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自顾自的从上铺爬起来,走到洗手池旁边照了照镜子。
当时因为深处阴影当中,许久不曾打理,已经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以及因为与家里闹翻后,手头吃紧,明显凹陷下去的眼窝,消瘦的脸颊。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的确是当时16岁的自己没错。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貌似的确是从老天那儿,借了十年的时间回来。
林琅眼瞧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晃神的摸了摸自己如今这张看起来狼狈且又稚嫩的脸。
第一时间想要做的就是赶紧找个冰场。
毕竟十年的时间说短不短,但说长也的确不长,自己的母亲因为罹患胃癌去世,而他最后猝死赛场时,虽然没有明确自己的死因,但却也是的确有过口吐鲜血,以及胃痛的情况。
所以林琅猜测,他的死因,多半可能也与此有些关系吧。
虽说他现在的确是不多不少正好重生到了十年前,但谁又说得准,老天到底给他的是多长时间。
没准他今天活了,下个月就又死了,甚至都用不上一个月,几天,亦或者是几小时。
所以,他必须抓紧这一段有限的时间,赶快滑起来。
只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处理一下如今他这个形象的问题。
毕竟重生这种事都能发生,那他母亲就也有还在某些地方看着他的可能。
他总得过得像那么回事儿,才能让她多少也能觉得欣慰一些。
学校周围的公共浴池,林琅在其中里里外外好好洗了一遍澡,而后顺便也就在澡堂外的理发店里剪了个狼尾。
林琅本就生的秀气好看,之前来的时候乱糟糟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如今好好打理过之后,就连澡堂里平日凶神恶煞的老板娘和呆的像木头一样的理发小哥,都忍不住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目不转睛地看。
“这孩子长得也太俊了点儿,我在这儿开了这么长时间的店,就没见过长得这么标志的男孩儿。”
“小陈,你不是正好缺个模特?要不就和这孩子打个商量,给他拍个照片往窗外头一摆,找你来理发的人那不得一个接着一个。”
给林琅理发的这位姓陈的小哥,看到他如今的模样,也明显的愣住了。
这种发型并不算是太好驾驭。
林琅长相白嫩精致,一七五的身高原本看着块头就不大,如今到了抽条的年纪,营养跟不上去,看起来就显得更要瘦小了许多。
原本在他跟他说要剪这种发型时,身为理发师他还怕他驾驭不住这么野的风格。
可如今剪完一看,这样的发型配上他那双眼睛以及他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势气质,简直不要太适合。
理发的费用不收,同时额外还有作为模特的二百块报酬。
钱虽不多,但对于如今与父亲断绝关系,只能靠着自己从前存下来的那些积蓄,勉强苟活的林琅来说。
任何一个能够赚钱的机会,都不容错过。
毕竟,花滑可是个极为烧钱的项目,请教练,做服装,找编舞,甚至是四处比赛的车马费,都是一笔寻常人根本负担不起的巨额数目。
而如今就算是不去想参加比赛要用到的这些,光是训练所需要的最基础的场地费,对他来说,都是一笔难以承担的巨款。
林琅站在他所生活的h省b市中,唯一的那家室内冰场中,看着自己干瘪的钱包,在支付过场地费后,又不得不十分肉痛的花钱租下了一双冰鞋。
这种公用的冰鞋并不能算是完全合脚,但没能上冰的这一年中,他的脚长了不少,从前的冰鞋再穿不上,新的冰鞋太贵,他也的确没有那个闲钱来买。
只能先穿这种,勉强对付一下了。
林琅如此想着,轻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个人默默的换着冰鞋。
却没想到他这边鞋子才只刚刚穿了一半,眼前便突然间的站出了几个半点不像善茬的人影。
“嗤,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来啊?”
“不是被之前那件事吓得连冰场都不敢上了吗?死了妈妈的爱哭鬼。”
林琅听见这话,缓缓地停下了正在飞速系着鞋带双手,极为隐忍的抵了抵后槽牙,幽幽的抬起了其极富有震慑力的双眼。
是从前跟在姚箐后边,一起霸凌过他的那几个小崽子。
作者有话说:
下本开:《穿成替身后我在种田综艺爆红了》求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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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顶流种田主播,顾辞殊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某天穿进一本狗血小说中。
因为一抹与白月光八分像的笑容,被霸总强行骗进娱乐圈,成了个悲惨替身。
事业上强捧不红,糊穿地心。感情上被虐身虐心,几度抑郁。
最后还要因为几句道歉,就和霸总强行he。
……这剧情是真实存在的吗。
而他穿过来时,高达千万违约金的替身合同正摆在眼前。
“国内顶级男团的出道资格和糊穿地心的种田综艺,长脑子的人都知道选哪个。”
霸总居高临下的看着顾辞殊,直看到人干脆利落的签下直播综艺,留下一抹微笑潇洒离去,原本胸有成竹的表情才终于露出裂痕。
“不好意思,我对老男人实在没兴趣。”
莫把青春插错秧,男人哪有种地香。
——
种田综艺条件艰苦,历来的卖点也无非就是在出丑和撕逼上。
直到顾辞殊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个现状。
种田煮饭,以一己之力奶红综艺不说,甚至只因在擦汗时对着镜头笑了下,就将手中的白菜拍至千万天价。
顾辞殊原以为如此就肯定不会再与原剧情沾边,却不想一直以来对他咬牙切齿的渣男霸总,因此急红了眼,当着众人的面就拉了一车玫瑰到他眼前。
而那位被他多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更是在顾辞殊收到花的当晚就将他死死地抵在了墙上。
“哥哥,你不是说,对老男人没兴趣吗?”
