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破殇峰大弟子，先前之所以不在，正是为了第二关做准备。
“师父放心。”玉光皓恭敬地站在易耀真人侧后方，压低了嗓子，“第二关乃弟子守关，绝不会轻易放她过去。”
玉光皓觉得，第一关的杜双潇和郗露之过于仁慈。
换做他毒玉公子来，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易耀真人微微颔首。
与此同时，水月镜中传来一道肃穆之声。
第二关，浮生梦，已开启。
第22章 哔哔哔哔
确认所有弟子全部从鸿蒙卷上踏出，杜双潇站在最高阶上抬手，敛袖肃容。
“鸿蒙卷，毕。”
这句话声量并不算高，可在场所有弟子偏偏都听得一清二楚，仿佛就是在耳畔宣告。
好不容易通过了鸿蒙卷，这些弟子本有些兴奋难掩，尤其是在看到郗露之内门弟子人展现出来的仙家手段时，未免会变得心浮气躁，此刻也都不由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为首的弟子。
虞珈雪站在人群中，视野向下望去。
只见那原本漫长看不到尽头的鸿蒙大道金光大盛，在瞬息之间由地步飞速向上卷，随着几声声音拉得极长的鹤唳响起，鸿蒙大道逆光而起，悬浮在上空，不断上卷缩略，其中隐约可见高山险阻、水火星辰。
最后，原先充满着艰辛险阻各种为难的鸿蒙大道，竟真的如同一卷普通的书卷般稳稳落在了站在首位的杜双潇的掌中。
在场响起几声难以抑制的惊呼，虞珈雪心中忽然明悟。
他们方才所见的“鸿蒙大道”，恐怕只是这鸿蒙卷中的小小一隅。
杜双潇微微侧眸，满意地看到底下弟子们眼中的惊叹向往，忽得开口：“鸿蒙卷乃我羽戈峰峰主至宝，此次试炼由破殇峰峰主易耀真人设置。”
他顿了顿，在说道“破殇峰”三个字时，尤为铿锵有力。
不知道是不是虞珈雪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在这位内门大弟子特意多看了自己几秒。
虞珈雪心中感叹：“你说在这三十秒里，这位师兄到底想的是炫耀一下他羽戈峰的至宝，还是暗戳戳吐槽一下那位破殇峰的长老出题实在漏洞百出？”
不怪虞珈雪，实在是“破殇峰”这个名字就有很多槽点。
[我觉得都不是。]
系统999的电子音尤为沧桑：[按照本系统内部程序计算，杜双潇看你时想的应该是，‘一切与羽戈峰无关，要爬去破殇峰爬’。]
虞珈雪：“。”
她沉默了几秒，难得没有和系统开杠。
[哦对了，你先前问我那个龙傲天——呸呸呸，是宣夜扬！]
[说起来确实奇怪，按照原著中的进展，他确实不该在这里。作为宣家此代最出色的弟子，宣夜扬从出生起便被寄予厚望，认为他能和叶璟天一争高下，所以按照常理，他此刻应该是在无上剑宗……]
虞珈雪好奇道：“那他为什么没去？”
[……]
[…………]
耗费为数不多的电力探查了一下原因，得知真相的999如遭雷击。
为什么别家的系统都在电击宿主，而它每天都要被宿主的骚操作创□一遍？！
[……他为什么没去，祖宗您心里真的没点逼数吗？！]
特爹的！
要不是你搞出那个男默女泪震撼修真界上下八百年的流言，人家宣夜扬至于被吓得来这里吗！
倒不是说宣家作为修仙界世家，真的仅凭三言两语就信了那则荒诞留言——
关键是宣夜扬当日也在场啊！！！
他不仅闻到了气味，还奇迹般地听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对话。
系统999在心中为叶璟天鞠了一把同情泪。
这根本有嘴都说不清了。
“好了，闲话说到这儿。”
高台之上，身穿浅黄素心仙裙的郗露之微微一笑，衣袂纷飞间，恍若即将羽化登仙。
“此次入门试炼，我们只能送各位送到这儿了。”
“鸿蒙卷毕，浮生梦启，愿各位保持本心，大道万千，你我终会再见。”
语毕，一阵旋风起，桂花香扑面而来，高台上的两人已不知去向。
