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褚沉不走,她就一直在这捡叶子。包里不知道是什么,握住她肩时的冲击力像颗小炮弹似地撞到他怀里,她也不嫌累得慌。
叶轻?有点意思啊。
实在没有叶子了,看他的脚还在,她纤细的手指又抠上了破损砖瓦上的青苔,像抹茶蛋糕上点缀的精致白巧克力。还不好意思地抬头对他笑。
叶轻没料到褚沉会突然俯下身子,突然放大的俊脸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意料之外的变故让叶轻慌乱地手都撑在了地上,就在她以为还是免不了摔屁股墩时,褚沉单手拎起叶轻的包,直接把她拉了起来。
真的好呆啊她。怎么这么呆,他都有点不忍心了。
他是天生的上位者,怪不得像是被焊在学生会长的位置上,从她进学校起,四平八稳当到今天。
离得太近了,来自褚沉的压迫感仿佛无形间给她本就沉甸甸的包又增加了重量,她只能手足无措地低头看自己的脚。
看不见小动物般的黑眸,那段白皙脆弱的后颈藏在略显凌乱的发丝后,也足够吸引视线。褚沉抬手,从她的发间取下沾上的草丝,再伸到她脸下。
“看,你头上落了东西。”似乎她不拿,他就不会收回手,叶轻只能伸出爪子,从他手心里捏住草尖尖,蜻蜓点水般掠过。
一棵草喂过去,兔子总算抬头看他。
“谢谢。”女孩声音低低的。叶轻又被自己尴尬到了,怎么到褚沉面前一直出糗啊,她也是一个要面子的女生哎!
掌心都是地上的石砂,头上居然还有草,一而再再而三都以狼狈告终,她的暗恋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完蛋啦。
她果然还是只适合建设美丽祖国吗?智者不入爱河是吧!真好、真好哇!@#$#%^#%
她要哭了,又不能再在褚沉面前失态,她装作检查自己并没有被划伤的手,里里外外来回翻看,只看到了指甲缝里绿色的汁液,于是又把手揣兜里,不让褚沉看。
她的眼变得愈加水润,褚沉不爱麻烦,小女生要哭都这个样,像电影播放前千篇一律的片头,冗长乏味还吵。
他懒得细究原因,转过身走的毫不留恋。
叶轻现在看东西雾蒙蒙的,褚沉的背影恍若笼罩在江上的烟波,一如她渐行渐远的初恋。
等褚沉走了,她又不想哭了,她还要领读英语,等下早自习发挥得不好她更会难过一整天。
所以叶轻清了清嗓子,吸了吸鼻子,掏出录音笔,以字正腔圆的美式口音读了句:“abandon。”
还行,发音标准,倒也没那么伤心了。眼睛咽下了泪水,面前又清晰一片,她就是喜欢建设祖国!
她拿起放在花坛边缘的包,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背起来就往教室走。不过褚沉人真的怪好哩,怕她难堪,还给她留私人空间整理情绪,她好像、好像更喜欢他了,嘻嘻。
叶轻和郑悠打了招呼,坐到了位子上,再将书拿出来,仔仔细细分门别类,这样下次拿的时候她才心里有数。
“叶轻,你今天来晚了哎。”郑悠放下手里划拉着的平板,小声和她说话:“怎么啦?是不是你妈妈又......”
郑悠是叶轻从小学到高中的战友,她们一起考进市一中尖子班,不过天公不作美,被分到了不同班级,叶轻还写了一大堆“既来之则安之”之类的酸话,谁知写得太真情实感,老师给印成范文在全年级传诵,更惹得郑悠热泪盈眶哭了几场,才央求郑悠她爸给她转到了二班。
那篇没提名字的檄文,留住了叶轻的好朋友。但这两件事都成了她们之间的笑料:郑悠笑叶轻好酸,叶轻笑郑悠好骗。
郑悠是同龄人中叶轻除了叶朗以外唯二熟悉的人,叶轻只会和她吐露无人可倾诉的心事。
叶轻慢热,还有单方面付出的毛病,更怕对方的时冷时热的回应,因为她经历太多了,睡觉做的噩梦都是那些不屑一顾的眼。
郑悠爱打直球,是很多人口中的“疯丫头”,过于开朗也会受人排挤,所以两个并不相似的小动物抱团取暖。那又怎么样,她得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
她们俩是同学中的小怪物,想要打破她们俩建立起的壁垒比登天难,十年的友谊是周遭环境里存在的最坚固的瓦砾。
“不是啦,我碰到了褚沉。”
“不是每天都能碰到吗?你上次还说他不是你的菜,你只爱学习的。”
叶轻压低声音凑近郑悠,声线都颤了起来:“我真香了,郑悠。我找到真爱了!”
“你?真的假的?”恋爱的酸臭味让郑悠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比钻石还真。”
“我感觉嗷,褚沉不像好人哎,站他旁边都像杵在那,还不苟言笑,好高冷嗷。”
“是你的错觉!”
“你之前不是很认同我说的嘛!”
“啊?啊?啊?我突然耳朵不好,听不见。”
“你这女人,迟早吃男人的亏。”
“啊?啊?啊?”叶轻的手放到耳后凑到郑悠跟前。
“罢了,搞笑女,学习吧。”
“喳!”
作者碎碎念:冗长乏味?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