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覆盖了整个湾衅的南瓜枝蔓上,结出许许多多的数也数不清的南瓜,不过,后来结的这些南瓜不怎么大得出格,只是比通常南瓜大两倍左右。似乎两棵南瓜秧把主要营养,注入到最初那两个“得先独肥”的大南瓜上了。
后来,最惊人心目的,便不是长了遍地的南瓜秧和数不清的小南瓜了,而是先前长的那两个大南瓜。因为它们长得实在是太变态了,变态得用一般植物常识无法解释了。
这两个南瓜,那个长形的,头大尾小,长度到了六米多,它最粗的地方,直径达到两米多,这么大一个家伙,臥在那儿,简直就像是一辆子弹头形状的加长汽车。短短几天,它已经成熟,皮上呈现出带花纹的金黄色。
而那个圆盘形的南瓜,圆的直径达到五米多,厚度近三米,它呈一个斜角臥在长形南瓜的旁边,看上去就像是气象部门的圆形巨大天线伞。它也成熟了,呈现带花纹的黑色。
一黄一黑,两个庞然大物,不可思议地长在水桶般粗的南瓜茎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南瓜!就是用最先进的科技手段,也培植不出来啊。
大帅在燕京晚报上,曾经看到过一个报道,一位老农种出一个超级大南瓜,是个圆形的,直径80公分,重达三百多斤,这已经成为大新闻了,后来这个南瓜被当地展览馆收购。
而大帅和三个小村姑在桃源里种出这么两个惊人的变态家伙,要是弄到燕京去,不知又成为什么新闻呢。
质朴憨厚的村民们,亲眼看到了那在梦中也见不到的巨大南瓜,自然又对大帅神仙增加几分信任、尊敬和期待。
这时候,几乎没有人怀疑,他们种下的大帅发给的种子,虽然不见得长得像这两个南瓜这么邪乎,却也会像那南瓜般地开很多的花结很多的果。当然,他们也期望着像大南瓜这样的奇迹出现在自己的手中。
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对各自种下的种子,充满极大的希望。农民们不是很贪婪,只是指望着,得到一个比过去种的庄稼多几倍的收成,从而过上丰衣足食的小日子。
他们还有一个心理,就是生怕自己种的蔬菜落后,就怕自家种的萝卜等蔬菜,不如邻家种的萝卜长得个头大。那样的话,到采摘时一比,他们就会觉得脸上无光。
乡亲们越是期望值高,大帅心里越犯滴咕:村民们种下的蔬菜,到现在还没见到什么特别效果,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一种情况呢?要是收成不好,村民们种菜的积极性自然刷地下去了,那么,只靠自己这三亩地,哪怕产的蔬菜再多,也不够开办一个大型蔬菜公司。
不过大帅也有一定的信心,既然是从30年后的农科院植物研究所里弄来的优良品种,又经过了时间扭曲的激变,应该会有个比较好的结果的,当然,大帅信心是有限度的,他不能百分百地保证他发下去的种子都有出奇的结果,也不指望村民们种下的蔬菜创造像南瓜那么大的奇迹。因为大帅虽然还没有破译两个南瓜为什么长这么大,却也断定,这里面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偶然因素。虽说那两棵南瓜苗创造了一个世界级的大奇迹,但是那极可能是一个例外。
各家各户的种子种下后,目前菜苗已经陆续出土了,农村人明白,只要种子发芽出土,就会有结果,虽然自己比不了神仙种的庄稼那么好,却是神仙给的种子,今年比往年有个好收成,还是有指望的。
碧水湾村子里的气氛就变了,人们只要一见面,就是一句话:“你种的东西长得怎么样了?”
