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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六》原谅
  『猜对了,我知道你这个人,你可以牺牲自己也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林詰文的祕密被公开就不行、会让杨诗怡难过的事情就不行,事情的真相没有人知道,就连调查报告也一样,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自杀,有可能是苏青谚先帮林詰文的头套上塑胶袋、也有可能是林詰文先帮苏青谚套上的,有可能是林詰文提供安眠药、也有可能是苏青谚提供的,只要手机的内容没有被公开,真相可以永远是个谜,可是,一旦内容公开了,我敢说这绝对不是你躲回山上就可以了事的,你就算跳到海里、切腹自杀也不会被原谅,只是两个人互相协助自杀这样的衝击纪涵瑜就受不了失踪了,更何况真相被公开?她那最最优秀的亲生儿子竟然是"那样"的人。』
  『你想怎么做?』杨晚萤的双拳紧握,他在他的脑中想了千百次如何从陈菡庭的手中抢回手机。
  『我调查到了苏延的父亲并说服他让你去当他的家教老师,而我也拜託了周先生手下的人在学校闹事,找个机会让苏延一段时间无法上学,而时间就安排在李玉雯必须去国外工作的时候。』
  林詰瑛沉默不语,陈菡庭见状又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你在东京照顾的那个孩子吗?他现在长大了,可他仍然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够了。』随着一声响亮的拍响扩散在整间咖啡厅,林詰瑛的手重重地落在餐桌上,飞溅出了两人面前的咖啡。
  须臾,林詰瑛转身要走,他的手才轻触到咖啡厅的门把便听到陈菡庭轻快的声音在他身后说道:『我等你喔,你一定会来帮我的吧?晚萤?』
  手上的汗几乎浸湿了门把,离门外仅差一步林詰瑛的双脚却突然无法动弹,好像自地面伸出了两支无形的巨大的手紧紧地捉住自己,只要一想起自己曾经以为深爱过陈菡庭这个人,他就停不下来的噁心想吐。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她才会放过自己呢?林詰瑛不禁想。
  一手牵着苏延,林詰瑛的另一手拿着房卡犹豫着究竟要对李玉雯说些什么的同时,幼小的苏延大大的眼睛还无法看清林詰瑛究竟是带着怎么样的决心才将自己还回了这个地方。
  他扯了扯林詰瑛的手,『要回这里吗?不是要去哥哥家吗?』
  林詰瑛困难地安慰道:『不是,妈妈工作回来了,所以,你们也差不多要一起回台湾了。』
  『我不要。』苏延嘟起小嘴抗议,与此同时,酒店的房间门打开,是李玉雯盛装打扮准备出门的样子。
  林詰瑛结巴,牵着苏延的手无意识地收紧,『老、老师,我把苏延带回来了。』
  『很好。』李玉雯伸出手,『来,小延,牵手。』
  苏延犹豫了会儿,但还是乖顺地伸出手递给李玉雯,这让李玉雯相当满意,涂成樱桃红的唇两角向上扬起。
  『晚萤,谢谢你,走,我请你吃个饭,饭店里有间高级日料很有名。』
  林詰瑛连忙挥手,『不用了,我这就要走了,不好意思。』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你帮我照顾孩子都快要两个月了,你已经做很多也做很好了,最后请你吃一顿是应该的。』
  林詰瑛看向苏延,而苏延对他点点头,示意着要他一起去。
  『…好吧。』林詰瑛紧张得不行,手揪着衬衫下摆,像个机器人一样与李玉雯、苏延两人同行搭电梯下楼。
  失去了这次的机会,恐怕他再也没有机会劝告李玉雯了,林詰瑛不断想着,而他只有一个小时多的时间能与李玉雯沟通。
  前菜上桌时,林詰瑛还捨不得吃,紧紧盯着前菜不放,深怕只要吃了时间又过去一点。
  『晚萤,吃啊,别跟我客气。』李玉雯转过头,将特别点给苏延的和牛汉堡排切块餵给苏延。
  『老师,刚刚点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告诉服务生苏延对虾过敏的事?万一餐点里有虾怎么办?』挣扎许久,劝告的第一句话终于自林詰瑛口中说出。
  李玉雯理解地笑了,『这有什么难?我帮他吃掉就好啦。』
  『苏延的爸爸不会觉得奇怪吗?第一次误食虾子造成过敏送医急救之后,正常母亲会让同一件事重复发生吗?不应该持续注意吗?』
  语毕,李玉雯的表情沉重起来,原本轻快欢愉的眼神只消须臾便一口气散尽,『你想说什么?』
  『苏延有什么疾病?除了过敏之外他在我看来他跟一般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他需要服用精神科的药物?』
  『我有什么必要告诉你?你又有什么需要知道的?』
  『苏延自己很清楚,不只他,连他哥哥一定也是,他们都知道服用这些药只会让自己越来越不舒服也不会治好他们的病,你让他们服用那些药物只是为了维持他们正在生病的假象,好让你有理由去和他们的父亲联络、从他那里得到钱,甚至为了自己的名声,在媒体面前营造自己是个辛苦可怜的母亲。』
  『你知道你的指控有多严重吗?难不成你是专业的医生吗?』
  『就算我不是专业的医生我至少也知道他服药的量不应该是这样,那是大人的剂量,他才九岁。』
  『哈,他很严重。不是医生的你看得出他很严重吗?』
  林詰瑛双眉紧蹙,瞪大的双眼写满不可思议,他看向一脸惊恐的苏延,想必现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定是看得他焦心不已。
  沉下心,林詰瑛缓缓道:『老师,请您冷静,我觉得您有必要接受心理治疗,因为,您这样的症状最终会将您的孩子给害惨。』
  『你是说,我有病吗?』李玉雯表情歪扭地笑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要叫我老师,我什么也不是,你已经背叛我了,我也早该认清你已经是陈菡庭养的狗,我没有资格被你称呼为老师。』李玉雯以口布轻轻擦拭去唇上沾黏的油后用力将布甩在椅背上,牵起苏延的手,『小延,我们走,跟哥哥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