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豫是坐地户,家里亲戚多,人际关际网广,各行各业的都有接触,还真认识开珠宝公司的。不过,聂然这么小,突然有这么多金条,他怕她惹出麻烦,立即赶过去,跟办事处的人接触过,确定聂然拿这批东西没有问题,这才联系熟识的珠宝公司老板过来,把这批金条出了。
聂然一夜暴富。
当即表示请姜豫和伍慧吃大餐!
伍慧在聂然小的时候便因为种种现实问题没法管聂然,如今聂然一身本事,身后还有一帮人纵着她胡闹,伍慧便更没法管了。哪怕是看着聂然闹腾的这些事,心惊胆战的,也只能叮嘱几句。
聂然手里有钱了,对于伍慧他们的安危还是惦记的。
她跟伍慧、姜豫吃完饭,把百万留下,又跑去找杨雪岭,想请师父找人给伍慧和姜豫做那种能够随身佩戴的防妖怪的法宝。
杨雪岭知道聂然现在有多富,正好有百万这个麒麟兽,便表示,“你要是能说服百万给三滴血,我能给你做两件麒麟护身玉牌,不要钱。玉牌里有麒麟血,能幻化出麒麟虚影,哪怕遇到厉害的妖怪都能反扑抵挡几下,一般的小妖小怪过来找麻烦,那就是送菜。”
聂然问:“为什么要三滴?”
杨雪岭说:“蒋师兄家里有一块价值千万的帝王绿翡翠,够做三块牌子,你出麒麟血,他出玉,再让我爸雕牌子,也算是答谢你给洞天观划拉的这么多好东西。”
聂然不敢做主,打电话给百万,问可不可以。
百万对聂然还是很舍得的,不想天天被聂然派去守在伍慧和姜豫身边当保镖,连点犹豫都没有,同意了。
杨雪岭敲定百万,这才打电话给蒋明坚。
两块做玉牌的翡翠材料换一件麒麟血法宝,蒋明坚听说后,二话不说,立即带上翡翠,去到杨雪岭他们借住的自己的另一套别墅。
吕青锋看着巅巅赶来的蒋明坚不意外,可看百万一阵风似的赶来,唯恐慢了,真懵:你什么好处都没有,白出三滴血,跑这么快干嘛。
不过,这话不能说。他默默地拿针,戳破百万的手指,收了三滴血装进瓶子里,又收下翡翠玉石,告诉他们,做好后给他们送去。
聂然看事情定下来,又跑到楼上去看重伤的狗哥他们几个妖怪。
几个妖怪变回原形身上缠满绷带扔在一张床上,都快看不出原先是什么样的了。
聂然默默同情了他们一把,便带着百万向吕青锋、杨雪岭他们告辞。
她出门的时候,都十点了,时间刚好。
聂然悄悄跟百万商量,说:“你看我忙不忙?”
百万点头,说:“忙啊。”脚不沾地的,没有比你更忙的了。
聂然说:“你说我这么忙,又是处理财产又是逮锦毛虎,没空管玉虚真人吧。”
百万再次点头,“嗯”了声,说:“那……我们过阵子再去把剑拿回来。”
聂然说:“傻哦,玉虚真人肯定悄悄盯着我的,他看我这么忙都不搭理他的,肯定想不到我会在百忙之中跑去偷袭他抢剑。”
百万傻愣愣地看着聂然:我也没想到!
聂然朝百万使个眼神。
百万没懂。他学着聂然的样子挤挤眼,心说:是眼皮抽筋还是脸抽筋。
灵光一闪,百万立即明白过来:带路!
他告诉聂然,“我找妖怪比较厉害,找人没找妖怪那么好找。”妖怪才多少点呀,人群之中一眼看出来。人,密密麻麻的哪都是,挨个区分谁是谁,眼睛都得看瞎,鼻子都得闻麻,耳朵都要听聋,不干。
聂然决定去玉虚真人落脚的酒店碰碰运气,希望他还没走。
第91章 翻车了 敌明我暗,向来最是难防。
……
敌明我暗, 向来最是难防。
无论玉虚真人怎么约聂然,她都不去,就是不想让玉虚真人躲在暗处守株待兔, 自己站在明处当靶子。
现在调过来, 她在暗,玉虚真人在明, 那就不一样了。即使玉虚真人不在酒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俩还可以悄悄摸到乾坤观去闹事。
聂然担心过去就撞到玉虚真人曝露自己, 并没有着急立即过去, 而是先带着百万去到卖奢侈品的商场, 先换身行头。
百万的长相已经被人熟知,如果只是换身衣服, 很容易被认出来,于是聂然让他把个头变高些,再从穿戴化妆上调整气质, 将他从十六七岁的乖巧高中生打扮成了十八、九岁的大帅哥。
他长得极为贵气,再加上皮肤比聂然更加白嫩, 站在人群中宛若鹤立鸡群, 格外显眼, 惹来无数目光。
百万有点害羞, 耳朵和鼻尖都红了, 又挺美的, 照完镜子后觉得挺满意了, 蹭到聂然的身旁,绷住表情,假装不经意地问:“我这样穿可以吗?”
