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么久了,至少,上去喝口水吧?”
连心指尖默默摩挲着,低下头,都等这么长时间,不就是想和他聊聊吗?此刻再逃离,不是显得有些矫情吗?
她没说话,也没拒绝,路景秋只当她是默认了,给她撑着伞,带着她往前走。
“我们不习惯住校,就在外面租了房子。”
“就在这栋电梯公寓的二十六层。”
他努力找着话题,连心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跟着他,默默往前走。
进了电梯,上楼,路景秋解开密码锁,把连心领进门,关上。
房内很简洁,东西并不多,一是因为这是新房,二是两个男生也很爱干净,生活简单,并没多添置新东西。
路景秋把零食放到门口玄关上,换上拖鞋,示意连心不要动。
连心见就只剩一双男士拖鞋,猜这是于嵘的,就乖乖站在门前地毯上。
路景秋进了房间,又赶紧出来,拿了一双棉拖鞋、一包湿巾纸,以及一个板凳。他把板凳放到连心身后,柔声说,“坐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心还是听话坐下,而路景秋也顺势半跪在她身前。
连心尚未反应过来,右小腿就被路景秋一把握住,刹那,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她被雨水淋湿的小腿肚,下一秒,路景秋便把湿巾抽出,在她帆布鞋前沿轻轻擦拭起来。
肌肤相贴,仿佛有一股微弱又极迅的电流顺着脚踝流入她心底。
“欸——”,连心吃了一惊。
“鞋上有泥,擦擦。”
连心低头,只能看到他浓密的头发,他正低头端详着她的鞋面,一丝不苟地擦拭着鞋身的每一寸污渍,温柔,又缓慢。
这只脚擦完,他以同样的温和,又开始擦另一只脚,直至全部擦干净。
完了,路景秋又小心翼翼解开她的鞋带,拿出她的脚,缓缓套进两只棉鞋,“今天雨下得大,降温了,穿这双吧。”
穿完,路景秋拎着零食,带连心来到餐桌前坐下,拿出一盒牛奶递给连心,
连心看了眼他,小声说了句谢谢,接过,仔细看才发现,这是一盒温热的草莓牛奶,估计是他刚才让店员帮忙热了一下。
连心插好吸管,路景秋又拿出了一罐啤酒,拉开扣,喝了一大口。
“喝酒对肝脏不好。”,她开口阻止,“你有什么,我们可以聊聊……”
路景秋放下啤酒,凝视着她,“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爸爸就经常喝酒,身体变差……”她下意识解释,路景秋的反问让她有些心虚。
连心有些慌乱,窗外夜色朦胧,寂寥无人,她如梦初醒,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晚还滞留在他家。
“不好意思,我还是先回去了吧。”边说,她边起身,就要走到门口。
“你等了我一个小时二十分钟零八秒,跟我说话还不到五分钟,你宁愿等我这么久都不想跟我聊聊?”
连心放在门把上的手凝滞了。
“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别怕,我不会再威胁你什么了……”路景秋走到她跟前,没有阻止她,从墙上取下伞,“如果实在要回去,我送你。”
“不…不用了。”连心背对着他摇头,她知道他匆匆忙忙来回好几次了。
连心紧闭着眼,突然不敢回头看他,手腕向下用力,打开了门,“我还是先走了。”
“外面雨很大。”
“没关系。”连心拿好伞,迈出一只脚,“我……”
她还未说完,腰身忽然被两只手从后面紧紧环住,他的额头紧紧靠在她的后颈,嗓音低沉,“一定要走吗?”
语气卑微,是乞求,是哀告。
“我很想你。”他拥着她,缓缓道。
“你对我,至少,还是有一点点在乎的,对吗?”
连心手指颤动,竟一步也不能再往前,路景秋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伸到门把上,关门。
“留下来,好不好?”他说着,把她身体转过来,抵到防盗门上。
他的额贴住她的额,鼻尖抵着鼻尖,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好几秒,慢慢说,“可以吻你吗?”
他离开她的脸,望着她的眼睛,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无措地摇头,眼睛莫名其妙酸涩,滚烫的泪珠簌簌流下。
“对不起”,他又重新靠近她,一点一点吮干她的泪水,蜻蜓点水般触碰着她脸上每个部位,慢慢下滑,来到她的唇,“别哭。”
他两只唇瓣含住她的下唇,从左到右一点点舔舐着,她没有推开他。
他动作很慢,过了好几分钟,才贴上她整个唇,似有似无地触碰着,全程没有过多的动作。
这是一个纯洁的吻。
吻完,连心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虽然再没哭,可眼眶还是红红的。
“对不起,我收回之前的话”,路景秋面对面紧紧抱住她,“我不能不靠近你。”
连心靠在他的胸口,忍不住有些酸涩,“对不…对不起……”,她之前不应该误会他。
“不必再说了。”,路景秋双手抚着她的脸,吻着她的头发、额头,他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