“还是说……小奶狗你其实也不喜欢?”
第2章
“小秋,回国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黎队,好久不见。”
沈潋秋穿着一套深色西装,笔挺地站在他儿时老家h省b市,唯一一个室内滑冰场的大门面前。
而站在他面前的,则正是如今h省花滑队的总教练,黎冰。
h省因为地处北方,天气寒冷,在冰雪项目上一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以至于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是国内花滑项目的人才输送大省。
而在这片土地上的沈家,则更是国内冰鞋制造行业最早的开拓者。
只可惜中国在花滑这个项目上的成绩一直不算太好,沈家当时的冰刀厂在b市苦苦支撑了十年,可最后还是迫于生计转了行。
整个家族中的大部分全都搬到了更大的城市发展,只剩下一小部分的人留在老家,照顾着家中的几位老人。
而沈潋秋从小就在冰场跟着爷爷学习,16岁独自出国深造,完全可以算的上的中国年轻一代,最好的冰鞋设计师。
只可惜前几年的时候,沈家发生巨变,沈潋秋不得不为了家人放弃梦想,转了专业,挑起了沈家的大梁。
如今已经是商场中人尽皆知,闻风丧胆的沈总了。
“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想当冰刀设计师来着,那个时候各方面条件都不太允许,如今正好有个机会,不论是省队还是国家队,都缺少有关于这方面的研发人才。”
“正好你也在这个时候赶回来,要不要留在国内再考虑一下?”
黎冰看着眼前成熟沉稳的沈潋秋,低头点起一根烟。
而沈潋秋在听见这一句话时,虽然仍然明显有所触动的犹豫了一下,可到了最后却还是释然的笑了笑,然后回了他一句。
“算了吧。”
前些年他父亲突发急病昏迷不醒,导致集团内人心不稳,二伯那边趁机夺权,为了守住自己父母白手起家,辛苦多年打下的这一片产业。
沈潋秋不得不继承家业,放弃了原本所学的专业,转而考了一个商科的硕士。
不存在任何的负隅顽抗,曾经格外执着的梦想,在那个节点上被他放弃的迅速而又干脆,甚至要做的事情太多,都没有时间留给他感受不甘或难过。
只是置身于各种繁杂的问题当中,一不留神就已经走到现在,直到今天因为沈氏需要考察的项目再一次的回到老家,沈潋秋才终于后知后觉,这几年来自己身上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让几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黎冰,都能在他面前半红了眼圈,露出这种表情。
黎冰一心扑在赛场,不明白商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可就光是看着眼前,曾经最为肆意洒脱的沈潋秋变成如今这副少年老成,隐忍克制的模样。
就能明白这些年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一定小不了。
“算了先不说这些,今天正好有省队的选拔赛,整个b市学花滑的孩子,就都会一股脑的跑过来,正好你也一块儿过来看个热闹。”
黎冰说着走上前去,揽着沈潋秋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说不定,还能碰着几个你以前认识的老熟人呢。到时候你也就又想要留下来了呢。”
黎冰说着揽着沈潋秋的肩膀就往冰场里面走,也不知道是他这嘴开过光还是怎么的。
沈潋秋这路才刚走进去一半,老熟人没碰着,小熟人倒是碰着了一个。
——
林琅穿着黑色连帽衫,独自坐在冰场内的角落里,手里还捏着一张省队选拔赛的报名表。
他是到了这里之后,才偶然知道今天碰巧有省队的选拔赛,而刚刚在换鞋时遇上的那几个小崽子,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专门赶过来的。
虽然并没有提前准备,但本着不放弃任何机会的原则,林琅还是在教训完那几个人之后,顺便也就跟着一块儿领了张报名表回来。
之前那几个对他出言不逊的小崽子,其中有一个甚至还想要对他动手,被林琅简单收拾了一下,直到现在还在一旁狼哭鬼嚎。
而林琅却是一脸平静的带上了耳机,头也不回的就上了冰。
略微的活动了一会儿,摸清了自己如今这副身体的状况,就又回来一个人默默的坐着,构思着自己一会儿要表演的动作。
林琅身材瘦小,穿着卫衣,帽子宽大的几乎能将他整个人都藏进去,看上去相当不起眼,以至于沈潋秋向着那边看了好几眼,才发现那边还做着一个他。
那个自己记忆里,整个冰场最会哭的小孩儿。
林琅6岁接触滑冰,10岁才开始正式学习,而在这期间他一直都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胖子,冰场里的孩子欺负他,他也不会想着怎么反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