聂然真心夸奖道:“好看。”她为了不让百万比下去, 努力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如果不是考虑到可能会打架动手,她得挑身漂亮的小裙子穿上,但现在只能选择在不影响到动手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往漂亮点打扮,也就是化化妆什么的。
她的五官底子原本就不差,且精神十足,稍微化点妆,整个人神采飞扬的,透出无限活力,跟百万站在一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子,相当吸引人的眼球目光。
聂然还特别臭美地挑了两副墨镜,跟百万一人一副。
夜里十一点多,他俩穿得跟要去参加商演或走秀似的,赶往酒店。
速战速决,打车慢,她让百万变成麒麟兽,骑着百万直奔酒店后面的小巷子里,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现身。
她担心玉虚真人还摆着阵等着她进圈套,让百万先去探路。
酒店敞开大门营业,随便进出,人来人往的,在电梯、走廊这种地方,没有让玉虚真人布陷阱的条件,最可能布有陷阱的地方其实是玉虚真人的房间。
聂然进入电梯,发现是要用房卡刷电梯才能按得了键,她便房住房的客人刷卡,等到了相近的楼层,她才出电梯,找到防火通道,步行去到玉虚真人居住的楼层。
她出了防火门,刚进入走廊,拐过去,便见到穿着酒店睡袍的玉虚真人趿着一次性拖鞋在几个同样穿着睡袍的中老年人的簇拥下迎面走来。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刚去蒸过桑那或者是泡过澡,红光满面的,身上还散发着热腾腾的水气。
聂然当场傻眼。惊喜来得过于突然,有点不敢相信!玉虚真人居然没跑路,而且还是这么遇到了。老道士刚泡完澡,还穿着睡袍,身上带武器的概率实在太低。
最让她不敢相信的是,这么老的道长居然还去泡桑那,这么享受的吗?
玉虚真人正跟人说着话,忽然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不经意地扫了眼,见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小姑娘,没有在意,可眼角余光瞥见这小姑娘身上覆盖着层幽绿色的诡异气息,显是异于常人,这让他的脑子里骤然迸出一个名字:聂然!
他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神经一下子紧绷,充满戒备,却在这时,那小丫头已经到了跟前。
那速度来得太快,以至于他的眼睛一花,砰地一声,一记拳头打在了鼻子上。
玉虚真人直觉鼻子一下子炸开了,加脑袋变都嗡嗡的全是金星。
聂然蹿过去,一拳打得玉虚真人仰头往后倒,撞倒身后的几个中老年人。
她趁胜追击,拿出练功时打头石的劲儿,以最快的速度噼里啪啦劈头盖脸地一顿猛锤。
直到旁边传来一声暴吼:“住手!”
一道符光闪现,又被旁边蹿出来的百万一把扑灭。
百万俯趴在地,身体骤然变得有天花板高,虎视眈眈地盯着想要救玉虚真人的一个老头子,眦牙咧嘴地做出凶狠状,那锋利的爪子在地毯上缓缓挠过。
地毯发出哧啦的碎响,而地毯下面的地砖则发现刺耳的刮蹭声。
聂然对自己的拳头很有数,她清楚地听到了骨头裂响声,还闻到了血腥味,拳头上也粘糊糊的。她一口气,打得玉虚真人都不动了,这才收手,退后,朝玉虚真人看去。
只见玉虚真人蜷在地上,身子呈不正常的扭曲状,脸上全是血,鼻子都塌了,手和脚呈不自然的抽搐状,看起来好像被揍得不行。她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发现玉虚真人确实不太能反抗得了,这才美滋滋招呼百万:“走!”
刚才出手洒符阻止聂然的老先生指着聂然怒视叫道:“你!光大化日行凶,岂有此理!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杨丹青是怎么教你的?”
