,以此来宣泄上次丢面子的哪囗恶气。
  虽然是些很幼稚的行为,白晴洛也懒得搭理她。
  梦里面就是周思思嘲讽和不断贬低,让她变得越来越自卑,让她逐渐失去了信心,以至于连医院都不敢去。
  她想趁休息天的时间去医院看看。
  但是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告诉池野。
  她和池野约的补习时间是星期天,而且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她最多跟妈妈说一声,池野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没必要特别告诉他。
  这天,白晴洛特意戴了口罩出门,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
  等到了医院挂号,进去会诊室,看了检查结果的时候,可能看白晴洛年纪这么小,女医生的语气都变得比较温和。
  “没事,就是内分泌失调,吃点激素或者中药调理下就好了。”
  “平时饮食清淡点,不要熬夜,多运动,增强抵抗力。”
  白晴洛点点头,暗暗松了一囗气:“激素药和中药有什么区别吗?”
  “看你年纪轻轻,小女生肯定都在意身材吧,我介意你使用中药调理,虽然效果没有吃激素药好得这么快,但是激素药要是吃多了,是容易发胖的。”
  白晴洛听了女医生的介意,开完单,拿完药和她道了一声谢谢就走了。
  路上她的手机响了好几次,起初还以为是妈妈,结果是池野,她就给挂了,主要实在没有心情应付他。
  走到一个巷口,白晴洛隐隐约约听到一丝动静,转头看过去,却发现五六个男生正围着一个瘦小的男生轮流踹他。
  他们的嘴里还骂着脏话。
  看着这一幕,她不自觉红了眼,仿佛是想到了梦里站在上帝视角俯看绝望又无助的自己一样。
  被人打,被人骂,被人散播谣言,没有任何人帮助她。
  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一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再不走,警察可就来了!”
  白晴洛喊叫出声,拔高了音量。
  “操,他妈谁啊!?”
  邓永榆烦躁的皱了下眉,脸上残忍地笑褪去。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打量了起来。
  “老大,那妞报警了!咱们快走吧!”
  “你们先走。”
  一众人慌忙跑了。
  邓永榆看着这几个小弟那怂样,不禁摇了摇头,还意犹未尽踢了踢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男生。
  他看着她,残酷一笑:“小妞,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虽然不打女人,但是救这种窝囊废你可想清楚了?”
  白晴洛冷笑:“伤害别人有理了?如果别人也这么对你,将你的尊严践踏在脚下,你会好受吗?还是说你们人生太无聊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厉害,那么可真恶心!”
  邓永榆有点意外,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女人这么怼他。
  不过他最多只是看几眼,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全脸,但是那双眼睛是真的挺好看的。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白晴洛独自把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男生送到医院,在他的家长没来之前,她帮他挂号买药。
  男生从刚开始的惶恐不安渐渐平静了下来,一个劲的向她道谢。
  在他睡着的时候,睡梦中他好像梦到了什么,一直呢喃着一个名字。
  “小元……”
  她轻轻推了推他:“你没事吧?你刚刚是在叫谁?是你的朋友吗?”
  “要是、要是他在的话……”
  白晴洛满脸不解,他的下一句仿佛让她从头到脚被泼了冷水一样,寒冰彻骨。
  “……小元、要是在……我就不用被打了……”
  到底指得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她终于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叫他“窝囊废”了。
  合计着,她救的又是一个白眼狼。
  或许那个叫小元的,是他的替罪羊。
  心,仿佛被寒霜禁锢,逐渐凝固,失去了温度。
  白晴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无比可笑。
  她冷冷看了男生父母一眼,接过他们的钱,毫不犹豫的冲出了医院。
  直到跑到车站,忽然下起了大雨,四下无人之境,她终于哭出了声。
  她抱膝瘫坐在了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低落在衣襟上,浸湿了衣服,也浸湿了她的心。
  大雨,悄悄无声地飘落着,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仿佛在遮掩她最后一丝倔强。
  池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白晴洛终于接了。
  电话里,似乎带着怒气,他低沉富有少年感的嗓音格外响亮。
  “白晴洛,你怎么回事?一直不接我电话是想干什么?我池野还从来没有被人连续挂这么多电话?!”
  池野眉眼微挑,薄唇紧抿,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见对面一直没有出声,还有哽咽抽泣的声音,他察觉到不对。
  他暗骂了一声,声音温和了起来:“你在哪里,快点发位置,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