“还行,呵呵,托神仙福,不过,可能比不上你家的地啊。”
庄稼人,都有个小心眼,都怕露富,生怕别人知道自己家的庄稼比别人的好,让别人知道了,别人就会使个坏什么的。过去发生过这样的事,因看着别人的庄稼长得比自己的好,眼红,夜里悄悄地到人家地里去挖肥土,甚至下大雨时往人家的地里放大水,把人家的庄稼淹了,自己的庄稼就冒尖了。
他们要等到最后,到庄稼成熟收割时,再一举争个大彩头。
有着多年种田生涯的男爷们,每抽完一袋烟,就要到地里看一眼,因为他们认为,大帅神仙种的南瓜苗,开始的时候长得也不是很快,是后来长疯的,自己的菜苗,虽然不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可也比过去的种子发芽出土快,会不会也越长越疯呢。
*持一家三顿饭吃的娘们,刚刚给孩子洗完尿布,一边在院子里的铁丝上晾着尿布,一边转过头来,眼巴巴地望着种在自家院子里的小块菜地,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生怕菜苗长高时自己没看见。
赵村长更绝了,自从种子种下后,他就没离开过他种的那几块地,天天蹲在地头上,巴嗒巴嗒抽烟,他种下种子的第一天里,在地头上连续抽了几十烟袋锅子,装烟末的小布袋子,都快抽空了。
既然神仙大帅的南瓜苗一夜之间长出来,然后越长越疯,那么,其他种子,也是大帅给的,虽然没有一夜之间长出来,但起码会长得比本地种子好,对此,赵村长是最不怀疑的。
他铁了心,要亲眼看看,大帅神仙发的“仙种”,是怎么从地里钻出来的。
他觉得,身为一村之长,就应该成为致富带头人,自己种的庄稼,即使比不了大帅神仙种的,也要在村民们种的庄稼中长得最好。
村外春天气息浓浓的田地里,赵村长眼巴巴地盼着,而村里的家家户户,更多的眼睛也是眼巴巴地盼着。而且,悄悄地引发了一场无声地比赛。
其中,钱多多一家和王小丫一家,比得最激烈了。
钱多多和王小丫,除了跟大帅一起开荒种地之外,还在自己家里的房前屋后,开出一块块巴掌地,种下了大帅给的种子,她们不和别人较劲,只是两人相互较劲,因为她们想,谁种的庄稼长得好,谁就能得到大帅神仙的青睐。
自从在自家院子里种下种子后,钱多多暂时不再是大帅的跟屁虫了,王小丫也不是大帅的缠头丝了,她们的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她们亲手种下的大帅给的种子的菜地上。
她们俩谁也不傻,心里都有着小九九,只要自己种下的种子率先发芽,就可以率先拉神仙大帅来看,而率先发了芽的,那还用说吗,肯定在大帅心中赢一票。这可是大帅亲手给的种子呀。那样,神仙就会经常来看他们种的东西,经常到她家作客,而按照大人们的说法,神仙到哪家去的多,哪家沾的“神气”就多,这个家里就会只进福神财神幸运神,而不进妖魔鬼怪,这个家就兴旺了。
再说了,两个农村小萝莉,都是十四五岁的人了,也算是情窦初开的人了,心里都喜欢大帅神仙,都觉得和他在一起,心里快乐,心里充实,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钱多多相对要老实一些,只顾着盯自家的菜地,而王小丫可就不一样了,隔那么一两个小时,就拐弯抹角地溜到钱多多家附近,靠在一栋房子的墙后,利用墙作掩护,探着半个头,打探钱多多家菜地的消息。
一次两次没有被发现,次数多了,就被钱多多发现了蛛丝马迹。
钱多多装作没有看见,提着个水桶到井边去打水,一桶冰凉的井水提上来后,却没浇到菜地里,绕个小弯,就到了离王小丫站的那个墙边不远的另一个墙角,装作泼废水,一用力,那桶水便成一个大舌头形状,飞上半空,落下来,正好浇在王小丫的头上。
王小丫成了个落汤鸡,浑身湿透,8两8两,而钱多多大模大样地往回走,一边走着一边冲自家的狗嚷道:“黄黄,你这调皮狗,又调皮了吧,整天就知道噌墙根,你看把墙根都噌了个大洞了!”