聂然回头说:“我师婆说了,玉虚真人抢了我的剑是我自己没本事,得认栽。同样道理,他让我揍了,是他没本事,也得认栽。都是搞偷袭,谁还比谁光彩不行!他年龄比我大,以大欺小,不要脸在先,那我自然就有样学样,也不要脸给他看了。”她说完,哼了声,下巴一挑,扭头直接走到玉虚真人的房门前,大力地一脚踹开门,却是一把雪亮的剑骤然间刺到跟前。
聂然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吓得她呼啦一下子浑身冒出熊熊火焰,抬臂抵挡。
那剑刺穿她的手臂的同时,使剑的人被镇狱火吓得抽剑后退,转身退往屋里。
屋子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黑呼呼的,伸手不见五指!
聂然在暗无天日的地洞里都能看得见东西,见到屋子里的情况,顿时明白里面有法阵。
她俯趴在地,运转丹田里的真气,逼出一大朵镇狱火,朝着屋子里释放出去。
百万听到屋子里有响声,原本想上前帮聂然,却见到她身上突然冒出火焰,吓得嗷地一声缩成两个巴掌大,躲到了人后。
跟玉虚真人一起的那几人,见到聂然在门口突然停下,跟着身上冒出为的幽绿色火焰都蹿上了天花板。有认真镇狱火的,吓得倒抽冷气。
不认识镇狱火的,也吓得倒抽冷气!冒绿火的人,多可怕啊!
聂然释放出来的幽绿色火球,一颗大的分裂成八颗小的,按照封妖窟里那八具干尸所坐的位置围绕在她的四周,同时还有细微的火线将珠子连起来。
她在镇狱火护身,缓步走进屋子。
幽绿色的火焰照亮了黑暗,露出屋子里的情形。
一个穿着道袍的瘦削身影,背着一个被布包起来的盒子状的东西,撞破酒店的窗户,蹿了出去。
聂然大喊声:“百万,堵住外面,别让他跑了!”
百万听到破窗声响,已经咻地一下子蹿了出去。他的爪子在隔壁屋子的窗沿上一搭,一眼瞥见一个行动敏捷如猴的人正攀着窗沿往下蹿去,纵身一跃扑了过去。
那人麒麟兽扑过来,纵身一跃闪开。
突然,他背后的盒子剧烈震动。
老妖道暗道不好!斩不平离镇狱火太近了,很难封得住它。
一旦斩不平中积蕴的镇狱火被聂然引发,自己必然当场暴毙。
他不敢冒险夺剑,取下身后装有斩不平的剑合朝着百万掷了过去。
屋子里,聂然以镇狱火摆出封妖窟里那八具干尸布了封妖阵的同时,施展手诀,便感觉到掌心间的太极八卦有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正在召聚不远处的斩不平过来,而不再是像之前那样毫无反应。她心中大喜,将丹田里的力量运转到极至,发出声大喊:“剑来!”
她的声音震得玻璃、天花板都在颤,空气都发出震颤的嗡鸣,幽绿色的火焰覆盖满身边三米范围。
装有斩不平的剑盒骤然炸裂,裹在剑盒外的布、贴在剑盒上的符、贴在剑上的符全部烧了起来,化成黑色的灰烬飘落。
斩不平穿过破损的窗户,飞到聂然身前的太极八卦中,又被她一把捞在手里抱住。
她手臂上的流出来的血流到斩不平上,使得黑呼呼的斩不平浮现起暗红色的诡异光芒,剑身上出现古朴的纹路,使得它看起来又有些不同。
聂然握着剑,收了身上的镇狱火,才看到屋子里还站着一个人——玉虚真人的徒弟石重道长。
石重道长的手里拿着刻有符的天蓬尺,尺子上还缠有红线,红线上挂有烧过的符纸残灰和,地上还有碎裂的铜钱,是法绳。
法绳与挂在屋子里的法幡相连接,明显是在布阵,且操控法阵的人正是石重道长。
石重道长满脸惊惧地看着聂然,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刚才,聂然身上释放出来的镇狱火,离他不到一个巴掌远的距离,差点,他就没了。
更可怕的是,明明封印起来的斩不平,竟然就这么让她召了回来。
屋外,百万见到老妖道掷过来的盒子,再见它抖成那样,便知道是斩不平,没敢接,而是侧身攀着外墙往上连蹿两三层楼高躲开了。
他在往上蹿的同时,老妖道已经纵身一跃,落到地上,飞快地跳过花坛、翻过围墙,跑到大街上,没影了。
聂然没理会吓傻的石重道长,飞快地赶到窗户前,已经不见了刚才抱着剑离开的人,倒是楼底下聚有几个人,正在抬起头往上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好像是在讨论窗户破了,有玻璃掉下去的事。