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媛从早上到现在,所有情绪林林总总加在一起终于爆发了。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公然的挑衅她,连韩佳霏都是好言好语的她才接受这个烦人精当朋友。
那现在眼前这个人说那种话是想找人吵架还是找死,她真的无法理解,怒火一下子暴衝上来,她吼出的声音少说有传遍四楼整条走廊。
意会过来的时候,班上的每个人连同孟媛自己都被喊声吓傻到定格不下几秒,被全部人注视的目光真想让她躲到桌子底下永远都别起来了,可是理性告诉她,乖乖低头待着装没事吧。
「兇屁啊……」左边邻座似乎是有被孟媛的喝斥给吓着,回嘴的语气变得相对弱很多,是含糊在嘴里的咕噥。
张昱也被声音引来,他促狭着笑,「看来大家都挺踊跃的要当打杂的,所以这个机会就给……」这句话在张昱看见孟媛的脸时,没有完整的下文。
他眼底不如刚才孟媛看见自己的那般波涛,可是确实不平静的在晃动。孟媛知道自己早晚都得面对张昱是自己班导师这件事,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
「嗨。」但只能勉强吐出一个字,本来想再称呼他「老师」的,可是胸口突然一阵堵塞让那两个字含在嘴里,最后没有叫出。
「嗨?」张昱意义不明的挑眉,孟媛不想认输的直视他望过来的乌眸。
张昱狡黠的笑意浓浓的悬在眼尾,「那就你吧,当我专属的打杂工。」他微微倾过脸,不管孟媛的意愿还是后头哀嚎不情愿的声音,踏回讲台后继续交代事情。
孟媛满脸不爽的瞪着张昱,可是要反驳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她决定现在噤声别再引来民怨,可是等下要向张昱请职。她才不要当打杂的,特别是他的,更不要!
「孟媛你左边的同学叫什么名字?」张昱喊着自己名字的音调让孟媛回过神,她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一脸烦躁。
台下却因为张昱主动喊出孟媛姓名而愕然,因为方才张昱都是用第几排第几个叫人的,但张昱没有犹豫的就喊出「孟媛」,总会让几个相上张昱的女同学,不是滋味。
张昱轻叹口气,对于自己没有记好班上同学的名字感到麻烦,抽起刚才传下去照位子写的座位表,瞥了一点后放下,「梁祐晨?」
被叫梁祐晨的同学一动也不动的趴在桌上,孟媛嫌恶的瞥了他一眼,但没有要叫他的意思,不然可能会再一次踢到铁板。可是张昱不一样,他唇角散笑,要对付这样的学生不是第一次了,这就是青少年学生骄傲自恃的通病。
「好,那我们就请梁祐晨同学担任我们班的副班长,大家鼓掌!」全班错愕,可同时还是乖巧的拍手,于是,梁祐晨这才打起精神抬头。
「为什么?我上课会睡觉上学会迟到,这样不适合当副班长吧!」他睨眼看着张昱质问道,张昱反而上斜了嘴角。
「没为什么,你看起来一脸副班长样,所以就给你当了。」他轻笑直视着梁祐晨依然不服气的面孔,「况且你当过副班长吗?」梁祐晨理所当然的摇头,从来都没有一个老师愿意冒这个险。
「那就对啦,你没有当过怎么知道适不适合?」梁祐晨张嘴,却哑口无言,他窘着半张脸被张昱深邃的眼神钉住神。
「老师的工作,不就是要发开大家隐藏的潜质吗?」张昱表情掛着明亮的狡黠笑靨,那张嘴还说得头头是道,神气的模样真叫人感到输得一塌糊涂。
接下来的干部如果没人自愿,就是张昱看座位名条随机派任,顺便认识一下班上同学的名字和长相。有哀怨声也有笑闹声,讲桌前排的两个无疑是一脸大便加哀怨,孟媛用手撑着头继续听着张昱讲废话,耳边还会时不时就灌入好几道莫名其妙的哄堂大笑。
「请高一各班派座号一至二十的同学到五楼家政教室领取新书,报告完毕。」从教室黑板右上方的广播挤出这样一句,听到二十的时候,孟媛的脸从很臭变到超级臭。
张昱抓起白色粉笔,「听到没有,一到二十号快干活去。」
他转过身背对眾人开始书写打扫工作,宽实的背在白衬衫底下完全遮掩不住,这让孟媛想起了七夕那天他也穿着一样的白衬衫,还有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班上的一到十九号出现阵阵哀号,二十号的孟媛则是臭着一张脸,但还是乖巧的步上走廊走至五楼家政教室。眼前已经有不少人为了自己人际关係开始积极打造自己的小圈圈,不想让自己输在起跑点,被排在圈圈之外。
孟媛完全不期待在经过刚刚那样一喊,还会有人敢跟她交朋友,孟宇还真的说对了,那个死乌鸦嘴。
她走在一个圈又一个圈的后头,踏步不缓不快,但一直都有与圈圈保持一定的距离,她接受自己不被圈圈包容,可是不能接受自己被圈圈反弹,她讨厌那种要进不出的错觉,那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输家。
「一年十一班的男同学这边大的一人抱一箱,女同学拿小箱的就可以了。」分配的老师在前头对着我们班喊道,这种两性不平等的话当然会换来一阵驳斥。
「为什么──男生力气说不定比女生小啊!」
「而且这很大箱欸,虐待学生吧!」
「吵死了,那都不要搬,看你们等一下怎么上课!」果然老师见多了就是能够一句话让学生鸦雀无声。
不敢再有多馀的抱怨,班上一个一个的领走老师分配给的箱子,有些人真正搬书的时候感觉好像还行没有多馀异议,可是有些人嘴上还是会在叨唸个几句。女生能搬的小箱子其实没有几个,所以后头的都是两个女生搬一个大箱子。
「只剩下你一个?」轮到孟媛的时候,分配的老师为难的瞅着她,因为最后一个箱子特别的大,要给孟媛搬真的有点太重。
正当孟媛正要说不知道的时候,她左处冒出了一颗头,冷冷一句话,「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