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院 > 都市言情 > 梦想地图 > 第三十章
  文海与方老师走后,病房内只剩下以昱和晓晨,她期期艾艾的说:「这是意外,不关你的事。」
  以昱再走近她,在沙发前蹲下,与晓晨平视,表情痛苦,「晓晨,对不起,我应该好好的照顾他。」
  晓晨望着以昱的眼睛,深幽的黑瞳孔里尽是懊悔与自责,她的心一阵悸动。
  这个与她在电视上看到的以昱不同,电视上的以昱光彩万千,漾溢着帅气自信的笑容,像是遇到什么事情也能从容面对。可是,眼前的这个他,还是和五年前的那个他一样,脆弱而悲伤,晓晨抬起手,想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就在手差不多碰到他额头的一剎那,她的神色一肃,将手放回膝盖。
  「多谢你这么关心他。」她淡漠而有礼的说,并扬起一抺标准的微笑。
  以昱的眼神瞬间冷淡下来,流露着浓浓的失望,「别客气⋯⋯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很好。」晓晨笑得灿烂。
  「那就好。」
  「这些年,我看到你很成功,你真的很棒。」晓晨抬头望着他微笑,眼里闪着真诚的讚赏。
  「呀,谢谢你。」以昱不自在的摸了下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儘管跟我说,不要客气。」
  「好的,谢谢你。」晓晨露出标准客气的微笑。
  然后,一片尷尬的死寂,只剩下心律仪器有节奏的嘟嘟声。
  以昱为了掩饰不自在,走到窗前佻望窗外的景色,下午四时许,天空一片湛蓝,映得海水波光粼粼,他想起了五年前,他们也是在金色的海洋前分手。
  「你要是有事忙,可以先走。」晓晨平静的说。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以昱仍然望着窗外的景色。
  「不是的。」晓晨挑起眉头。
  「就是看到我,就已经让你痛苦吗?」他的声音渐渐扬高。
  「没有,我只是想,你应该很忙,而且刚工作完,应该很累吧。」
  「你还是关心我的。」他霍地转身,眼里有一丝惊喜。
  晓晨呆了片刻,似是想不到该说什么。
  「晓晨,我们重头再来,好吗?」
  「以昱⋯⋯」
  「你还是喜欢我的吧。」他再次单膝蹲到沙发前,与她平视。
  「我们现在不是各自过得好好的,别这样了。」晓晨掛着一个标准的微笑,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
  「可是⋯⋯」
  以昱还想再说,但是门已经打开了,文海和方老师提着外卖进来。
  晓晨走到方老师的身边,搂着他的手直视着他说:「刚才忘了介绍,阿兴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下个月准备结婚了。」
  「是啊。」方老师笑望着晓晨,感到浓浓的敌视眼神投向他。
  以昱一瞬间露出了绝望神情,继而很快转成面无表情,他僵硬的说了声恭喜,便快步的推门离开,文海奇怪的望了眼晓晨,就连忙跟着自家老闆离开。
  「怎么了?」方老师看到晓晨舒了一口气。
  「谢谢你的配合。」晓晨放开了方老师的手。
  「你们以前在一起的?」
  晓晨无奈的点点头。
  「那他刚才那么生气是他还喜欢你吧?」
  「他想復合。」
  「那你怎样想?」方老师托了下眼镜,很是不解。「黄以昱,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你不心动吗?」
  「我喜欢现在的日子,简简单单的,开心又没有什么烦恼。」她歪头朝方老师一笑:「而且,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必须品。」
  「哈!」方老师顿时哑口无言,这句话是他母亲向他逼婚时,他向母亲说的。他自己也不再想谈恋爱,怎么就劝着别人入坑呢。
  「那我这个男朋友的角色,就要扮到底了。」他将外卖放到沙发前的茶几说:「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吃不下。」望了眼逸凡,她的心又沉了下去,她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
  「你还要储好体力照顾逸凡,不能倒下。」
  晓晨这才缓缓的走过来,拿起了三文治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
  她在病房的沙发睡了五天,终于,在第六天的凌晨,她听到轻轻呼唤,还以为又是在发梦逸凡醒了,直到逸凡轻轻握着她的手,叫了声妈,她才确定这不是梦境,连忙呼唤了医生来做检查。
  医生说一切正常,只待伤口疗合拆线便可,晓晨与方老师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
  方老师在看见逸凡醒来后,也因为要工作而离开了,方老师连声抱歉,却让晓晨更觉不好意思,反向他连声道谢,然后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逸凡的康復进度良好,但在拆纱布的当天,却让晓晨的心塞住了。
  那条伤疤非常的明显,由右眉角到耳前,足有三吋长,还缝着深蓝色的线,又粗又突起,非常的显眼,逸凡看到伤疤后,大受打击,每天都闷不作声。
  在他住院的日子,选秀比赛仍继续进行,他整天在手机回看那些比赛,越看越抑鬱。
  一向自信的逸凡,因为伤疤变得敏感起来,做手术时剃光头发,于是他整天载着鸭舌帽,见人就低下头。整个人变得阴鬱暴燥,常常为小事发脾气,无来由的摔杯子,饭菜不合胃口就推到一地都是,常对晓晨大呼小喝。
  晓晨一直默默的忍着,她来了医院已经有十五天,每天都睡在沙发上,加之想到儿子的状况,常常无法入眠,精神不振加之腰患復发。
  中午时分,儿子忽然想吃某餐馆驰名的咖喱鸡饭,她步行了两条街,顶着炎阳排了半小时队才买到。现在,她提着外卖盒赶回医院,忽然,眼前的境像有点散涣,腰痛使她面容扭曲,额间的汗如流水,摸上去却是冷的,全身发软,她禁不住跌坐在马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