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温芃醒来后发现祝司年趴在床边看着她,来东京的这些日子,温芃都是在他怀里醒来,今天是个例外。她想说些什么,话哽在喉间说不出,于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起床去洗漱。
  昨晚祝司年只做了一次,很温柔,很克制。温芃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不想再继续跟他争论那些幼稚无聊的话题。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他们才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祝司年将一张机票放到她面前,目的地是巴黎。
  他让她去找祝愿,在那边过渡也好,从那边飞去别的地方也罢。
  她可以过自己的人生,只是不要不接他电话。
  温芃呆呆看着那张机票,忽然如坐针毡。
  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吗?祝司年幡然醒悟要放过她了吗?
  象征着自由的机票就这样摆在了温芃面前,她高兴吗?高兴,太高兴了,以至于心中充满了恐惧,怕这张机票是祝司年又一个让她卸下心防的圈套。
  往巴黎的飞机上,温芃坐在窗边,仍有一种不真实感。
  登机前,祝司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说飞机餐再难吃也得吃几口,一天三餐不能落下,吃不下也要吃,他每天都会打电话检查。
  说不要总是光脚踩在地板上,不然每次来例假又要疼得打滚,到时他不在身边,没有人会照顾她。他又说叮嘱过祝愿要在房间里铺地毯,但祝愿那缺心眼的估计办不好这事,所以他现在十分担心。
  就像是孩子去春游前放不下心的妈妈一样,祝司年将琐事说了又说,一遍又一遍。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祝司年看着走神的温芃,轻声道:“其实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走。”
  “温芃,你能不能带上我?”
  温芃,你能不能带上我?
  温芃,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温芃,我不想重新开始了,我后悔了。
  祝司年轻描淡写丢下一句话,最后几个字咬得很轻,心底的情绪没能被藏住。
  他后悔了。
  温芃察觉到这点后,没有很惊讶,本来也不相信祝司年会真的放过她。
  她不知道祝司年为什么会突然放手,总不会是因为那句“重新开始”吧。
  祝司年等不到回答。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过于贪心了?为什么偏要得到一个爱着他的温芃?
  不爱他又怎样,她的身边只有他,不会有其他人,这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可以假装温芃爱着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为什么就不能坚持下去呢?
  不想放手,受不了没有温芃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温芃爱上别人,他绝对会去将那个人杀掉,然后把温芃重新关起来。
  只是想想,想想温芃会有爱上别人的可能性,祝司年就控制不住内心那抹滚动翻涌,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的恶欲。
  飞机就要起飞了。
  温芃突然抓住祝司年的手腕,抬头亲了亲他。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心脏重重地鼓动,所有的躁动不安,痛苦难耐,全都被鼓声淹没。
  或许他选择放手,就是为了得到这样一个吻吧。
  祝司年想着,忍不住探出舌尖,一步步加深这个由温芃主动献上的吻。
  舌根被吮吸得酥麻,温芃的意识碎开,浸泡在海中随浪翻涌起伏。
  开始还能揪紧祝司年的袖口,后来是什么时候十指交扣,她也记不得了。
  意识回笼后,手心里出现了枚戒指。
  “不带我也行,把它带上好不好?”祝司年抵着她的额头,卑微乞怜,“当成饰品就行,不要丢掉它。”
  温芃摇摇头,把戒指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