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延被摁在地上时，甚至还对着鹿灵呲牙咧嘴的喊：“鹿灵！你竟然报警！”
那模样，仿佛是在控诉鹿灵，不讲武德！
鹿灵整理了一下跑的歪七扭八的衣服，顺了顺翘起来的呆毛，
一脸淡定的说：“我妈从小就跟我说，咱家交了税的，有事一定要找警察叔叔，千万别逞能。”
说完，还相当丧心病狂的露出标准八颗牙齿的微笑，对着傅庭延伸出右手，比了个大拇指。
瞬间，傅庭延就被气的需要上氧气罐了，
可是，你以为，这件案子到这就算结束了吗？
当然，远远没有……
首先，鹿灵撞破的并不是傅庭延的作案现场，只能算是准备阶段，
虽然有当时的录音，但是内容模棱两可，没有信服力，
从法律层面来说，还没有死者的产生，就不能给他定罪，
其次，之前已经发生的三起案件，无论是阴面还是阳面，在他们对傅庭延的住所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后，依然没有任何能够判定傅庭延有罪的证据，
就算是有法医给出的死前目击证人的画像，等到他们真的找到人时，
这些目击证人身上已经不存在任何的，被下过玄术的痕迹，
虽然最后，在日夜不间断的调查下，让警方找到了，傅庭延和这些目击证人曾经有过接触的监控，
但是这样的间接证据，不管是在哪个法庭上，都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傅庭延，就是凶手，
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给予定罪，
之后，官方为了遏制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坚决要严查法办了傅庭延，
为此特地组成了由大量精英心理师组成的专案小组，以联合调查的名义介入了傅庭延案件的刑讯工作，
当然，这也就是墨白，会加入这起案件的原因，
在联合调查的情况下，案件总算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那就是，在第三起死者死亡中，傅庭延的时间轨迹和行踪轨迹相当的蹊跷，
或许是他太急于在第三次案件中证明自己，而没能在冷静理智的情况下清理完所有痕迹，
在心理师对目击证人反复催眠，一直到第三层记忆时，
终于让他们找到了，目击证人曾经与傅庭延接触过的事实，
甚至，就连那个代为下手的，刺杀死者的人，也成功被找到，
可是，他们却依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第103章 不信的话，回头看看呀
此刻的鹿灵，就站在楚辞歇的办公室里，等一个，她已经有了答案的回答，
鹿灵直直的盯着楚辞歇，“楚老师，我有个问题，”
楚辞歇，“什么问题？”
鹿灵，“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人是傅庭延杀的，
而你，你故意把他找来，介入这起案件，只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而一开始的信息你也都是故意透露给他的，就是想让他害怕之后收手？”
楚辞歇没想到鹿灵竟然会这么问，他愣了愣，“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
鹿灵，“虽然，我对玄门的大部分手段并不了解，但是我觉得，你在局里碰到那个刚死的死者的时候，
应该是可以知道的，这一切的真相！”
而鹿灵说完后，在看到楚辞歇眼神一瞬的闪躲时，
她便已经明白了，
楚辞歇这个人，太爱才了，
他不忍傅庭延就这样陨落，所以想用另一种方法来让他收手，
可是他还是想轻了傅庭延的执念，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恶，
那是，刻进了骨子里的轻视和高傲！
鹿灵心中一直信奉的道，在此刻，终于爆发了，
她愤怒的，厌恶的质问楚辞歇，“你一直都说，要为了社会的稳定作出牺牲和贡献，
你一直都说，玄门式微，让我为了这玄门，这世人，这苍生忍一忍！
可是你现在在做的又是什么！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纵容，因为你企图让傅庭延自己改邪归正，短短时间内又有两个人惨死！
他们难道就该死吗！难道傅庭延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如果这次不是官方一定要追责到底，你是不是还准备包庇傅庭延？？
玄门从亡灵手中救下的普通人，难道就成了圈养在后花园里的菟丝花，可以任玄门为所欲为吗？”
面对鹿灵的质问，楚辞歇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这位身居玄门高位已久，又有着相当高社会地位的老人，
在面对一个年龄甚至可以当他孙女的女孩，这般咄咄逼人的质问时，
甚至没有任何的恼怒，反而却是露出了一丝丝迷茫和愧疚，
鹿灵慢慢的平复了心情后，失望的看了楚辞歇一眼，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之后，鹿灵与楚辞歇，与傅庭延的案子都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直到，傅庭延因为疑罪从无的辩护，只被判了十年的时候……
*
楚辞歇没想到鹿灵竟然还会来找他，他原本以为鹿灵可能是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毕竟这些天，他的专业课鹿灵都再也没来过，当然，他肯定是堂堂都要点名的，
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这绝不是打击报复，
不过，既然鹿灵找来了，那么即使鹿灵不说，楚辞歇也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的，
楚辞歇，“你因为傅庭延的事来找我？”
鹿灵点头，“我想过了，我之前的话说的太绝对了，也是我太想当然了，
毕竟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你能知道当时杀人的是傅庭延，
经过一段冗长而繁琐的调查后，最大可能的结果还是会和现在一样，所有痕迹都已然消失，没有证据可以把他定罪，”
楚辞歇笑了笑，“鹿灵，你真的是个好孩子，”
鹿灵，“……别给我整这些虚的，就说你什么意思吧？”
楚辞歇会意，“我可以安排你在傅庭延正式入狱服刑前，安排你见他一面，
不过，你不可以用任何的玄门手段，
结果如何，不予追究，”
鹿灵点头，“没问题！尽快安排，安排好了立马call我！”
说完，鹿灵转头就要走，
楚辞歇最后强调，“鹿灵，你绝对不可以用你的那些手段！”
鹿灵懒懒回头，“谁会因为一个垃圾用这些啊。”
*
傅庭延坐在玻璃后面，单手举着电话，
咧着嘴，舔着舌头，对着鹿灵笑着，
鹿灵皱着眉，怒其不争，“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油腻，特别恶心？
以前好歹还是个人模狗样的衣冠禽兽，现在就只剩下狗和禽兽了！”
傅庭延，“…………”，突然很想撂了电话走人，
为什么和鹿灵讲话，就永远不能按照正常的套路呢？
明明之前一起办案的时候，感觉她还是个正常人啊！
在鹿灵进来前，楚辞歇就告诫她，她只有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
不过，倒也不用那么久，
鹿灵，“傅庭延，你为什么要杀人？”
傅庭延，“你忘了吗？我可没杀人，
不过，几个普通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哪还有为什么呢？”
鹿灵嘲讽的笑笑，“你好像忘了，你被普通人摁在地上拿枪指着头的样子，
也忘了，被普通人的催眠术控制的样子，
又忘了……
你此时此刻，就待在普通人的监狱里，被严加看管，动弹不得……”
许是鹿灵轻蔑的态度，傅庭延有些愤怒的努了努嘴，不过他依然笑着，
“那又怎么样，十年后……”
鹿灵打断他，“十年后你出来，就会是一个有案底的，不被社会所接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