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克棠这次去香港参加完学术研讨会本可以放几天假,但因婉拒不了同行几位教授的盛情邀请,天性随和的他便也答应了共赴台中参与几场计划外的学术交流。
在a大任教四年来,他不仅顺利升上了教授,也在自己教学的领域发表了不少受人瞩目的论文,学术圈子本来就不大,他的名字也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熟知起来。
「宋老师这次是一个人吗?」最后一场交流会结束,大家也间话起了家常。
「是的,原本想顺便来看望住在台中的妹妹,」宋克棠收拾好手里的公文包,「谁知道她南下旅游去了。」
「那么宋老师是要直接北上回去?」一位年近五十文质彬彬的教授走向他问道。
「是的,会直接去高铁站。」他指了指放在会议室最后面的行李箱,有礼的回应。
「不介意的话下午搭我的便车一同走吧。」说话的教授亲切的拍了拍他肩膀,眼中对这个后起之秀是掩不住的欣赏,「我正好也要去台北,路上还可以继续聊一下刚才结束得有些匆忙的那个议题。」
「叶教授也要北上?」宋克棠只是略一停顿,便顺从的回答道:「那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任谁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又再一次见到,并且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叶教授北上的原因是妹妹的女儿要出嫁了,而此行更是全家出动排了好几辆车。叶复礼作为长子陪同父母一起坐进了一辆加长的黑色房车内,因知道父亲对宋克棠那篇颇受瞩目的期刊论文称讚有加,便邀请了他一同搭乘。
除了负责驾驶的司机,车内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便是副驾驶座上的耿凝霜,而宋克棠就刚好坐在她的背面。
「叶老爷,可以出发了吗?」司机恭敬的问着盟主的岳父大人叶继儒。
「可以了,麻烦你。」叶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回他道。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北上的国道上,车内的话题便围绕着最新一期生物学国际期刊的内容展开,像是将一个小型报告会搬到了车里。
好在讨论的内容是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才不至于让宋克棠会因为那个与他仅一椅之隔的身影紧张到不知所谓。
这一车谈话内容艰涩到让耿凝霜听得眉头打结,要不是为了保持沿路的警戒,恨不得可以关上两隻耳朵不再遭受折磨。
她不是这种容易被不相干人士打扰的人啊,怎么能因为那个声音如同涓涓细流般令人舒适就照单全收听进去呢?她根本听不懂。
向来心境比无风湖面更平静的她居然因为同一个人第二次產生了烦躁的情绪,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而更糟糕的是,车子率先安全抵达龙焰盟总部,叶復礼拜託他们帮忙将宋克棠送回家。
「不必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叫车。」宋克棠有丝尷尬的看着瞬间空下来的车厢,站在门边与叶復礼一家三口道别的同时,也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全身黑衣的她。
「上车。」耿凝霜吩咐原本负责开车的属下亲自护送师母的三位至亲进去,不等对方多言便绕到驾驶座上坐好。
宋克棠来不及拒绝之下也只得躬身坐了回去,待他一关好车门,没有温度的声音又传来。
「地址。」
他忙报上详细住址,任车子重新驶入台北拥挤的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