虞珈雪眯起眼，试图看清高台之上的身影，然而不等她做出动作，鼻尖嗅到的桂花香愈发浓烈，不再是先前杯中的桂花落那般，即便浓厚也沁人心脾，反而熏得人昏昏欲睡。
虞珈雪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众所周知，作为一个甲方，最害怕的就是神志不清了！
要知道，在酒桌上一旦神志不清，等同于将自己的把柄送到对方手上啊！
[……所以宣夜扬其实本质上确实算得上龙傲天，而且还是原文女主虞雪的爱慕者之一。只是可惜他在致命二选一的时候心生犹豫，没有选择女主虞雪，导致女主虞雪心灰意冷，从而彻底出局……]
虞珈雪没再理会系统说了什么。
或者说，她现在根本没工夫细想系统的话。
虞珈雪紧紧咬住牙关，双手握拳，指甲仅仅扣住掌心，试图睁大眼看清现状，然而就在此刻，周遭更大的风旋转而来，让虞珈雪无法再挪动半步！
[……不是，小祖宗，您别挣扎了。]
系统抽空扫了眼现场状况，顿时无语。
它家祖宗为何总在奇怪的地方如此铁骨铮铮？
[这就是第二关试炼‘浮生梦’进入的方式。]
你爹的，不早说。
虞珈雪白眼一番，彻底放弃抵抗，瞬间晕了过去。
……
水月镜前·
这一关浮生梦乃是由掌门羲和君提供法器“浮生壶”，再由最擅书写的羽戈峰弟子们将他们所编写的话本投入其中，最后由破殇峰、望舒峰、赤轮峰各出一弟子混入其中，担任先前如杜双潇、郗露之那样的角色，引导新弟子，及时把控走向。
至于会遇上什么剧情，全靠新弟子的心性运气。
多情人世，千种风流。
浮生一梦迷人心，繁华万象皆为空。
不比进入鸿蒙卷前还有许多的铺垫，“浮生梦”这关讲究就讲究在一个猝不及防。
忽然间坠入梦中，才能将弟子心中的杂念放置最大，从而达到“浮生观心”的目的。
然而在场众人，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谁都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意志力如此敏锐，死活不肯放松警惕？
饶是借此机会回归水月镜前的杜双潇和郗露之都无语凝噎。
两人各自归位，站在了自家师父的身后，还不等传音交流什么，就听右侧传来一声巨大的称赞！
“妙极！”
万仞真人目光炯炯地看着水幕上虞珈雪巍然不动的身姿，在周围一片横七竖八的弟子中，她是那样的特别又突出，这种几欲跃出水镜外的朝气和独树一帜的风骨格外令人目眩神迷，一时间竟然盖过了她皮囊的仙姿玉貌。
在场众弟子心中皆有震撼。
一片萧瑟中，唯有一人咬牙握拳也绝不倒下，宛如独守孤城般的决绝。
无论何时，这样的场景永远令人动容。
傲骨凌霜，清绝若孤。
如何以笔描摹一把剑？
它本身自当霹雳雷霆，剑势自当凌冽浩然，剑法自当变幻莫测。
然而这却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把剑必须要有剑骨！
正所谓画皮难画骨，而一把剑最重要的便是剑骨！否则便会落得和望舒峰那弟子一样魂印龟裂的下场！
而虞珈雪此刻的状态，正是剑骨最好的描摹！
虽千万人挡前，吾亦敢往矣！
万仞真人心痒难耐，一时间忘乎所以地称赞道：“此弟子性格决绝，宁折不弯，若入我羲和宗，魂印必将为剑！”
众所周知，万仞真人本人魂印就是剑，所在婵娟峰的弟子们更是大部分都善以笔绘剑，尖锐锋芒，所向披靡。
“哦？”
掌门羲和君拂尘微动，他自来喜欢看戏，侧过眸时刻意扫了沈雪烛一眼，确保对方看到了自己的目光，这才故意含笑开口。
“婵娟峰主方才似乎还不是这么想的。”羲和君慢悠悠地开口。
“看来如今万仞真人是有意将她收入自己麾下了？”
场面顿时为之一寂。
第23章 哔哔哔
场面顿时为之一寂。
谁不知万仞真人最是不喜女弟子？更认为女弟子天生不该用剑，永远无法使出剑之风骨。
万仞真人噎住，见猎心喜的慢涨感消退，心中生出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