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里踏入司令府邸时,想象中的警报声并没有响起。
  一切都很安静,分明是阳光正好的中午,却并没有人在前厅处理公务。正中央的桌子上七零八落的放着高脚杯,已经干涸的酒液印在机要文件上,散发着不妙的气味。
  隐约有乐器演奏的声音从内庭里传来。
  轻易粉碎掉阻挡他前进的机械关卡,直到那扇厚重的古质雕花厅门前,却没有任何抵抗,朝他徐徐开启。
  洛里向前迈去一步,却蓦然停下。
  那是混杂的,难以言喻的场景。
  悠扬的东方弦乐与琴音交错,中心的喷泉水柱向外涌出透蓝的液体,与正在狂欢的人群交汇,银质镂花装饰的石柱直戳云幕,巨大穹顶投下的日光照亮了每个人的面孔,迷醉的,奇异的神情。
  大门开启的声音在鼎沸的人声中微不足道。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洛里。右手边的自助区,白色瓷碟上呈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液体针剂,形形色色的人站在这里,从冰桶中一支支取出,而后取食一般扎入血管。
  艳光四射的舞女从两侧鱼贯而出,她们提着花朵般的裙摆,在冰冷光洁的白大理石上跳舞,飞扬起来露出雪白的臀根,悄然落入男人的怀抱里。男侍们则穿着领口极低的衬衣游走其间,透色的黑纱从领口练到腰腹,勾引人用手指将它们撕裂。
  人类寻觅自己的猎物。桌上,窗台,角落,随处可见交媾的肉体,好像发情无法中止的野兽。淫靡的气味在空气中漂浮着,地毯上深深浅浅的不明印记,很难找到一片干净的落脚点。
  “指挥官先生……久违了。”
  凯瑟琳从人群中走来,前襟松松散散。大概刚结束了一场性爱,同样穿着军装的男人揽着她的腰,用下体磨蹭她。
  洛里并没什么客套的心情,“司令在哪。”
  “正是司令让我来招待您。”凯瑟琳却微笑着,将手指抬向他的纽扣。
  米白色发梢在光刃下倏倏掉落,凯瑟琳捂着臂上长而深的血痕,却似乎毫无痛觉地望向身旁的男人。
  “哥哥……”
  棕发的男人捧起那只手臂,伸出舌头努力舔舐起来。
  洛里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那张脸,莫名很令他讨厌。
  并不是毫无瑕疵,却也称得上迷人英俊。还有碧绿色的眼睛,有点像尤兰达喜欢的那个家伙。
  不过只是一个低级的性爱机器人,现在的他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摧毁。
  正当洛里准备让这对碍眼的男女彻底消失时,古奇博士适时出现了。
  “别这么大火气,洛里。”
  古奇就坐在人群中间,却好似有一层屏障让他人无法踏入。他的声音似乎比以前更沙哑了,不达眼底的笑纹透出阴鸷。更令人咋舌的是他脚下匍匐的女人,正乖巧隔着裤子抚弄他的阴茎。
  “……在这种地方可不能做扫兴的事啊。”
  洛里没有说话,视线却停留在那女人身上。
  “怎么。很漂亮吧……还是很熟悉?是不是让你想起……尤兰达。”
  苍老枯躁的手指抚摸过黑色长发,露出的白色侧颊,是只属于东方的柔美轮廓。
  她并未望过来,视线只落在古奇博士身上,紧紧地追随着。
  这种专注令古奇博士很愉快,摸了摸她的脸,轻柔地说,“没关系。温妮。你可以看他……这是你女儿的男人。”
  藏在衣领下的金色项圈随着动作碰撞作响。女人看向洛里,似乎进行了一番审视,逐渐露出温和的笑。
  “你看……尤兰达的母亲很喜欢你。”古奇博士喉头滚出一声笑,拉动缰绳令女人的头转过来。
  “回到这里,是因为尤兰达吗?”
  “……”
  “果然是把她弄丢了。”古奇博士似乎有些嘲弄,“我猜……是不是她忍受不了你逃走了。”
  洛里面无表情地说,“联合军绑架了她,你不会不知道。”
  甚至,完全有理由怀疑是他策划了整场绑架。
  “找到你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承认这种事对古奇博士来说再正常不过,“……但你来的很对,尤兰达是在我这里。”
  洛里的神情总算动了一下。
  “……出来吧。”
  窸窸窣窣像是爬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留在他裤脚。洛里垂下睫毛,正好对上那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
  那里有渴望,爱意,许多他从未在尤兰达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见过的东西。
  “洛里。”
  眼前人温柔地呼唤他的名字。
  她身上是一件最常见的白色长裙,像极了分开那天的样子。未经修饰的长发披散着,几乎落在地上。
  尤兰达一贯不喜欢束起它们,即使是在床上。汗水顺着腰线滑进身下枕着的头发,就像奔涌进一条长长的黑色河流。
  洛里安静地看着她。
  “我爱你。洛里。”
  她望着他这么说。粉色舌头从脚背扶拾而上,卑微而忠贞,却足够讨巧,令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
  似乎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回应。尤兰达停下了,又换了一种方式去讨好他。
  她跪在他的脚边,露出脖子上漂亮的银质铃铛。衣物好像百合花苞般在一瞬间剥落,露出和他记忆中一寸不差的赤裸身体。
  “请主人……使用我。”
  干净的身体,绯红的面颊,比幻想还要不真实的画面。心爱的人用炙热的眼神一转不转的望向他,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永远享受极乐。
  这当然是无法拒绝的,古奇博士闭上眼想。
  然后,他却闻到了胶质灼烧的气味。
  只剩洛里一个人站在那里,年轻的脸上露出复杂难解的神色,“……你们这些人类,究竟在想些什么。”
  被自己创造的机器人用荒谬的眼神注视着,就算在致幻药物的作用下,古奇博士感到了被击碎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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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结局,剧情总是要走一走的。
  大概就像关卡游戏打boss一样,给主角团分别设置考验,通过者可以得到he。
  谁通不过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