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许山抱紧脑袋,剧烈的头痛侵袭着大脑
妈妈她??妈妈她??
突然,一个老妇人出现在许山面前。
「妈妈?」
「你们看,我妈不是在这儿吗?」许山揉了揉眼睛,确定对方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后,伸出手指着店门的方向:「妈妈你倒是跟他们打声招呼啊。」
钟澈和汤姆惊悚的看着许山,而对方指的方向一个人也没有。
两人面面相覷,怀疑现在是发生灵异事件了还是他们都眼残了。
许山只觉得自己的头很痛,母亲的身体在逐渐崩塌,最终融化成一摊污泥缠绕在身边,接着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不要!」他挣扎的跌坐在地,眼中满是惊恐,溢出的泪水早已佔据整个眼眶,顺着脸颊不断落下。
「许山?许山你怎么了?」钟澈查觉不对劲,赶紧走上前查看。
许山却连连后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发疯似的大喊,精神已经完全崩溃。
彷彿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浑身颤抖,喃喃自语道:「是我杀的??是我杀的??」
「你、你在说什么啊?」钟澈有些吓到了,从未见过恋人这般疯狂的模样。
他知道许山有问题,常常一个人在梦中哭泣,只当这种现象当作是一种普通的精神创伤。
没想到居然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是我杀的啊!」许山的怒吼转眼间又变成哭腔:「我杀了好多人??」
「许山,你冷静一点。」钟澈将对方压在地上,不料对方的力量比想像中可怕,直接挣脱了他的禁錮。
许山一边哭,一边转过身脱下自己的上衣。
花纹繁复的翅膀震惊了两位警员。
深深刻在皮肤上的烙印不难令人联想起杨洁的案子。
没想到兇手居然是许山?
「这、这不是真的吧?」钟澈也崩溃了,摀着脸想假装自己看不见这一切:「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许山??他最爱的许山??
不可能是兇手吧?
悲伤席捲而来,以往女友被抓的时候都没这么难过。
她们平时的行为本就不太好,如今换成细心又温柔的许山??
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自己只能爱上罪犯!原来他终究是被那股危险的气息吸引了。
比起前女友们,许山更危险,更加罪不可赦。
好不容易找到比哥哥更重要的人了啊!
「妈妈一直在虐待我??」同样悲伤的还有许山,他的精神十分错乱,一边扯着头发,一边觉得背上的烙印又痛了起来:「钟澈我真的好痛好痛,为什么你当时不在我身边,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彷彿回到了幼年时期,因为不小心打破杯子,家人便将他毒打一顿关进地下室。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没有人可以依靠,他找不到钟澈,那是唯一会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可是为什么不见了。
「钟澈?钟澈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许山缩在地上痛哭起来,他真的很痛,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只能无力的被困在恐惧中,黑暗使他心跳加速,喘得越来越快,彷彿就要窒息。
「许山!」钟澈终于看出许山的异常,双手搭在对方肩上,试图摇醒他。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对方和他说的脑子有问题是怎么一回事。许山眼中的世界充满了各种可怕的幻觉。
那个被称作妈妈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一切都是假象。
虚实混在一起,根本不晓得是真是假:「许山你醒醒!」
「鐘、钟澈?」许山睁开眼睛,哭诉道:「钟澈你不要我了,我都找不到你。」
他甩开对方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汤姆见情况不对,赶紧一个箭步衝上去,将人压制在地。
可许山哪是好对付的?
一个转身就将劣势化为优势,死死掐住汤姆的颈部。
「啊呃??」没想到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即便已经死命挣扎还是被一股蛮力压得喘不过气。
技巧在绝对的力量前一点用处也没有,更何况许山不是光有力气而已。
直到对方晕过去后钟澈都只是在旁边看着,等许山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后才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他必须逃跑。
事情已经败露,自己再也没有安稳度日的资格。
「你要离开我吗?」钟澈终于开口了。
他想了很多,最后也只能苦苦哀求对方不要走。比起正义道德自己更在乎爱情,当初做警察也只是期望有天能抓到哥哥。
虽然无形中帮助了很多人,但那都不是他的本意:「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许山你不是说过你爱我吗?」
「现在不行了,我找不到你??找不到??」许山虽然稍微清醒了点,可脑子还有些混乱。
要是钟澈早点找到他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要是年幼时能有个人来拯救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可惜人生并没有如果。
他慌张的向后退了几步,见钟澈泪流满面却没有抓住自己的打算,心一狠,头也不回的逃离现场。
他跑得很喘,身上半毛钱也没有,手机更是留在家中。只能不停的跑,直到没力气为止。
一旦听见警笛靠近便毫不犹豫的往小巷鑽。
身为一个罪犯许山早已熟悉附近所有路段,哪里有监视器,哪里容易遇见巡逻中的警察他全都一清二楚。
最终他偷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自行车继续赶路,这一逃便是一个多小时,直到再也听不见警笛声时人也停在一栋别墅前。
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二分,他犹豫了半天才按下别墅的门铃。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两下,许久都没有人回应。
正当他准备按第三下时,门打开了。
来者是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色背心,手臂上刻满了复杂的纹身,一路延伸至背部。看那魁武的身材和整齐的寸头,再配把枪和墨镜妥妥就是个令人畏惧的黑社会大哥。
「你怎么会来这里?」男人皱了皱眉头,并非不待见对方,只是觉得好奇。
许山被他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眼中还有未乾的泪水,只能虚弱的道:「帮帮我。」
「你犯了什么事?」若没犯下什么严重的罪许山是不会来找他的。
这孩子比谁都坚强,处事圆滑又不失气势,带着独有的狠辣,一个不注意恐怕就会被反咬一口。
好险对方没什么野心,只在乎那几坪大的蛋糕店,没意外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初次见面是因为一场交易,买了对方几把枪、几盒子弹,他顺便招揽这孩子加入自己靡下。
就算拒绝了也没关係,他不会动对方半根寒毛,能护着就尽量护着,不行就算了,从此两人再无瓜葛。
「帮帮我!」许山把头压得很低的,把眼前的男人当成救命稻草,绝望的抬起头:「爸爸,帮帮我??」
听见那个称呼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将门开得更大些,让出一条路:「孩子,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