王小丫吃了个哑巴亏,一肚子气恼,却又不好当面发作,做贼心虚呀。只好揔拉揔拉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撤兵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道:“钱多多你个小骚狐狸,咱们骑驴看戏走着瞧!”
越是期盼的东西,越往往不容易得到。
像是种子有意和村民们为难,他们种下的种子,是过去五天五夜后开始出土发芽的,可长势却不是很快,至少没有村民们期盼的那么快,而且这些种子出土后,只是长叶长茎,在开花结果上,竟然毫无动静。
不对啊,神仙大帅那两棵南瓜,可是一夜之间长出苗来,第二天就开花结果,后来南瓜长得像个小山一样大啊。而且,大帅神仙在那块地里,种的其他蔬菜,也开花结果了,我们的种子,就算没有那么神奇,也应该结果了啊,现在都过去十来天了啊。再不开花结果,那和普通种子有什么两样?
大帅也困惑了,难道自己发给村民们的种子,出了什么问题?
村民们耐不住了,一个个跑到大帅的院子里来询问。
“神仙,这种子怎么还不开花结果啊?”
“是不是你给我们的种子不是你师傅泡过的啊?”
“要不就是季节不对了?”
“是不是我家菜地的土有问题啊?”
……
面对乡亲们焦急地询问,大帅一时也拿不出好的答案。
他只能这样回答:“再等等看,也可能是师傅给我的这些种子泡得时间长,你们那些种子泡的时间不够吧。不过我想应该都会开花结果的,你们想啊,就是一般种子,也是会开花结果的啊,何况这确实是我师傅给泡过的特别种子。”
村民们瞅瞅大帅种的菜地,见大帅的菜地里,除了那两个惊人的大南瓜之外,其他的蔬菜,尽管没有长疯,但也都长得很茂盛,而自家菜地却不一样,都十来天了也没长出什么花和果来,想想真让人泄气,不过他们见大帅稳如泰山的样子,也就不好再问什么了。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大帅脸上平静,心里也开始着急了。
万一这些种子不争气,真的只长秧子不结果,最掉价的就是他了。而自己开办蔬菜公司也就没有货源基础。
大帅一边在心里暗自着急,一边脑子里思索是哪儿出了问题,他在自家院子里转来转去。
不过,赵村长和别人不一样,在一些人失去信心的时候,他照例蹲在地头上,继续抽他的烟袋锅子。
“我种的庄稼开花啦!”赵村长种子种下后的第十一天,太阳刚刚从东边升起的时候,田地里传来赵村长一声大喝,46岁的人,竟像个孩子似的就地蹦了起来,疯狂了似的沿着田埂奔跑。
赵村长这一大呼小叫,惊动了村里正在起床的人们,其实不少早起的人也已经在盯着各自的小土地看了多少遍了。只不过心诚则灵,还是让赵村长得了头彩。
当时没有在地上盯着的,比如那些在家里做饭的妇女,也都冲出自己的屋子,纷纷到田地里观看。
“我种的菜也开花了!看,出来个小花包!”
“我的也长出花骨朵来了!看,它就要开花了!”
“我的怎么还没……啊,出来了!出来了!这不是花骨朵吗?!”
……
家家户户,男女老少,一片菜苗开花的呼叫声,这叫声把村子里的鸡鸣狗吠都给盖住了。
村民们大喊大叫,有的是真的开花了,有的则是虚张声势。这和露富不一样。露富会让人眼红,让人嫉妒,而要是别人种的庄稼开花了,自己种的庄稼不开花,那就不是让人嫉妒了,而是让人瞧不起了,因为人家会嘲笑你不会种庄稼。
大帅正在屋里摆弄腕上乾坤,总想找到能进去的开关,进到里面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也好破译庄稼长得不一样的奥秘,大帅找腕上乾坤的开关没有找到,却听到外面一片叫嚷声,便停下摆弄,到外面来看动静,仄起耳朵听了下,这才明白,村民们种下的所有种子都有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